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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锐锋阿大的小说一念之间

许锐锋 著

女频言情连载

我真奔着换命去的!不然在这个毫无规则的擂台上,还能怎么办?幸运的是,我这一拳打下去,给自己打出信心来了,因为那个黑猴子让我给打晃悠了。那黑猴子让我一拳搂到头盖骨上以后,晃晃悠悠的在原地转了个圈以后,我内心中的狂喜就无法形容了。这玩意儿打的就是一个气势,如果我碰上了阿勇面对的壮汉,一拳打下去人家连反应都没有,那肯定心里忽悠一下。整个心态就算是彻底稳不住了。可你要是一拳给对手打了个跟头,不说跟头,一拳给对手打了个个子,那心情都是完全不一样的。当时我脚下还没站稳呢,便步履蹒跚的冲着黑猴子就冲了过去,踉跄的脚步跟缠脚老太太差不多,刚一靠近,正好赶上黑猴子把脸扭过来,当时手是抬不过来了,心中发狠的脑袋往后一仰,用自己脑门直接砸向了对方的鼻梁!...

主角:许锐锋阿大   更新:2025-04-02 19:0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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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许锐锋阿大的女频言情小说《许锐锋阿大的小说一念之间》,由网络作家“许锐锋”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真奔着换命去的!不然在这个毫无规则的擂台上,还能怎么办?幸运的是,我这一拳打下去,给自己打出信心来了,因为那个黑猴子让我给打晃悠了。那黑猴子让我一拳搂到头盖骨上以后,晃晃悠悠的在原地转了个圈以后,我内心中的狂喜就无法形容了。这玩意儿打的就是一个气势,如果我碰上了阿勇面对的壮汉,一拳打下去人家连反应都没有,那肯定心里忽悠一下。整个心态就算是彻底稳不住了。可你要是一拳给对手打了个跟头,不说跟头,一拳给对手打了个个子,那心情都是完全不一样的。当时我脚下还没站稳呢,便步履蹒跚的冲着黑猴子就冲了过去,踉跄的脚步跟缠脚老太太差不多,刚一靠近,正好赶上黑猴子把脸扭过来,当时手是抬不过来了,心中发狠的脑袋往后一仰,用自己脑门直接砸向了对方的鼻梁!...

《许锐锋阿大的小说一念之间》精彩片段


我真奔着换命去的!

不然在这个毫无规则的擂台上,还能怎么办?

幸运的是,我这一拳打下去,给自己打出信心来了,因为那个黑猴子让我给打晃悠了。

那黑猴子让我一拳搂到头盖骨上以后,晃晃悠悠的在原地转了个圈以后,我内心中的狂喜就无法形容了。

这玩意儿打的就是一个气势,如果我碰上了阿勇面对的壮汉,一拳打下去人家连反应都没有,那肯定心里忽悠一下。整个心态就算是彻底稳不住了。

可你要是一拳给对手打了个跟头,不说跟头,一拳给对手打了个个子,那心情都是完全不一样的。

当时我脚下还没站稳呢,便步履蹒跚的冲着黑猴子就冲了过去,踉跄的脚步跟缠脚老太太差不多,刚一靠近,正好赶上黑猴子把脸扭过来,当时手是抬不过来了,心中发狠的脑袋往后一仰,用自己脑门直接砸向了对方的鼻梁!

去你妈的!

啪!!!!

等我在抬起头,眼睛里都冒金星了,可看到黑猴子整个人靠在铁丝网上,捂着鼻子痉挛,就算是脑门撞碎了这时候也得挺着。

毕竟干仗这玩意儿讲究的就是一个一鼓作气。

没错,这时候我将以前在街头搏斗的狠劲儿全拿出来了,什么招法拳术,谁能反应过来?我就知道给他干躺下,自己不挨打。

晃悠着走过去的时候,头部两次遭受撞击的我每一脚都像是踩在了棉花里,等到了黑猴近前,终于能趁着他抬不起头的时候拉开架势了,右手拳头被我拉到了极限,顺着这货两手捂着鼻子的空挡就往下巴上掏——碰!

这一拳让我掏的又准又狠,一拳打完,我自己顺着拳头的劲儿转身直接栽倒,由此可见我这一拳在迷迷糊糊的状态下用出了多大劲儿。

毫不夸张的说,当初和楠楠住宾馆的时候,我都没使过这么大劲儿。

那黑猴子原本还在龇牙咧嘴,我这一拳搂上去,仰头一口鲜血直接喷了出来。

真不是我给他打吐血了,是这货疼的直伸舌头时,一口咬在了舌尖上,擂台上的血沫子里还有块肉呢,鲜红鲜红的。

噗通。

黑猴子直接栽倒在地,等我好不容易缓了过来,晃悠着脑袋让眼前不断抖动的视角清楚一点时,再转身,台下已经响起了老七的叫嚷声!

“干他!”

“别让他站起来!”

“大老许,我X你妈,你给我起来!”

他都要疯了!

就在铁丝网边上,用手指头扣着铁丝网叫骂。

我愣么呵呵的抬头看了老七一眼,抬腿一脚就奔他手指头上踩了过去,铁丝网让我踹的‘哐、哐’作响,之后我才假装反应过来一般伸出了双手说道:“七哥,对不住,我打懵了!”

那给阿勇乐的,他肯定看出了我是故意的。

七连长捂着手指头蹲在擂台下边脸都憋紫了,此时我才转过头去找那个黑猴子。

黑猴子已经不可能站起来了,他趴在地上拱了好几下,想要往起爬的那一刻,我直接骑在了他后背上。

不狠不吃粉……

我一声不吭亮出了肘尖,奔着对方后脖子凸起的骨骼出,用力将这一百六十斤大体格子加上全身的力道都压了上去。

空!

这一肘给黑猴砸的在擂台上都弹了起来,不是全身弹起,而是除了被击打位置外,整个身体的弧形弹起。

我能清晰感觉到这一下之后的骨骼断裂声。

咯噔。

当时我以为自己胳膊折了呢,可从黑猴子身上站起来,连续晃悠了两下胳膊发现没事,才明白这应该是那个黑猴子的颈椎过被一肘砸错环了。

这种情况下,哪怕你碰上会上环的大夫也白扯,不动手术根本恢复不了。

老七好不容易打擂台地下站起身来,我忽然想起了刚才自己的所作所为,赶紧岔开话题:“七哥,我是不是给他干躺下就赢了?”

“我给没给你赢钱?”生怕这个王八蛋找后账。

老七憋了一肚子脏话此时一句都没骂出来,伸出被我一脚踩肿的手指头,指着擂台上的我,憋了半天,才说出来个:“你赢了。”

还补充一句:“X你妈的,你赢了!”

“你他妈赢了!”

我裂开嘴笑了,笑的不是劫后余生,笑得是踹老七那一脚,使满了劲儿,他手指头背儿都让我踹掉皮了。

爽!

我从擂台里被老七接下来,旁边一个东南亚的军官怒气冲冲奔我走了过来,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拔出了枪,呼喊着:“我崩了你!”

老七一把将我拦在身后,用自己的脑门拦住了枪口说道:“乃密,你要干嘛?不知道咱这儿的规矩么?擂台上的事,擂台上解决,台下动手算什么本事?”

“那是我弟弟,我亲弟弟!”乃密举起了双手,后悔不已的喊道:“你的人把我亲弟弟打死了!”

下一秒,冲上擂台抬人的士兵立即走进了人群,在乃密耳边说了句:“乃察还有呼吸!”

那一刻,乃密转身就走,走了一般回过身来指着我说道:“王八蛋,你别落我手里。”

当人群散去,我木呆呆的望着阿勇,问道:“咋了?”他们说的话,我一句没听懂。

老七回身解释:“你把他弟弟废了,这家伙说,你要落到他手里,肯定让你生不如死。”

“这不是擂台么?”

“不是生死不论么?”

我茫然的问着。

老七笑眯眯的回过头,拍打着我肩膀上满是汗水的肉说道:“放心吧,从今往后,就算你们老板想把你卖了,我都不同意。”

“走!”

“我带你们去爽一下!”

我和阿勇紧跟在老七身后,这会儿我是一步也不敢落下,万一落下了,再碰上那个穿着绿皮的军官,恐怕想回园区的都不太可能了。

“这王八蛋今天赢了一百五十万。”

当我们走到酒店里的拐角,老七的身影从拐角消失时,阿勇在我耳边用最低的声音说着。

那意思应该是他给老七赢了一百,而我,由于老七对我的不信任,只在我这儿押了五十,统计一百五十万。


我觉着有必要在继续往下写的时候,和所有人说一下了。

最近我接到了一些消息,竟然有人问我能不能去那边搞钱……要是有熟人的话,会不会不那么危险……

你怎么想的?
......

房间里,那首经典的‘你爱不爱我’还在播放着,她却已经坐到了我身边。

她身上的装束已经变了,变成了上半身一个露沟小吊带、下半身一个齐屁小短裙,腿上还有一双带钻的闪亮丝袜。

我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她,没有去问‘你怎么在这儿’这样的屁话,而是说了一句:“还好吗?”

我以为自己会看到一个女孩崩溃的哭,可直到最后,等来的还是麻木。

她好像故意振作了一下,端起酒瓶问道:“老板,怎么喝。”

那时候,我看到了一个人,对自己灵魂的放弃。

她不是没有魂了,是自愿放弃了灵魂,因为再让灵魂在这躯壳里装着,她活不了。

哭的是我。

我听完这句话毫无来由的掩面嚎啕,连自己都不知道这股情绪是哪来的,直接泣不成声。

“我X你妈啊……”

“我X你妈啊!!!”

“啊!!!”

我疯狂的嚎叫着,在这间包房里恨不得给嗓子喊漏。

最终,我被那个女孩搂了过去,轻柔的拍打着肩头,许久之后,才安慰性的说了一个:“没事。”

“真没事。”

“都过去了。”

我的眼泪止不住的流,在她怀里不停的抖,她就这么搂着我,慢慢的,听着声音。

差不多半个小时以后。

我缓缓起身,问了她一句:“后悔没?”

她摇了摇头,拿起刚才那瓶酒直接撞击在了桌面上,‘碰’的一声连瓶口都磕碎以后,迫不及待的往肚子里灌,根本不管破口处有没有碎玻璃。

等这一瓶被喝光,她竟然还扭过头冲我露出了笑脸。

“没,就是有点恨自己。”

我搂过了她的肩膀,发誓一点歪心思都没有的在其耳边轻声说道:“你男人给你报仇了。”

“他亲手给眼镜干没了。”

紧接着,这个女孩转过了头,担忧的看着我。

我在笑,似乎这是来到缅北以后最痛快的一天似的说道:“放心,他没事,这件事除了我没人知道。”

她也笑了,笑得充满感情,且非常温柔。

如果说刚才的她,是一具还活着的尸体,那现在,就是刚刚苏醒的植物人。

似乎整个世界对她来说充满了希望。

“能不能,帮我带句话给他?”

她语速缓慢的说道:“就说我已经跑了?”

这个女孩转头看向我的时候要多正常有多正常,正常的让人不会产生任何联想,而我,却在歇斯底里的拒绝:“不能!”

“你有话自己去说。”

“让我带他妈什么话,我是你爹啊?!”

她没有争辩,只是安静的亮出了自己的手,我清晰的看见手臂血管处、手背血管处全是针眼,有些地方还挠得已经溃烂,结痂处都长出了脓包。

“求你。”

她来的时候是好人一个啊。

那时候这对儿小情侣就在大巴处窃窃私语,就连笑声稍微大了一点,都会带着歉意的回头。

这是怎么啦!

“别求我……”

“没人能帮我了。”

“别他妈求我!”

“别他妈求!!”

下一秒,我眼睁睁看着她眼中的所有生机都消失了,看着我再度露出的目光像是跟这个世界再告别一样,眼中半点感情都没有。

我有点后悔点她了,哪怕原本的想法是,让她在我这儿少遭会儿罪。

我也差一点在冲动之下将心里所有的想法都说出来……就差一点。

“谢谢。”

她说完话解脱了一样靠在了沙发上。

“你到底爱不爱我……”

“爱不爱我。”

当时的音乐声还在继续,那个秃头在音乐录影带里尽情摇摆。

而我和她,在屋子里已经失去了任何情绪。

“我走了啊。”

她没有任何犹豫的起身,让我连挽留都来不及说。

“哦,对了。”

终于,当这个女人走到门口的时候,给了我最后一秒时间。

“我看见阿勇了。”

“你不是在阿大身边混么,我觉着这个可能对你有用。”

她若有所思的说道:“那天阿勇在这儿和督导见了面,还有一个穿着绿色军装的,他们管他叫七哥。”

“我正好路过。”

那一瞬间,我马上紧绷了起来,问道:“他们说什么了?”

“没听太清,那个七哥进去的时候,恍惚听见几句,当时我就在楼道里排队等着进房,他们好像说……”

她站在门口想了一会儿,我能明显察觉到,这是使用小快乐的后遗症。

“对了,说是老乔要全力整顿各个园区,要让所有勐能的商业都正规化,还要整治整个勐能的治安。”

“好像这个消息一传来,所有园区老板都离开了勐能。”

“老七还说,这是老乔最近又缺经费了,打算那这些园区老板开刀,还说照这么整下去,以后729的园区位置都能卖……”

“再往后……”

她冲我挤了一下眼睛:“对不住,我实在想不起来了。”

然后留下了一个灿烂的笑容,推开门,走了出去。

老乔要整顿园区了,这个时候大老板和其他所有人一样躲了出去,督导趁机要和小七一起把阿大干倒,偏偏园区里内忧外患一大堆,刚刚又经历的骡子出逃的事件。

也就是说,眼下阿大一点错都不拥有,只要出现半点差错,就有可能万劫不复。

阿勇……

我不信这小子长期被阿大压制着会有多舒服,会不期盼着当家做主的一天,没准督导就是趁着这个机会找上了他,要是自己的话,肯定还会许诺总监乃至于督导的职务……

不对。

肯定不对!

督导要是连这个都准备好了,她何必干阿大呢?

还有这个必要么!

只要把大老板干倒了,整个园区不就是她的了么?

这根线缕清的同时,我好想看见了一张正在编制着的大网,就是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等到结局上演的那一刻。

……

我喝多了。

一个人喝的。

桌面上的啤酒被我一会儿一口一会儿一口不知道炫了多少瓶,最后喝的肚子顶开了裤腰带的扣,才想起来给裤腰带解开。

那天晚上我回到2号楼以后,躺到床上就睡着了。

神奇的是,第二天清早,我竟然是在小伙边上醒的,由此可见,在我当时的潜意识里,最相信的人,还是他。

小伙瞪着俩大眼珠子在清晨时问我:“哥,你昨天晚上呜啦哇啦的说了一宿,到底是梦着啥了?”

我很庆幸喝多以后的大舌头没让梦话被他们听出来,翻了个身,舒服的躺好,回应道:“苹果树开花了。”


那个女人进来的时候,我正特别勉强的支撑起身体想往床上坐。

她很懂事的过来扶了我一把,将我送到了床边坐好。那一秒,我看到她身上除了脏之外,还有许多紫青的痕迹。

我的目光被她发现了,她在撤回手以后,有些害怕的看着我。

“我,能不能先……洗洗。”

这不是她第一次陪谁了,更不是第一次来到大床房。

“去吧。”

我随口的一个应承,让这个女孩脸上竟然露出了欣喜的表情,可接下来,她在进入厕所之后,竟然足足待了一个多小时。

说实话,大床房的厕所我去过,里面没什么好待的,但当这个女的走进去之后,我却忽然间想明白了一件事,那便是进入以后短暂时间,是彻底属于她的。

这东西,叫自由。

当她再出来,本该湿漉漉的头发已经有了干的迹象,她慢慢坐到了我身边,祈求般的看着我,想要张口却几次都没能说出话来。

“你想说什么?”

我回过头看着她。

她把脸转了过去,很温柔的说道:“你想怎么样都行,就是,能不能别打我?”

我都没等说话,她立即解释道:“我知道,你会将在园区里遭受的恶气都发泄到我身上……”

“甚至会在我身上……拉、尿……”

“但,我求求你,就求你这一次。”

“我今天一整天都没被人打过,心情特别好,能不能今天别打我,哪怕我下一次再来陪你的时候……”

她在说什么?

她在说什么!!

我的心在忽悠、忽悠的抖动中,一抽一抽的疼。

“多大了?”

我问了一句。

她见我没答应,根本没有人羞耻感的从床上起身站在了我与墙壁之中的细小缝隙处,慢慢跪下后,可怜兮兮的昂着头看我,将两只手合十在一起:“求求你。”

然后,她低下头,补充道:“我什么都会。”

艹!

艹!!

艹!!!

阿大!

阿勇!

这个仇结死了!!

“来,起来。”

我慢慢把她扶了起来,结果这个女孩非常顺从的坐在了我的腿上,眼中满是天真的问道:“是这样么?”

我没想……

算了。

我看着她问道:“多大了?”

“十九。”

“多大!!”

她吓了一跳,在我的高声之下,竟然往后躲。

“十九。”

我没明白,这个岁数的小姑娘,怎么会在这儿?

“那你为什么……”

“让人骗了。”

她转过了头,用后背对着我说道:“我们家没什么钱,是农村的,可老天爷却给了我一张和身份完全不匹配的脸。”

“我六岁就知道自己漂亮。”

“因为每次过年的时候,周围人给我的压岁钱一定比其他孩子多。”

她一句一句说着,但没有投入任何情绪,不知道是将这一段说了多少遍,还是在拖延自己挨打的时间。

“后来我走出村子,考去了卫校。”

我愣了一下,问道:“啥是卫校?”

“就是学怎么当护士什么的。”

“可到了卫校,一切全变了。”

她低下了头,声音变得低沉了起来。

“她们手里的包、去饭馆吃的饭、出来进去坐的车,都是我用不起的。”

“但是她们都没有我漂亮。”

她转回了头,似乎在证明着自己的美丽一样:“我应该和有和她们一样的待遇……”

“我开始在网上借钱,办信誉卡……”

“最后,还不起了。”

她在我腿上滑了下去,窝在缝隙里,带着哭腔啜泣道:“我欠了整整二十万,每个月分期就得还两万,其中有将近四千多的利息。”

“那些催收的威胁我,说是我要不尽快把钱还上,就把……我的照片发到学校里,发到我们家的家庭群里……”

“如果实在还不上,那就得陪一位老板出国。”

“出国一次十万,两次还清。”

她转过头,脸上挂着眼泪笑了。

二十万能两次还清,谁可以面对这种诱惑?

她被人安排着从国内飞到了泰国,可是陪的却不是一个老板,当天不知道有多少人爬到过她身上。这帮犊子玩意儿,管这叫开飞机。

然后,趁夜被人用枪顶着钻进了一台车里,在车里也没闲着,就这么一路晃悠着,跨越了国界,到了邦康,到了勐能,到了2号楼阿大的手里。

她叫杨阳。

我也是今天听她说完才知道,一般女的来到园区,基本上是不会挨打的,可你要是反抗,那对不起,待遇和所有人一样。

杨阳没怎么挨打,跟她一起来的还有个女人,是个胖子。

那姐们一来就很嚣张的喊:“我不骗人,你们怎么把我弄来的就怎么把我弄回去,把护照给我,我现在就走。”

“那个胖子怎么样了?”

这句话是我问的,就在房间里。

杨阳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她被绿皮兵带到了八楼以后,就再也没下来过。”

应该是没什么好下场。

据我所知,真要是有这么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女人,她最好的下场,就是被转卖给别的园区。

因为女人在这里,是稳赚不赔的。

后来我已经成为了阿大的左膀右臂之后,才明白女人到这里的价值。

长得好看的,到了这儿,会成为‘机动模特’,也就是芳姨那个角色,谁骗人时对方需要语音或者视频资源,她们就会去;

长得不好看的,会成为狗推;

而你骗不到人,也就是无法完成业绩的。

会被送到物业的夜场,我甚至在夜场里见过和我一起到来那对儿小情侣中的女的,还问过一句‘恨你对象么?’她说‘不恨’,又说了一嘴‘恨自己’。

“你,不要么?”

当聊到这,杨阳突然说出了这么一句。

她绝没有认为我身体不行的意思,只是单纯的好奇。

“还是觉着我脏?”

这让我怎么回答?

结果,她自问自答了:“我也觉着自己脏。”

“在阿大那儿,我就是厕所。”

“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我的身体是测量一切的容器,他会把所有认为能塞进去的东西,塞进去。”

“手,拳头……脚。”

还他妈有脚!

“他说古代有一种女人,叫‘厕狗’,就是在主人出恭以后,用嘴帮着清理干净的人;”

“还说古代还有一种女人,叫‘美人盂’,就是嗓子不舒服的时候,会往你嘴里……”

哕!

这女的给我说恶心了。

我干呕着冲她摆了摆手:“别说了。”

“你是好人。”

她冲我笑着。

“以前我碰到的人,当我说起这段的时候,他们大多数都想试试。”

“我他妈让你别说了!”

我抬起头怒视着她!

实话实说,我是个身体正常的男人,在杨阳没有说这些之前,还有过尝试一下的想法,可她这么说完,谁还下得去手啊?搁哪头下手啊?

杨阳沉默了。

起身问道:“那,你想让我回去么?”

“能不能让我在这儿待一个晚上?”

“我不知道阿大今天会不会出去喝酒,他喝完酒很变态的,以前,那间办公室里还有个和我一样的女人,但,在阿大一次醉酒之后,那个女人就被活活打死了。”

我终于止住了胃里的翻腾,指了指大床房的另外一边:“只要你别再和我提那些乱七八糟的恶心事就行。”

“那,我和你说说园区里的人吧,毕竟,我也当过狗推。”


“我X你们妈的!”

“谁!”

发起疯的阿大还是很有威慑力的,众狗推们开始往同一个墙角缩,即便是摆烂,他们也不想成为第一个挨棍子的人。

阿大却越骂越兴起,整张脸通红。

“我刚想给你们申请点福利,打算和老板说,以后不管你们谁赚了钱,都让往家里打,也好让你们安心在这儿工作,现在给我来这一出,是吧?”

“是不是!”

我一下有点没反应过来,刚才这孙子好像是拒绝了我,是这么回事吧?

同样没反应过来的,还有骡子。

他强忍着从地上爬起来,捂着肚子问道:“大哥,你说啥?”

阿大抬起腿,再次将其一脚踹到,43号的脚也就是他那张脸才能完全承受住,一脚就给人蹬翻了过去,仰面栽倒。

阿大此刻才说道:“不信啊?”

“你是不是不信!”

阿大一回头:“老许!”

“老许,你过来!”

他冲我挥了挥手,我还懵着,推开门走进了工作区。

“你们自己问问,我是不是刚才还给老板打电话,商量着说,不行的话,就让你们把挣到的提层都打回去,也省得在园区都扬了。”

阿大拿着棒子冲我比划了一下,急切的催促道:“你他妈说话!”

“啊……啊……”

我这才反应过来:“是这么回事。”

接下来,开始了我的表演。

“这不眼镜让你们弄死了么。”

“大哥心里也不落忍。”

“谁家里还没有个妻儿老小啊?”

“再说了,大哥说了,等完成业绩就让咱们回家……”我话锋一转:“我就建议说,不行跟老板商量商量,人回不去就先回不去了,能不能把钱打回去。”

“这不么,大哥答应了,就给老板打了个电话,等人回信儿呢。”

阿大听我说完,他也懵了。

他都没想到在这种时候,我竟然还想着要人情儿。

“啊,对。”阿大赶紧把头扭了过去说道:“你们不也得给老板点时间么,哪有说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地方?”

“你们琢磨琢磨,眼镜为了把钱打回家,都把你们折磨成啥了?”

“我能不惦记着么?”

“你们可倒好,给我玩起罢工来了。”

这回所有人脸上的表情都仿佛冰川融化一般有了希望,小伙挣扎着从椅子堆里站了起来,扶着桌子问道:“大哥,我们真能把钱打回去?”

老猪插话道:“大哥还能骗你们那俩钱儿咋地?”

阿大老谋深算的没给这群人继续往下议论的机会,一把接过阿勇手里的枪:“你们是不是不信?”

“是不是!”

“那就站出来,来,刚才不是挺猛么!”

“不是不想活了么?”

“来,你他妈给我站出来,我看看到底是谁不想活了。”

那谁还能往出站啊?

地出溜人如其名,顺着墙根儿就溜回到了工位,往那一坐,噼里啪啦开始敲上了键盘。

他一动,就跟起了连锁反应似的,一个个全都带着一张不好意思的面孔往回走,没多大会儿工夫,工作区又坐满了,只有那个和我一起来的男人,直到现在我也没和他说过话的男人还在地上躺着。

阿大低头看了一眼,挥动着手里的枪械说道:“弄走。”

这回搬人的不是我,是阿勇和老猪。

他们也没把人往垃圾堆送,抬出去没多大会儿工夫,架着一个满脑袋都是纱布的家伙走了回来,一回来,就给那小子扔座位上了。

当整个工作区键盘声再次响起,阿大很不放心的和打手们坐在了一起看着这群狗推工作时,趁所有人不注意的时候,偷着跟我说了一句:“你小子行啊。”

这哪是我行?

这不就是监狱的那一套么。

当管教发现谁心理状态不对的时候,马上给他们家打个电话,等老爹老妈、老婆孩子到了,和家人见面了,你再看看第二天他什么样,保证和之前完全不同。

但,这个机会我得把握住。

“大哥,我觉着,得有个人时刻能看着这群小子的状态,要不然发生点什么事咱们完全不知道,太被动了。”

阿大皱了皱眉问道:“你想干啥?”

我说道:“能不能给我点权力,让我随时能进出各个楼层,这样即便是我听不着他们私下里都说了啥,也能从他们看我的表情上,瞧出点东西来。”

阿大琢磨了很长时间,差不多得有一个多小时,才终于说了一句:“阿勇不行么?”

“我俩不一样,我是从狗推爬上来的,勇哥是你兄弟。”

“老猪呢?”

我故意往后一靠,把老猪让到了阿大面前,当阿大盯着老猪看的时候,他转过身,晃悠着脸上的肥肉:“大哥,有事啊?”

阿大看了我一眼:“还是你去吧,你去我还放心点。”

当时我脸上一点表情都不敢有,更不敢笑,整张脸要多死板有多死板,等放工回去的时候,脸差点没抽了筋儿!

“不过咱们可说好了,你和以前一样,不允许出2号楼,听明白没有?”

我立即点头:“知道了。”

那一秒我能感觉不少打手冲我投来了嫉妒的目光,其中就包括目光阴冷的刀子。

……

夜。

狗推们被阿勇他们送回时,我从阿大手里拿到了一张和普通磁卡完全不一样的卡,这张卡是绿色的,而阿大、阿勇、老猪他们的卡是红的。

我试探性的把人送回去以后,拿着这张卡出现在了芳姨所在的楼层时,将磁卡在绿皮兵眼前一晃,绿皮兵都没犹豫,伸手直接打开了楼层铁门,极为顺利的将我放了进去。

不过,我还是没敢去八楼。

当、当、当。

我敲响了整个楼层内,唯一认识的,芳姨的房门。

“谁啊。”

当脸上贴着面膜的芳姨打开了们,看见我笑嘻嘻站在门口时,一把将我拽了进去。

她站在门口顺着猫眼往外看了许久,发现并没有任何动静后,才转过身看着我说道:“为了裤裆里那点事,你疯了吧?”等看见了我手里的绿色磁卡,惊讶道:“你连这东西都敢偷?!”

今天我必须来这儿,我要是不来,才会让阿大怀疑。

于是,我一把将芳姨抱起,在她惊呼着‘啊’一声之下,将其扔到了床上说道:“别说一张卡了,人我也敢偷!”


从国内飞到泰国,刚一下飞机就有人过来接应,我在机场看见了两个举着五六个牌子的家伙,上边写着‘铜哥’、‘美丽家园网络公司’等等,最终,发现了一块写着‘楠姐’的牌子后,我才走了过去。

“锋哥吧?”

那人一看我到了,当即喊出了我的名字。

“嗯。”

我左右看了一眼,问道:“楠楠呢?”

那小子撒谎和说顺口溜一样回答:“楠姐哪有工夫来啊,咱们的场子里,她一天不在都不行。”

“那什么,锋哥,我先领你去门口那台白色大巴上等会,等咱们人齐了一起出发。”

人齐了?

我带着疑问看向了那个男人,他解释道:“锋哥,这一趟除了您,还有其他人,咱们那儿缺人,这不正从国内招聘呢么?”

“您不介意吧?”

那我能说什么?看着他身上那件和泰国十分贴近的花衬衫,和谦卑的态度,这个时候我已经彻底相信了楠楠在他们赌场的力度,还以为自己真靠上富婆了呢。

别说,机场门口还真有一台大巴,大巴上空调开着,座位都是软座,一坐上去人直往下陷那种。

可惜,当时我根本看不懂老天爷给的暗示,等能看明白了,都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刻。

我上了车没多大一会儿,楠楠的信息就已经发到了手机上,她只是简单的问了一句话:“老公到了么?”

我还嘚瑟的给回了一张自拍,自拍里,有泰国机场的文字和在大巴车上的头像,发过去以后,就如同石沉大海一样没了消息。

片刻后,四个人上了车,其中三男一女,一对儿小两口坐在了一起,另外两个男的坐在了一起,我自己坐在后座,就这样,这台空荡荡的大巴缓缓从机场出发,一路走了下去。

这不是旅游,我的心思也一直在楠楠身上,所以车刚开起来那一刻,我不过是喝了一口那个狗腿子一样的花衬衫递过的饮料,便睡了过去。

再睁眼,天都黑了。

“来来来,护照交一下,前边过关要查护照,过了关咱们换车,马上就到了。”

我和所有人一样根本没有防备的把护照交了出去,根本没有半点危险意识。

说实话,我没觉着危险的原因是,凭借我混社会的经验和在监狱里的经历,那俩狗腿子加上司机三个人一起上也未必能把我怎么样,从一开始我就没怎么瞧得起他们。

只是,我有点看不出自己在哪了。

车窗外,亚热带的植物漫山遍野,车轮下,泥泞的小道不停颠簸,一点都不夸张的说,我当时被颠的腰都疼,直到看见有穿着绿色军装的人打开了闸门,这台车缓缓从闸门开了过去,才感觉自己距离楠楠又近了一点。

“哥,你也是去缅北打工的?”

那俩男的其中一个可能是太无聊了,钻到了我身边说了这么一句。

“不是。”

我的回答很简短,主要是不认识对方是谁,根本不知道说什么。

“我是去缅北打工的,听我们老乡说,到了那儿一个月最少也能挣个万儿八的,钱遍地都是!”

听到这儿,我的心紧绷了一扣,问道:“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去的是哪?”

对于缅北,我多少有那么一点点了解,在扫黑除恶之前,我们市的一个大哥杀了人要跑路时,就曾说过出了事就往缅北跑。那地方死穷死穷的,给政府军塞点钱就能安稳生活。哪有这个人说得样子,还遍地是钱,遍地是毒还不差多,要不怎么能叫金三角?

每次想到这儿,我都会在园区里露出自嘲的笑,当时我明明知道这儿是个什么地方,为什么要那么相信那个女人?!

还几次三番的差点把命搭在里面!

“换车、换车!”

随着那两个狗腿子的呼喊,我们都从大巴车上走了下来,下车的同一秒,我就已经看见了头顶山坡上抱着AK横晃的士兵,而印象中应该来接我们的豪车则一辆也没出现,面前只有一台满身泥泞的小面。

“这是哪啊?”

和我搭讪那个男的就问了这么一句,我眼睁睁看着一个穿着绿色军装的东南亚男人一枪把就砸在了他脸上——碰!

那小子被直接砸躺在了地上,紧接着,小面周围几名抱着AK的士兵端着枪就给我支上了,冲着前面的面包车叽里呱啦一顿叫唤。

“他们让你上车。”

狗腿子一样的家伙这回也变了样,意气风发的说道:“我劝你们在这儿还是听话一点,要不然啊,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我没说话,眼睁睁看着身前那些人被连拉带踹塞进了面包车里后,我才回头说了一句:“也包括我么?”

啪!

那狗腿子一样的家伙甩手就是一个嘴巴,张嘴就骂:“你多个几把!”

我心底那股火一下就压不住了,要是能压住这股火,也不至于在监狱里蹲了整整十年:“哎呀我就艹XX……”

咔嚓。

我被人从身后用枪托砸到了勃颈上,全身酥麻着倒地。

当我想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要去和他们玩命的时候,一点都不夸张的说,至少四把AK同时顶在了我身上。

我是混,可我不虎!

我知道哪怕自己多能打,人家二拇手指头一动,人也得嘎。

所以我不能动,起码现在不能动。

但我已经记住了这小子的长相,而且,到了园区以后,他也深深的记住了我,一辈子也不会忘那种。

碰、碰、碰。

我让一顿枪把子给砸晕了,连怎么上的车都不知道,等再醒过来,天光大亮。

“嗯!”

头疼欲裂的感受让我哼出了声,眼前刺眼的光芒让人再也睡不下去了,此时,我眼前终于有了建筑物,而身后,只剩下了原始森林。

这是我第一次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个地方叫佤邦,更是第一次见到勐能。

当时的勐能除了几座已经建好的高楼外,其他和旷野里的小山村没有任何区别,就连那几座建好的大楼,也都是政府职能部门。

白色的面包车在勐能穿街过市,这台面包车后面,紧紧跟随着的军车、和军车上站满手端AK的士兵让人根本生不出任何反抗意识。

我到了这一秒还期待着楠楠会在某个位置突然出现,然后告诉所有人说这是误会……

但!

我等来的,只是这台面包车在破晓时分开入了其中的一个园区。

和,即将到来的生死未卜!


哐。

桌子晃了一下。

这一生晃动打断我们之间的谈话。

老猪还想多说点什么时,阿勇用目光把他所有的话都瞪了回去。

我也识趣的不问了。

“对不住啊,我来晚了!”

阿大来的时候,喜上眉梢,进来以后直接拉开了椅子,大马金刀坐在了椅子上。

“财务那边太他妈费劲了,整点钱就跟我要骗公司财产似的,这个核对啊。”

从阿大的表情上我能看得出来,他很贪。

我借机问道:“这件事不会有什么纰漏吧?毕竟七哥和狗推们可都看见了……”

“看见了还几把能把我咋喽?”阿大根本不在乎的说道:“就算是大老板知道了,又能怎么着啊?”

“他们从外边往里招人不需要成本么?”

“这钱给谁不是给?更何况我也没给他们惹什么麻烦。”

阿大说完,回头冲厨子喊道:“上酒!”

是XO。

我不知道这酒多少钱一瓶,但是我看见了厨子往所有人面前都摆放了一瓶。

哐。

此时桌面又晃动了一下,我好奇的掀起了桌布往桌子底下看去,只见桌子下面除了芳姨那两条穿着黑丝的美腿外,还绑着一个毛茸茸的家伙正在望着我,那家伙就跟在天庭等待行刑的孙空一样让人五花大绑,半截脑壳还露在了桌面上。

“哎、哎、哎!”

阿大敲击着桌面奚落我道:“你小子怎么比我还色啊?看芳姐裤衩呢吧?”

他一句话令整个桌面上的人都笑成了一团,芳姨刚把筷子从塑料粒抽出来,直接将塑料纸扔在了我脸上。

阿大也不管接下来我是什么表情,在桌面上掀开了一个银盔扣着的餐盘,餐盘下边,是一只猴子的脑瓜顶。

“上菜上菜!”

厨子一趟趟将餐盘往上端,我在所有人的惊呼中算是彻底开眼了。

鳄鱼、穿山甲、娃娃鱼……

桌子底下还绑了一只活猴子。

我的眼睛根本不知道该往哪看!

噗。

阿大打开了一瓶XO,端着瓶子站了起来,他冲着所有人说道:“各位兄弟,你们这段日子辛苦了。”

我正想象着猴子一脸无辜的眼神,阿大却在此时提及了我的名字:“尤其是新来的老许。”

“这货一来就给我长了脸不说,还让七连长欠了我一个大人情。”

“今天开始,老许和你们所有人一样,都是我的兄弟,来,干!”

阿大身边的人一个个都站了起来,所有人一起打开了瓶盖,端着瓶狠狠灌着自己。

我在此时偷眼看了一眼身旁的芳姨,这个三十几岁、成熟到味道十足的女人也和男人一样往嘴里倒酒,吞咽速度比我还快,没几口半瓶就下去了。

此刻,我才算是彻底看清整个2号楼的阵营。

这些女机动,都是和阿大一条心的,而阿大和阿勇是大老板的心腹,也就是说,他们俩不可能和督导一条心,最关键的是,阿大这个人还很贪。

眼下,我就剩下督导一个女人没见过了。

但,我突然佩服起了大老板用人的能力。

他把和自己一被窝睡觉的督导与最得力的手下弄得分崩离析,让他们俩互相抱怨,互相监督,如此一来,权力就始终握在了他手里。

这是个高手啊。

即便是在监狱那个大熔炉里,能把这一手用好的人也不多。

“呃!”

当阿大将酒瓶挪开了自己的嘴,其他人才敢将瓶子放下,阿大舒爽的伸出手往下挥动了几次,等所有人都坐下了,他才露出笑脸。

“咱们这群天南海北的穷哥们凑到一起不容易,能相处的这么好也是个缘分……”

“所以啊,我就希望咱们这些人里能不出现任何问题。”

他伸手在我肩膀上拍了拍,说道:“老许,这儿就你是新来的,来,你表个态。”

我端着酒瓶子又站了起来。

可心里想的却是,我表什么态?

我他妈被骗来的,让我表什么态?!

我端起酒瓶子,再次喝了起来。

如果刚才是留了心眼的喝,这回就是真的和那群人一样往里灌了,没多大会儿小半瓶就让我咽了下去,血脉都开始燃烧的感觉让整个脑袋发胀。

“好!!!”

阿大笑的特别开心,鼓着掌说道:“都瞧出来没有,这也是个实惠人。”

“哈哈哈哈!”

他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慢慢坐下,感慨着说道:“身上要是没有千斤重担,谁愿意闯湄公河啊?”

“要不是碰上了不平事,心里装满了委屈,谁乐意抛家舍业的上这儿玩命来?”

阿大指着自己:“我这个人最公平。”

“我知道你们的辛苦,也愿意拿高价满足你们的愿望,但这一切都有个前提,前提就是你们得是我阿大的兄弟!”

“我也向你们保证,今天以后,我阿大有的,你们都能有!”

所有人又都端起了酒瓶,江湖义气十足的都面向了阿大,等他拎着瓶子和所有人撞在一起,‘叮’一声后,又开始一抡猛灌。

这一口喝完,阿大才挥手说道:“吃菜!都吃菜!”

“这些玩意儿在国内你们可吃不着啊。”

此刻,喝懵了的我眼看着厨子走了过来,他冲着那毛茸茸的脑袋伸出了铁锤,一锤敲完,桌子底下吱哇乱叫,紧接着一勺热油就浇了上去……

呲。

滚烫的热油冒着油烟,连红带白混合于一处,我一扭头‘哕’!

直接吐了一地。

耳朵眼里全是其他人的嘲笑声:“完犊子!”

“老许啊,你才喝多少啊,就不行了?”

等我再回头,桌面上已经每个人分了一个小碗,小碗里只有一点点……哕!

我差点没把胃液吐出来,最后都感觉自己吐得直泛酸水。

一直到这群人嘻嘻哈哈完事,厨子钻进桌子底下将那玩意儿的尸体拽下去,我才算回过神来。

再看阿大,嘴角都挂着血丝,跟刚吃完人差不多。

“没事吧?”

坐在我旁边的芳姨竟然没嫌我埋汰,问了这么一句。

我看着她没说话,怕自己再吐出来的抿着嘴。

“刚来的时候我也这样,习惯了就好了。”

既然话都说到这儿,我也稍微缓过来了一点,纳闷的问着:“干嘛没事吃这玩意儿啊?”

芳姨笑了。

在旁边人不断呼喊中,低声和我闲聊着:“找刺激呗。”

她用目光看向了所有人:“在这儿的人,大部分事都见过,经历过了,有些人还觉着一切都已经不新鲜了。”

“为了让自己能感觉到还活着,就开始寻找一切能够刺激的事儿。”


“大家把手里的活都停一下!”

阿大在这一天的晚上出现在工作区时,整个房间里都亮着灯。

他高兴极了,冲着眼镜指指点点说道:“我和你们说一件神奇的事,这小子!”

“将他这个小组的业绩用一个月的时间做到了五百三十万,五百,他妈的,三十万!”

他拍了拍眼镜的桌子:“来站起来。”

当眼镜缓缓起身时,我站在门口装作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我原本以为可以通过这件事狠狠修理他一下,现在好了,连阿勇都面容诡异的看向了我。

“看清了么?”

“就是他,个人业绩超过了三百万,顶一个组,我光这个月拿他一个人的提层拿了十五万。”

“你们肯定私下里琢磨我为什么突然对眼镜这么好,是吧?”

“人家一个月让我拿了十五万的提层,我凭什么不对他好?为什么不对他好?”

阿大笑的特别开心,最近几个月好像喜事连连。

“还有,咱们盘口这个月又拿回了整个园区的业绩第一,这还是我第一个月见到所有小组都足额完成任务的……”

“你们都牛逼透了。”

阿大搂着眼镜的肩膀,在人群中转来转去,就像是古代的状元骑上了高头骏马、带着大红花游街似的:“老板说了,今天咱们2号楼可以随意点菜,只要你们点得出,只要厨房有,全上!”

呜!

这群人魔障了一样吼叫着。

阿大却在这个时候高举双手说道:“还有!”

他转过身,没把话说完的看向了门口。

此刻房门才算是彻底打开,一个看起来就很高贵的女人走了进来。

她穿着纯白色的高跟鞋和一身血红的短裙,白皙如玉的长腿根本不用任何丝袜点缀:“感谢各位对园区的贡献,我,作为整个园区的督导,已经知道了你们在这段时间内付出了什么……”

“所以,我私人出钱让你们放松放松,今天晚上,我包了整个‘前世今生’,不过为了避免不必要的混乱,大家还是不要出去玩了,我会让那里边的姑娘过来任你们选择。”

阿大煽风点火的说道:“滚大通铺!”

底下的狗推们已经炸营了,呜嗷喊叫的像是一群野人。

“免费!”

阿大的又一嗓子让整件事都进入了最高潮。

“失算了吧?”

吵闹声中,阿勇冷笑了一声,走到了我身边说道。

我偏过头去回应:“谁知道这小子怎么突然尿性起来了?”

“等一下!”

“都等一下!”

阿大在人群中已经实在压不住这群人的声音里,直接从后腰出掏出了手枪,冲着天花板扣动了扳机。

锵!锵!

连续两声枪响,才让这群人稍微安静了一点。

我却在此时回头看了一眼在门口的安保,他们似乎早有准备一样,一动没动,应该是提前说了的。

阿大这时候打口袋才拿出了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号码后说道:“老板,咱之前答应了眼镜要把他这个月的前给打回去,您看。”

“好,我知道了。”

阿大很快挂掉了电话,没到一分钟,一条信息就出现到了他的绿泡泡上,当他点开了截图,我亲眼见了一张转账截图,那张截图在眼镜眼前扫过后,他摘下了眼镜框,用袖子不断蹭着眼角。

而下一秒,阿大将手机高高举起,让所有人都看见了这张截图。

“我说过没有?”

“我说过我是最公平的没有?”

“这回你们所有人都看到了吧?公司已经把钱打到了眼镜家里人的账户上,我是不是没骗你们!”

提起家里人,原本在兴奋当中的所有人都沉默了。

此刻……

嗵!

空中突然传来了一声炸响,偌大的烟花在漆黑的天际爆开。

我紧盯着空中转瞬即逝的绚烂,还在余光里看到了其他人脸上偶尔闪过的光泽。

“公司规矩!”

“破千万放炮,破亿烟花秀!”

“这个月我们园区的业绩破亿啦!!!!”

阿大张狂的冲着窗外喊着,此时此刻,他仿佛就是这个世界里的王。

但,烟花终究是烟花,它无法永远挂在天际,哪怕能永远挂在天际,带给人的感觉也会改变。绚烂不会始终存在,就像是只要还在园区,无论你经历了怎样的美好,都是一场梦一样。

当阿大转过身,从人群里将不停流眼泪的眼镜带出来,用最轻柔的声音说道:“答应你的,我都已经做到了,是吧?”

眼镜用力点着头。

“那下个月也得再接再厉啊。”

“起码,不能比这个月差。”

“这样吧,下个月你们组的业绩定个六百万,怎么样?”

这句话一说完,眼镜那一组的所有人都抬头看向了阿大。

阿大像是逮着蛤蟆要捏出团粉的那个人一样,玩命压榨着眼镜的价值,可其他人看到的却是自己完不成任务之后,所需要承受的痛苦。

阿大当然不会给他们机会否定自己的决定,马上挥手说道:“吃饭,都去食堂吃饭,今天所有人给老子把食堂吃空,然后去房间里等着你们的姑娘!”

我是眼看着这一切发生的。

眼看着他们完成任务后长出一口气的疲惫;

眼看着他们得到奖励之后的惊喜;

眼看着他们听到了任务突然提升之后的错愕,最终怔住。

他们在眼镜的逼迫下,应该都没想过下个月的事,此时,却被下个月的任务如同五指山一样压在了头上。

这让我想起了阿大屋里那个为了面子疯狂贷款的杨阳,恐怕她最能理解这种感受,尤其是当还款日即将来临的时候。

“怎么了,觉着没算计着眼镜,不舒服啊?”

芳姨竟然在这个时候主动靠近了我,还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阿勇跟在人群身后刚好听见,补了句:“他还能不舒服?这小子奸着呢,给眼镜推到了风口浪尖上看着人家在刀刃上跳舞,输赢他都不受伤。”

我也跟着走了出去,没想到的是,这屋里除了阿勇看出了我的意图外,连没参与会议的芳姨也看出来了。

“那你怎么不高兴了?”芳姨如此问着。

我在所有人都没看见的位置,偷偷在芳姨屁股上拍了一下,流露了一个笑脸说道:“没事。”

是啊,本来我也没事。

哪有布局者把自己扔局里的?

可我怎么也没想到,眼镜这个赢了局的人,却丢了命。


阿大的小心程度,我在这一秒才看明白。

他没有带我去自己的办公室,更没有随便找一个房间,而是拉我进入监控设备老旧,只有图没有音儿的大床房,这是想说点真话来换人心的。

我得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把心里话都问出来。

“大哥,咱们处这么长时间了,你肯定知道兄弟不怂,是吧?”

阿大听着我的话,点了点头。

我继续说道:“那我跟你保证,就算到了见大老板那一天,这个‘刷单盘’,也是我从财神那儿偷走的。”

“因为楠楠在老林那儿,我想救人,这才把刷单盘给了他们,还专门演了一场苦肉计。”

阿大都老演技派了,哀怨的转过了身,仿佛无法面对即将离去的我一样。

“大哥,那我能不能知道点不该知道的?”

“你问吧。”

“楠楠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大拿出了手机,在手机上拨通了老林的电话,当电话打过去之后,打开了公放说道:“喂,老林啊?”

“艹,你给我打电话准没好事,是不是知道我这儿放烟花了,打算坑我一顿啊?”

阿大冷笑道:“坑你是肯定的……”

“那行,你来吧。”

“等会,急啥!”

阿大骂道:“你这脾气这辈子都等不到热菜上桌,光吃凉菜就能干一盆大米饭。”

“我有个事没想明白。”

“就我带你们园区那个老许,给你们那儿一个娘们打了,让你给电了那个,他因为啥啊?”

“我咋记着,这人好像就是从你那买的呢?”

说完,阿大随手把手机扔在了我面前的床铺上,对着我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当然是在我这儿买的。”

“你忘了,当时我给你打的电话,让你去泰国接的人。”

阿大故意答应着说道:“嗯,嗯,我想起来了,好像是这么回事。”

“那个挨打的女的呢?”

对面明显停顿了一下,谨慎的问道:“你……没事吧?”

阿大回应:“喝多了,脑袋有点疼,有些事整不明白睡不着,老得想着。”

“瞎几把琢磨什么啊,那娘们是钩子的事,你看不懂啊?”

“还是我们这儿怎么操作的你不知道?”

“那女的来了以后,我就给她做了配型,结果大夫说这娘们不适合移植,不管动哪都可能直接送走,除非利用到毫无价值以后,一次性都拆零碎喽。”

“就这么的,我们开始管她家里要钱……”

“哎,阿大,我跟你说,我就没见过这么穷的,就咱们这伙人,恨不能跟乞丐手里都扣出几万块钱的手,愣是没从这女的身上挖出钱来。”

“我不是也没招了么,开始让她往这儿骗人。”

“你问那个老许,就是她骗来的么,没等下飞机就让我二十万卖给了你们,就这么点事。”

“我估计啊,那老许可能是反应过来以后恨碎了这个楠楠了,要不能一见着面往死里揍她么?”

“你也是,怎么带他来了?”

阿大连忙道歉:“我不忘了么!”

“我这儿一个楼层就六十人,整个园区两千多人,我能记住几个?”

“行了,我睡了,过两天找你喝酒去啊。”

“好……”

啪。

阿大都没让老林说完,给电话挂了。

“大哥没糊弄你吧?”

我看着阿大问道:“那你和老林的关系?”

“嗨,相互利用呗。”

“他呢,和军区多少还差这点,也缺少个能信得过的出人渠道。”

“勐能这地方啊,说稳定吧,有军区压着,一般时候不敢闹事;说乱吧,偶尔你就能听见说有人在街上开枪了……那么回事吧。”

突然间,阿大看向了我:“你小子不会是……”

阿大太聪明了,他的聪明是那孔武有力得外表根本压不住的,不然不可能凭借几句话就分析出我的意图。

“会不会能咋地,我都快走了,也报不了仇了。”

“就算我说我想毁了老林那个园区,给老林摁粪坑里沁死,有啥用啊。”

阿大很认真的看着我,郑重其事的点头说道:“兄弟,你这点愿望大哥答应你了。”

“啥!”

这阿大明显就是上坟烧报纸糊弄鬼呢!

“你琢磨,我既然把刷单盘给了老林,还把你推出去当了替死鬼,老林能不能拿这东西当成筹码,随时准备要挟我?”

“他一天不死,我都睡不踏实。”

“万一你死了以后这件事散了出去,那我不就成了老林手里捏着的一只耗子了么?他想让我干啥我就得干啥,否则,我就得亲手把大老板干死。”

“这个道理,你懂不?”

阿大好像说的不是假话……

不对,我怎么能在这种时候信他呢?

“给。”

阿大这时候扔过来一张可以通行整个园区的卡,随后指着这张卡说道:“这里边……钱不多,十来万还是有的。”

“这几天你就在园区里想怎么花就怎么花,等真到日子了,我还会给你家里人打一笔钱。”

“你妈是绿泡泡里那个‘开心就好’,是不?”

那一秒!

我立即抬头看向了他。

阿大就像是被冤枉了似的:“你这么看着我干啥?我说的就是打钱,你和别人能一样么?”

他不管说的是不是打钱,我都已经被威胁了,还是用我最在乎那个人的命!

“大哥,我想出去玩。”

“钱不都给你了么,去吧。”

我抓住床上的那张卡转身就走,这一次,我在没有任何人带领的情况下,直奔‘前世今生’。

……

“你到底爱不爱我!”

“娘子……阿哈……”

“这就是……青藏高~原……”

现在是2014年,可前世今生里的鬼哭狼嚎中,却让你根本找不到任何时代感。

当然,我也不是冲着这个来的。

服务员将我领进了包间以后,我顺桌子上拿出了一瓶啤酒用牙壳开了瓶盖,仰头‘咕咚咕咚’几口就给这一瓶酒干了,转回头,近乎疯了一样冲着服务员说道:“上人,上女人,快他妈点的!”

服务员赶紧走了出去,没多大会儿工夫,我眼睁睁看着一排排女孩站到了我的身后,其中,打头那个,正是和我一起来的小情侣当中,那个女孩。

“她留下,其他滚。”

我指着那个女孩说道。


园区内,第一次在上午十点睁开眼睛的我,享受着不知道还能有几天的特殊权利。

起床,在闷热的天气里,拎着阿大给我磁卡回到自己大床房冲了个澡,几乎放飞自我的在整个2号楼四处乱窜。

但是,二楼我却是始终都没敢去,生怕撞着那死娘们,提前给自己作没了。

“你怎么那么爱吃苹果啊?”

这是我从房间走出来,刚好碰见去上班的芳姨时,她说的话。

她还很好奇的从我兜里把另外一个苹果给拿走了,一点也见外。

恰好在此时,我们同频走入工作区,在这个禁止谈恋爱的区域内如同异类一般你侬我侬。

当然,人不能太嘚瑟,一嘚瑟就容易让人烦,比如刀子,他看我的眼神就像是望见了眼中钉肉中刺。

这不怪他。

杨阳说,最早在这个园区里,刀子才是阿大的左膀右臂,因为他足够狠。

砍骡子脚掌的时候,就是这小子递得刀。

后来阿勇来了,刀子只能退位让贤,毕竟你没人家那个本事,就是站不住那个位置。

杨阳说,刀子也找阿勇试过一把,阿勇没惯着他,让他拄了整整三个月拐。自此,刀子没脾气了,见着阿勇一定会说上一句‘勇哥’。

再往后老猪来了,人家关系更近,阿大几乎天天带着,都不等刀子有任何反应,老猪在外边从枪林弹雨中把阿大的命给抢了回来,这等于不光关系近,还立了大功。

刀子又认了,他从园区打手圈的老二一下变成了老四,就别提多闹心了。

接下来是我。

我几乎是用两个月多一点时间就在园区里跨越了狗推到打手之间,完全不可能跨越的鸿沟,还站在了阿大身边。

在刀子完全不知道我打过黑拳、给阿大出过主意、还在背地里准备替阿大去死的情况下,几乎每一天看我的眼神都在变,更何况,还见到了我和芳姨摸摸搜搜明着违反园区规定。

“你俩差不多了啊。”

“想通下水道能不能回屋?”

这话是老猪说的,不带敌意,还在阿大、阿勇都没来的情况下,明显开着玩笑,甚至把声音压的很低。

我拿着苹果一口一口啃着,笑笑没说话。

刀子突然扔出来一句:“捡个婊子还当宝了。”

就这一句话,给刚刚坐下的芳姨说得‘噌’一下就站了起来,指着他问道:“你他妈说什么呢!”

刀子冷笑着回应:“我说你是婊子,婊子啊!”

芳姨起身就要往过冲,我隔空伸手阻止了她。

慢慢走到刀子身边问了一句:“你什么意思?”

这是开场白,在我们那儿,如果你碰到了‘你瞅啥’这句话,未必能打得起来,可要是有人悄摸声到你近前,问你一句‘你什么意思’,这就代表着真的要干你了。

刀子把双手摊开看了看左右:“我说错了么?”

“你问问在这儿的每一个人,谁没和她干过?”

“老猪,你干过没?”

“那就是个破鞋!”

破鞋……

可以说是最刺激女人的两个字,哪怕明明是那么回事,也没有任何一个女的爱听这俩字。

但,刀子的话还没说完:“再说,老许,你咋这么牛逼呢?”

“不知道园区不让搞对象啊?”

“你一天天和她俩抠搜的,想干啥?”

这要是在咱们国家,刀子说的每一句话都属于耍流氓,装地痞。

可这儿是园区!

在这儿,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阿大亲手立下的规矩。

最重要的是,这些规矩我都违反了,还每天晃里晃当跟个没事人一样什么都不干,最近唯一的工作竟然成了和小伙出去给人打扫卫生。

谁不眼馋啊?

我看着他,平稳无比的答应:“啊,我就搞对象了。”

在每一个狗推的注视下,就这么答应了下来。

不客气的说,自打进了园区,我就没有一天这么痛快过!

刀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瞪着眼珠子反问:“这意思,你要和大哥对着干?”

我太知道刀子在下套了,他的目的就是要站在不理亏的位置,一旦发生点什么时,张嘴就能把我推向深渊。

“是这么回事。”

刀子怒骂了一句:“哎呀我艹……”

碰!

我抬手一炮就削在了他脑袋上,趁着他吃痛下往后错步,瞅准了其中一只脚,抬腿一勾,‘哐’这小子直接失去了支撑腿摔倒。

下一秒,我骑在他身上抡起拳头就往下凿。

嗵、嗵……的击打声不绝于耳,刀子在紧急情况下只能弹出双手护着脸颊。

老猪此时才反应过来,打椅子上起身往过跑,伙同另外一个打手一左一右架住了想把我从他身上拽下来。

那我能干么?

来着两个多月了,好不容易抓到了一个发泄机会,还是那种不用负责任的发泄机会,我能轻易放弃?

我刚被老猪和旁边的打手合力拉起来,眼看着刀子要往起站,故意往下一蹲,抬腿亮出鞋底奔着他脑门直接踹了下去。

一脚给他干躺下以后,也从老猪手里挣脱,挣脱了半边,另外那半边就已经扣不住我了,猛一晃悠膀子,甩开了那人的手臂,二次冲上。

我拎起板凳,此时已经不管不顾了,冲着刀子的上半身用力砸下——咔嚓。

连砸了三次,才把板凳腿砸断。

刀子脸上开始往外淌血了,不知道是让板凳腿刮的还是让我打的。

老猪在旁边着急的大喊:“老许,你不要命了!”

要命?

这时候在园区内连阿大都不能惹我,除了督导,眼下我谁也不怕!

“老许!”

“老许!”

我耳朵后面的呼唤声都塞满了,我两只手上一边一条断开的凳子腿,甩开胳膊就往刀子身上抡,直到一个冰凉的枪口顶在了我脑门上。

“再动一下,我马上崩了你。”

我不动了,因为我看见了阿勇。

不动的原因是,这小子真敢开枪,还一点都不带犹豫的那种。

“起来。”

阿勇晃悠着枪口,我随着枪口的起伏慢慢起身。

这回刀子算是来神儿了,刚坐起来就要冲过来,大骂着:“我X你妈……”

阿勇就用一句话就让他彻底没了电:“信不信我还让你拄拐?”

一时间,整个工作区安静的好像太平间,没了半点声音,连呼吸,都刻意压制着。

“你们俩,跟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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