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江寒刘庆来的其他类型小说《官场大红人江寒刘庆来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孤照”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刘县长,平沟村、黄沟村什么情况?”市长是随后赶到指挥部的,看到刘庆来没有在县里,心中早就有气。要不是书记在此,他早就发脾气了。“任市长,我已经派了政法委书记、公安局长赶到现场,现在已经到了。”刘庆来抹了一把汗。此时,刘庆来的心突地一跳,政法委书记和公安局长不会出啥事吧?洪水、泥石流可不管谁官大谁官小!刘庆来赶快拿出手机拨陈利民的电话。陈利民正从山上往下跑,手机响了。摸出来一看,是刘庆来的。“刘县长,泥石流下来了,大得很!下面人还不知道,不说了,救人要紧!”刚要挂电话呢,陈利民脚下绊了一跤,摔到地上,手机飞了出去。刘庆来蒙了,这什么情况?市委书记抓过刘庆来的手机:“陈利民,快点疏散群众!”市委书记这才知道陈利民去的黄沟村就紧挨着平沟...
《官场大红人江寒刘庆来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刘县长,平沟村、黄沟村什么情况?”
市长是随后赶到指挥部的,看到刘庆来没有在县里,心中早就有气。
要不是书记在此,他早就发脾气了。
“任市长,我已经派了政法委书记、公安局长赶到现场,现在已经到了。”
刘庆来抹了一把汗。
此时,刘庆来的心突地一跳,政法委书记和公安局长不会出啥事吧?
洪水、泥石流可不管谁官大谁官小!
刘庆来赶快拿出手机拨陈利民的电话。
陈利民正从山上往下跑,手机响了。
摸出来一看,是刘庆来的。
“刘县长,泥石流下来了,大得很!下面人还不知道,不说了,救人要紧!”
刚要挂电话呢,陈利民脚下绊了一跤,摔到地上,手机飞了出去。
刘庆来蒙了,这什么情况?
市委书记抓过刘庆来的手机:“陈利民,快点疏散群众!”
市委书记这才知道陈利民去的黄沟村就紧挨着平沟村,本来是处理草台班子唱大戏的事情,哪知道碰巧赶到了暴雨中心。
现在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陈利民身上。
市委书记的命令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喂喂喂,再喊话,仍然没人应答!
紧接着,手机盲音。
刘庆来接过来一看,坏了,陈利民这是出事了!
刚才听陈利民说,泥石流下来了!
作为县长,他很清楚平沟村是什么状况!
先不说砂厂,就三个几十年积累下来的尾矿库,只要大洪水一来,足以形成巨大的洪流!
之所以一直没有处理,是因为刘庆来感到自己在县里不会干时间长。
还有一个因素就是,三河县穷得很。
处理尾矿库需要一大笔资金,县里连发工资都困难。
再说了,这么多年也没出问题,难道偏偏在自己当县长的时候出问题?
于是,平沟村尾矿库包括砂厂的事就这么一直拖下来。
上级多次发文整改,刘庆来都派人去督促检查一趟,而后提交一个整改报告,让有关部门到市里沟通沟通、协调协调,事情也就过去了。
还有平沟村无序采砂问题,有一些媒体也进行了报道。
刘庆来亲自找到这家媒体,把这事也给捂住了。
现在平沟村到底是什么情况?刘庆来茫然中夹杂着心慌。
对了,还有公安局长张全新!
“周书记,公安局长也在现场!”刘庆来赶快拨张全新的电话。
张全新把电话早就扔到了汽车的后座上。
张全新打了两个电话之后,手机就黑屏了,这么大的雨,如同把手机泡到水里,手机直接毁了。
刘庆来的心如同坠进了冰窟。
完了,完了,公安局长也失联了。
不会是牺牲了吧?
政法委书记、公安局长都牺牲了,村民就更不用说了。
豆大的汗珠从刘庆来的脸上直淌下来。
书记和市长见此情形,明白了怎么回事,都强自保持着镇定,内心其实是慌得一批。
市委书记突然想起了那个大学生村官江寒,他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唱大戏?
刚好把政法委书记和公安局长给吸引了过去,还刚好是暴雨中心!
他在哪里唱大戏?在沟里?在山上?还是把舞台搭到了别处?
“刘庆来,”市委书记也不喊什么刘县长,直接点名道姓:“黄沟村唱大戏,在哪儿唱?”
刘庆来也是一头雾水,他根本不知道在哪里唱。
指挥部突然响起杯子碎裂的声音。
……
陈利民爬起后往前跑,却被一名干警拽住了。
“松开!”
干警就是不松手,抬头一看,顿时惊呆了。
泥石流来了!
前面带着枯枝杂草、砖头瓦块,发出奇怪的声音汹涌而来!
完了,所有人全完了!
那个大学生村官江寒,肯定也被卷了进去。
“陈书记,快回去!”
干警们拉住陈利民往山上跑。
山上的人们都伸长了脖子往下看,惊叫声、哭喊声,直直刺透了雨幕。
泥石流已经过去了,将整个平沟村埋没!
“看看,直升机!”
此时的雨势比刚才小了一些,几架直升机钻出云层,出现了半空。
悬停在空中的直升机发出了喇叭喊话声:
“所有人注意,洪水、泥石流来了,马上撤出,向山上撤!”
“所有人注意,向山上撤!”
乱石岭上的几百个村民和二十个干警都站着没动,直升机为什么不早点来?
泥石流刚刚席卷而过,平沟村从此消失了!
此时埋在里面的人都死了。
看到家园被毁,村民们欲哭无泪。
但同时所有人都感到十分幸运!
如果不是来这里看大戏,如果不是有奖摸,恐怕早都已经被泥石流给淹没了。
一时间,几百个村民悲喜交加。
大家都不约而同地想到了江寒!
天啊,江寒在这里唱大戏,分明是救了大家!
直升机上出现了两道光柱,照向了下面的村庄。
喇叭不响了,因为他们看到了下面的情况。
来晚了!
空勤救援队队长杨天增叹息一声,几百口子人就这么没了!
“杨队长,山上有人!”
此时才发现山上有几道汽车发出的光柱。
光柱的后面有人,密密麻麻的!
“飞过去!”
直升机飞了过去!
杨天增看到了,好几百人聚集在这里。
这一瞬间,杨天增泪目了。
此时,公安局张全新明白了,这是省里来的直升机。
市、县都没有直升机,只有省一级指挥部才能调来。
张全新赶快组织群众疏散,腾出了一块地方作为临时停机坪。
同时让司机们将车头掉转,集中照在一块平地上,为直升机指明位置。
两架直升机先后降落。
杨天增和李士勇走出飞机。
张全新早就备好了伞。
杨天增和李士勇都推开了,大家都淋着雨,自己打伞,成什么样子?
李士勇简单介绍之后就问是什么情况。
张全新大体上说了说,黄沟村和平沟村出来了四百多人,都集中到了这里。
估计还有十几人在沟里,被泥石流给淹了。
因为大家眼睁睁地看着十几把手电筒先后熄灭。
就算再大的雨,手电筒一般不会灭。
手电筒灭了,意味着一个生命的消失。
政法委书记带着二十名干警也在下面,还有一个大学生村官也牺牲了。
杨天增和李士勇虽然悲痛,但情况比他预想得要好得多。
正在此时,二十名干警爬上来了,他们把陈利民给带上来了!
所有人都欢呼起来,毕竟又活了二十一个!
欢呼过后,突然哭声大起!
黄沟村民都哭了,老支书黄承印已是泣不成声。
其余人都沉默了,因为大学生村官江寒没有回来,一定是埋在泥石流里。
呼啦啦,所有的村民都朝平沟方向跪倒!
死者为大。黄承印伏在地上磕头。
所有村民,男女老少都纷纷磕头,将这种最朴实、最真诚的礼节献给他们共同的恩人——江寒。
江寒要调到县委组织部的消息像长翅膀一样传到全村,村民们几乎都过来了。
大家都不愿意让江寒走。
江寒对于村子的贡献以及一年来村子的变化有目共睹。
过去的黄沟村穷得叮当响,现在大家的收入明显超过了其他村。
最主要的是大家看到了希望。
因为到村子吃、住的游客明显多了。
只要有人来,那就有钱赚,村民们都懂得这个道理。
江寒对于黄沟村将来的规划更是让村民们振奋不已。
江寒一走,村子怎么办?
特别是那几个彪悍的妇女更是激动,吵吵着要去乡去、去县里讨说法,坚决不让江寒走。
“小寒,你去县里弄啥?俺们不在,土地局、林业局的人还不得找你的麻烦?”
“对呀,你在村里,那些人拿你没法儿!”
“是啊,那个些干部们就怕俺们去闹事!”
几个孩子也跑过来,拉着江寒的衣襟不放。
江寒突然有些眼湿。
黄承印作为支书,比一般村民想得更长远一些。
对于刘在田劝说江寒的话,黄承印也听到过一些,认为刘在田说得很有道理。
江寒到县里工作,对于黄沟村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都别吵吵了,江寒去县里,是县委组织部,是管干部的,谁敢弄他的事?”
一个妇女说道:“可别这么说,组织部能管得了县长?就因为鞋厂的事,县里、乡里恨死江寒了!”
黄承印居然一时没话可讲了。
为了让鞋厂落户,乡里开了协调会,黄承印和江寒一起参加了。
听说要把鞋厂放到黄沟村,当时黄承印都差点乐晕。
江寒几句话一说,把投资商气跑了,黄承印很不理解。
到后来,江寒的解释让黄承印也惊出一声冷汗。
要是真让这样的鞋厂来村里,不仅把村里搞得乱七八糟,还污染水源,导致各种疾病。
江寒是为了村子的环境着想,而有些人则是为了挣快钱、补窟窿。
是啊,江寒哪怕是县委组织部长,也大不过县长。
江寒笑道:“你们都别担心。领导对我不满意,那都是观念不一样,并不是个人恩怨。再说了,人家是正处级,我连公务员都不是,跟我过不去,岂不是自降身份?”
对啊,黄承印刚才的担心消失了。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江寒有本事,总不能一直把他拴在村里不动弹吧?”
“再说了,从县城回来,也就一个小时,一脚油门的功夫。”
黄承印一讲,村民们这才散去。
……
江寒回到伴山房,换了一身衣服,都是国产品牌,很低调。
既然去县委组织部了,那就不能张扬,更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
开着低调的皮卡,江寒去了县城。
县委组织部在县委大院里,江寒把皮卡停在了院外。
到门口一报名字,门卫就让他进去了,看来组织部人事科的人提前打了招呼。
进入组织部的三层红砖小楼,江寒就感到一种古旧的气息。
楼道里的人走路匆忙而严肃,但脚步都很轻,甚至是蹑手蹑脚的,偶尔有人互相点头示意。
如果闭上眼睛,就像置身空旷的野外。
在这种氛围之下,江寒也只有走慢一些。
找到了人事科的牌子,江寒轻轻敲了敲门。
一个戴眼镜的三十来岁的人开了门。
“您好,我是黄沟村的江寒,我是来报到的。”
“哦,小江,欢迎,欢迎!你稍等,科长马上回来。对了,我给你介绍一下。”
这是个大办公室,坐着三个人。
戴眼镜的中年人叫唐伟,另外两个是四十岁左右,人显得很热情。
人事科与其他科不一样,其他科是管全县各个口的干部或者是机关、基层党的建设以及人才队伍建设等等。
人事科其实就是负责组织部内部的人事调动、人事关系办理等等,其实没什么权力。
所以,人事科的人显得更加活络。
不一会儿,人事科长陆家富进来了,拉着江寒的手就不丢,这热情有些太过分了。
“江寒啊,你可算来了。跟我走,部长要见你。”
跟着陆家富就走,江寒有些蒙,不是吧,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村官,也只不过是借调而已,部长要见自己?
江寒心想,也许从部长这里能知道,到底是帮助自己进组织部。
陆家富小心地敲了门,里面专来一个女声:“进来。”
“部长,黄沟村的江寒来报到了。”陆家富的声音很轻,但又能让人清晰地听到。
县委组织部长叫张雅文,三十五岁左右,长得白白净净,斯斯文文,但眼镜片后则是透着一股威严。
“哦,你就是江寒!”
陆家富拎起茶瓶为张部长续上水,又给江寒倒了一杯,带上门出去了。
江寒站在那里,神情平静。
张雅文暗暗一声赞,这年轻人站在那里,既不倨傲,也不慌张,就凭着这身气质,就与众不同。
进了组织部的门,特别是面对县委常委、组织部长,哪个新人不着慌?
有好几个新进组织部的干部,进她的办公室,多多少少都出了丑。
有的战战兢兢,有的说话都带着抖音。
还有一个进来就给她倒水,手一颤,杯子倒了,桌子上的文件都打湿了。
而面前的江寒站在那里,气质拿捏得恰到好处!
谁说江寒是愣头青、生瓜蛋了?
张雅文做组织工作十来年了,看一眼就基本可以判断一个人如何。
难怪陈利民要把江寒调去。
陈利民要调江寒,主要是看中他的一项特质:严格按条例规章办事。
在县里这场特大灾难中,正是江寒的这种特质,挽救了四百多口人的性命。
组织部是最讲制度、最讲原则的,考核、提拔、任用、奖励、惩处等等都得照章办事,一点都不能马虎。
其他部门认为江寒这样的人太犟,不能用,但是组织部最需要这样的人。
可能是很多部门对于江寒有所误解,或者是看走眼了。
上级领导就是上级领导,看人的角度就是不同。
要不是上级领导发话了,江寒恐怕就坐在陈利民隔壁的办公室了。
“小江,坐。”张雅文指了一下沙发。
江寒也没有客气,坐到沙发上。
江寒的坐姿让张雅文心里又一次点赞。
“小江,你想到哪个科室,有什么想法没有?”张雅文问道。
“我坚决服从组织安排,服从部长安排。”江寒站起回答之后又坐下来。
这种话张雅文听得太多了,一般人只讲服从组织安排。而江寒却多了一句,让她心里很熨贴。
“水部长还好吧?”张雅文冷不丁地来了一句。
陈利民的嗓门大,王峰和刘跃亭都听到了。
怎么回事?有人截胡?
竟然从政法书记手里抢人!
这么说来,不是陈利民放弃了江寒,而是有人抢先下手了。
江寒,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村官,还成了人人争抢的香饽饽?!
能截胡政法委,肯定比陈利民还要厉害。
刘跃亭刚刚还在幸灾乐祸,陈利民的话如同一盆冰水泼过来,脸部都有些发僵。
江寒没想到出现这个结果,一时不知道如何接话。
“江寒,你要去县委组织部。县委组织部管干部的,也不错。不过,以你的性格,恐怕在组织部待不住。你要是在县委组织部不爽了,再来政法委!”
陈利民是军转干部,说话很直接,这番话,让江寒十分感动。
江寒也知道,在各个部门当中,组织部的氛围是最压抑的。
陈利民认为江寒有点拗,害怕他适应不了组织部的环境。
“陈书记,啥都不说了,非常感谢!!”
江寒说完,陈利民就挂了电话。
不过,江寒想不明白,怎么就进了组织部?
难道是因为自己在这次重大安全事故中表现突出?
组织部的人,江寒一个都不认识。
在村里一年多,组织部的人从没有来过。
江寒相信,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
能进组织部,一定有人暗中帮忙。
从机关到基层,流行一句话:跟着组织部,天天有进步;跟着宣传部,年年犯错误;跟着政法委,时时碰着鬼……
组织部就是培养、选拔和任用干部的,组织部门的门非常难进。
江寒首先排除了陈利民。
公安局长张全新更不可能。
江寒眼前马上浮现出一个人:刘在田。
刘在田这些天一直在履行“教育副村长”的职责,时不时地对江寒进行思想教育,有意让江寒进入仕途。
真有可能是刘在田帮的忙!
刘在田被蝎子蛰住了舌头,走得匆忙,江寒一时忘了要电话。
如果是刘在田帮忙,他凭什么?
就凭和自己聊得来?
不过,江寒感到刘在田肯定不是一般人,虽然退休了,但人脉还在。
让一个人进县委部门,对他来讲也就是开口之劳。
江寒还在思索呢,刘跃亭面色尴尬,十分为难。
如果没有外人在,刘跃亭还真的能放下身段、舍掉脸面,邀请江寒参加中午的饭局。
此时有王峰在,刘跃亭的脸皮再厚,也说不出这样的话来。
但,人家既然进了组织部,总得恭喜一下,面子活该做还得做。
“江寒,没想到啊,进了组织部,可喜可贺呀。”刘跃亭说道。
王峰上来给了江寒一拳:“老弟不错啊,深藏不露!”
深藏不露!
这个词让刘跃亭的眼皮子一跳。
是啊,江寒凭什么轻而易举地进了组织部?
虽然他还不是公务员身份,但他进了组织部,这个问题还是问题吗?
不动声色地进了县委组织部,还是从政法委书记手里抢过去的!
这说明,江寒的背景深厚,至少是市级上领导打的招呼!
不可能是县里作的决定。
县里主持工作的是县长刘庆来。
刘庆来根本不可能看得上江寒。
想到此,刘跃亭把笑容堆满:“江寒,中午,一起吃个饭吧?”
王峰看到了刘跃亭的不尴不尬,连忙帮腔给他打个圆场:“老弟,中午咱一起!”
今天的事来的太突然,而且是一波两折,江寒没有什么心思吃饭喝酒。
如果是和王峰一起,当然没问题。
但和刘跃亭一起,不阴不阳的喝酒吃饭,浪费时间,影响心情。
当然,这些天,江寒的心态已经悄然发生着转变。
此时哪怕再厌恶刘跃亭,江寒也得把面子做足。
“刘乡长,王所长,今天吃这个饭、喝这场酒,我觉得不太合适。刘乡长出面,那就是公。我和王所长吃饭,那就是私。”
“要是和刘乡长把饭吃了,把酒喝了,全县恐怕都知道了。”
“今年市里一个干部说是要提拔了,同事们把祝贺酒都喝了。谁知道到会上,提拔的对象变成别人。”
“我这也不是提拔,只不过是去组织部帮助工作,说句不好听的,就是临时工。哪怕是去当临时工,不到最后恐怕还会有变数。”
江寒所讲的这名干部,刘跃亭和王峰当然都知道。
如果不是提前喝了祝贺酒,这名干部恐怕还不至于这么难堪。
不提拔很正常,但是喝完祝贺酒而没有提拔就成了一个大大的笑话。
到现在为止,这名干部还猫在家里,偶尔在单位露一下面。
江寒这么一讲,刘跃亭的面子也有了。
刚才他真怕江寒还像过去那样,当着外人的面给他甩脸子。
这人说变就变啊,江寒今天说话不像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很老到!
难道以前的江寒是在装,就像刚才王峰所说的“深藏不露”?
既然江寒这么讲了,刘跃亭道:“那行,等事情定下来之后再说。江寒,考虑问题越来越稳妥了。”
王峰看江寒刚才有些蒙,看来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今天也不攀他喝酒了。
刘跃亭和王峰走后,江寒回到伴山房,静下心来思考下一步的路该怎么走。
这时,花婶过来说,刘在田是提前付的房费,他们今天走了,应该把剩下的房费退给他们。
“他们登记的时候有没有联系方式?”
“没有留联系方式。他们是直接来的,没有提前打电话订房。”
江寒上网搜了一下刘在田三个字,倒是有不少人,看了看信息,都不是在伴山房住过的刘在田。
这个老头,也不知道舌头有没有消肿。
回想起这十几天的相处,江寒越发感到一定是刘在田的推荐。
否则,他也不会处心积虑地劝自己进入官场。
这事情绝对不会是所谓的忘年交那么简单。
不管如何讲,刘在田对自己一定是心怀好意。
这份好意,不可辜负。
那就好好干吧。在组织部干,对于黄沟村来讲,有很多无形的好处。
正在想,手机响了,显示一个陌生的固定电话。
“喂,你是黄沟村的江寒吧?”
“对,对,我就是。”
“我是县委组织部人事科的,你在哪里?”
“我就在村里。”
“我通知你一声,你借调到县委组织部了。下午你就到人事科报到。”
“好的,非常感谢。请问您怎么称呼?”
电话那头没音了,对方挂了电话。
前面开警车的干警去服务区了,江寒只有等后面这位奔驰车主回来。
奔驰车主已经上了前面的考斯特,与县长刘庆来说着什么。
这时,考斯特的自动门打开。
刘庆来大声道:“毕老三,这事没商量,你也别上窜下跳地找人!”
“刘县长,您看,也不是掏自个儿的钱。我的砂厂都冲没了,您也得理解一下我呀。”
毕老三走下车来,没有离开的样子,仍然试图多争得一些利益。
“县里没钱!!有钱也是赔给村民,赔人不赔厂!”
刘庆来也下了车道:“砂厂死的人,你自己赔!你那个破厂是咋回事,你自己不清楚?要我给你提醒?”
毕老三满脸堆笑:“刘县长,不要把话说得太死了嘛。您别激动,我不打扰您了。”
刘庆来气呼呼地上车了。
毕老三回来了,坐进驾驶室。
“他NND,装啥装?”毕老三低声骂了一句,点了一根烟,没有要走的意思。
原来,在平沟开砂厂的就是毕老三。
平沟村的那个砂厂,是一个没有资质、没有采砂证的非法砂厂,通常是白天歇着,夜里干活。
没想到,毕老三居然没有一丝避讳,直接追到高速口找县长要赔偿。
胆子够大。
胆子大是因为路子野。
毕老三是三河县的名人,以三河县的方言来讲,这个人特别“透钻”。
平时也没有什么正经事,就是上上下下地“联圈”,各种消息很是灵通。
非常经典的一件事是,他在省发改委了解到省里立项一条公路。
他又与交通厅的人吃饭,找到省交通设计院,看到了这条公路的规划设计图。
他知道这条公路从三河县穿过。
于是他以极低的价格把公路在三河县必经的两处山坡包下来了。
在山坡上养了几只孔雀,立了一个孔雀园的牌子。
三年之后,公路果然从这里经过。
毕老三就是不允许公路从他的地盘过,施工人员没有办法,就与其商量赔偿。
毕老三算了一笔帐:他的孔雀园一年吸引游客多少,带来的利润是多少,据省煤田地质局专家勘探,这下面有优质的无烟煤。
还有,公路施工影响了孔雀的生活,已经导致孔雀死了几百只。
毕老三要价五千万,施工方不答应,就向上申请要求改规划,不从这里过。
但是改规划,还得重新评审,又要花一大笔钱,工期至少要拖上一年。
最后,经过一轮又一轮的讨价还价,毕老三得到了三千五百万的赔偿金。
而毕老三包下这块地三年时间,再加上几只孔雀,也只是花了一百多万元。
简直是血赚!
但是,这种事,你找不出他有任何违法的地方。
有了几次成功之后,毕老三越发大胆起来。
这些年,各地大搞基础设施建设,对于砂的需求量大增。
挖砂成了暴富的重要途径。
为争夺河道,毕老三雇了一帮地痞流氓,打死了好几个人。
坐牢的是手下,毕老三仍然逍遥自在。
这次平沟村发生泥石流,毕老三死了几个手下,居然第一时间找到县长要赔偿!
江寒看毕老三在后面车里抽烟,难不成这家伙要学上访群众,等着上边的调查组过来?
这时,江寒的手机响了。
拿过来一看,原来是高平市职业技术学院的旅游系主任王少华。
王少华不知道从哪里听说了黄沟村有个叫“伴山房”的民宿,过来体验了一把。
江寒对王少华说了想法,就是让旅游系的学生轮流到“伴山房”实习,做乡村旅游志愿者。
王少华一听,这个想法太好了,旅游专业的学生与乡村旅游相结合,做乡村旅游志愿者,恐怕是全国首创。
当时王少华说要给学院写个报告,有什么消息及时联系。
现在看来是有准确消息了。
果然,王少华兴奋地告诉江寒,市职业技术学院的党委书记、院长要当面和他谈一谈。
“你多少时间能到?我给院长报告一声。”
江寒算了一下时间:“四十分钟。”
后面的毕老三吸完烟,居然歪着头,打着呼噜睡着了。
江寒敲了敲车门。
毕老三醒了,抹了一下哈喇子:“干啥?”
江寒指了指前面的长城皮卡:“那是我的车。请你把车往后挪一挪,我要开出去。”
毕老三看了看前面的车,只是个皮卡,后面的车斗还有泥巴和枯枝乱叶。
看看江寒,长得怪精神,就是衣服上还有泥巴点子,裤子还有一道口子。
这年头,哪怕是在农村,也没人穿破衣服了。
毕老三道:“挪个屁!滚!”
江寒道:“请你挪一挪,我有急事。”
毕老三打开车门出来了:“我说你是不是欺软怕硬,你咋不让警车挪开?偏偏让我挪?”
“看清楚了,我这车是奔驰,奔驰你见过没有?我挪一下,就得费油,这油钱你掏啊?”
前面的干警回来了:“哟,毕老板,你往后挪一下咋了?”
“凭什么我往后挪?我今天就是不挪,我看他能把我蛋咬了?”毕老三怕县长,但是寻常的干警,在他眼里,啥都不是。
干警说:“我往前挪不成啊!我往前开一下,刘县长的中巴车也得往前挪!”
从高速口到服务区,只有二十多米,后面已经停了不少车,还有一些工程车之类。
所以,车和车之间的距离很小。
但这辆奔驰后面显然还有足够距离。
刘庆来显然今天的心情很低落,情绪有些暴躁,此时谁也不敢上去触他的霉头。
要是干警往前挪车,显然是找不自在。
江寒倒不怕刘庆来发脾气,只是不想惹出麻烦,毕竟王少华还在学校等着。
既然约好了时间,那必须按时赶到。
这是做人的基本原则,与对方的身份高低没有关系。
江寒道:“毕老板,我再说一遍,请你把车往后挪一挪。与人方便,与己方便。”
毕老三笑道:“你是谁啊,牛逼啥呀?再说一遍,听听,听听,牛逼上天了!与人方便,看到没有,服务区里有茅房,你去吧。”
“挪不挪?”江寒走近了毕老三。
毕老三的头只到江寒的下巴,抬头后退了一步:“我不挪,你还想咋的,还想砸我车?来呀,砸呀,砸呀!”
江寒从皮卡后面拿出了一把锄头。
毕老三吓了一跳:“你,你干啥?”
江寒微微一笑:“砸车,如你所愿。”
五黄六月热死狗。
县城不必说,就连乡下也出现了罕见的高温。
高温天气下搞麦收,简直是活受罪。
青壮劳力外出务工,留村的大都是老弱妇幼,麦收工作成了一大难题。
除了值班值守人员,县、乡几乎所有干部职工都下乡督促麦收工作。
经过九天九夜的连续奋战,全县麦收工作顺利完成,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县长刘庆来终于可以坐在有空调的会议室里开会了。
县委书记杨时锋在省委党校中青班学习,刘庆来坐在主位,看着一众县委常委纷纷到场,心里颇有一些激动。
省委党校中青班,意味着要提拔。
种种迹象表明,杨时锋将提拔为副市长,县长刘庆来要接县委书记。
时钟指向20:00,县委办主任王书高看人到齐了,跑到刘庆来右边,低头道:“刘县长,开始吧?”
刘庆来点点头,清了一下嗓子,正准备讲话呢,政法委书记陈利民的电话响了。
刘庆来很是恼火,但也很无奈。
这个时候要忍,不能轻易发火,一切等到当上县委书记之后再说。
“你说啥?!草台班子?唱大戏?不是一般的戏?”
陈利民的声音很大,会议室都震得嗡嗡的。
现在农村的风气不太好,平时没什么娱乐活动,一些乌七八糟的草台班子趁虚而入,到一个地方圈一片场地,搭上棚子,就开始收费。
广告语搞得很露骨,表演时往往夹杂一些低俗的内容。
因为这类草根歌舞团流动性强,政法委多次清理打击也没有禁绝。
“利民书记,这个事你下来处理就行了,没必要在会上说吧。”刘庆来用两根手指敲了敲桌子。
“刘县长,还是那个大学生村官,简直是越来越狂了!”陈利民的语气有些气极败坏。
大学生村官?
“又是那个江寒?”刘庆来问道。
“不是江寒还能是谁?他说是唱大戏,草台班子会唱啥戏?不就是带色的吗?听说快开始了!”
陈利民的话一出,会议室顿时炸了锅。
江寒,三河县苍山乡黄沟村人,大学毕业后回到村里当村长助理,俗称“大学生村官”。
河洛省为落实《关于选聘高校毕业生到村任职工作的意见》,去年刚刚选聘了一千名大学毕业生,让他们在农村锻炼成长,为党和国家事业培养了解国情、熟悉基层、心贴群众、实践经验丰富的可靠接班人。
大学生村官岗位性质为“村级组织特设岗位”,不是公务员身份。
分到三河县总共有50名大学生村官,县人社局与他们签订了聘任合同,聘期是三年。
刚刚一年时间,黄沟村的大学生村官江寒就闻名全县!
甚至可以说是,劣迹斑斑!
林业局几个科员去村里调研,吃饭还得自掏腰包,一气之下回了县城。
土地局去村里检查工作,被村民撵出来了,比林业局的还要狼狈。
这两起事件极为恶劣,在全县引起了极大轰动。
县长刘庆来在办公室发了脾气:查,查实后严加处理!
调查结果却让常委们哭笑不得。
林业局的人去调研,是村里一个五保户带着孩子们向他们要饭钱。
土地局去村里,不知道是啥原因,被十几个妇女给撵出来了,说土地局的人耍流了。
这些事,都是江寒给撺掇的。
特别是吃饭掏钱这个事,是江寒制定的规矩,让五保户带着留守儿童来执行,凡是上面来人,不管官大官小,都得掏腰包,不能白吃白喝!
刘庆来派出的调查组,吃完饭,抹嘴起身,五保户就带了几个孩子来收钱。
理由是:省长去年到陆浑县的一个村吃饭,也掏了饭钱,电视上俺们都看到了。
五保户瞪着牛眼:咋了,你们比省长的官还大?
调查组啥也说不出来了,只好掏了钱。
调查土地局被撵出来的原因时,理由更是扯蛋:一个妇女被土地局一个股长给撩了。
这个妇女找来了八个村妇,总共九个人,把进村的五名土地局工作人员给挠了。
工作人员脸上都被抓得血呲乎拉的。
土地局股长的老婆是县宣传队一枝花,怎么会撩一个农村留守妇女?
到底是谁撩谁?
于是“九阴白骨爪”成了全县的一个梗,让土地局长都是灰头土脸的。
后来,还是纪委书记发了话,这事没法处理。
虽然不合情,但人家也没违反哪一条纪律规定。
只能说,江寒这个大学生村官还需要在农村磨练摔打,时间一长也就明白了人情世故。
县里边调查半天没啥处理结果,这反而助长了黄沟村的嚣张。
于是,从县里到镇里,几乎没人愿意去黄沟村。
前几天麦收的时候,江寒又惹出事来了。
上级对于麦收工作的要求是:应收尽收,颗粒归仓。
只要有一片麦子没有收割,就不能向市政府报告工作结束,否则就是做假。
但,偏偏,就有一片麦子没有收!
不是人手不够,而是人为阻挠!
这片麦子就是黄沟村的,阻挠的人还是妇女儿童,背后撺掇的仍然是江寒。
妇女儿童之所以这么起劲,是因为江寒给他们发“护麦劳务费”!
县长刘庆来震怒!
让政法委书记陈利民亲自带队,动用五十余人,把妇女儿童强行驱散后,拿出镰刀替村民把麦子给收了。
麦子收完之后,村民不仅不领情,还破口大骂。
听到报告,刘庆来肺都气炸了。
黄沟村是全县最穷、最乱的村,也是全县的上访大户,让人头疼不已。
这些人说上访就上访,拦都拦不住。
信访局长说,黄沟村去年以来上访量越来越少,情况正在好转。这说明江寒在维护乡村稳定这方面有他的一套办法,处理他一定要慎重。
刘庆来正处于仕途关键期,想了想也是,很多刁民都是难以理喻,处理了江寒,说不定真把这个村给惹毛了。
要知道,省市每季度都有上访量的排名,上访量大的县要去省里做检讨。
要是因为黄沟村上访的事,影响了自己的前途,那就因小失大、得不偿失了。
刘庆来暂时压住了火。
谁知道,这刚刚过了两天,江寒又弄出这么一档子事来!
居然,请民间的所谓歌舞团到村里表演!
去年,刚刚组织了一场声势浩大的扫黄打非运动,抓了一大批人。
江寒这么干,简直就是在顶风违纪,伤风败俗!
这个大学生村官是脑子进水了!
真要是让草台班子表演成了,让记者或有心之人报出去,那就坏了!
到那时,这不仅仅是一个村子的问题,整个三河县就成了全国典型!负面的!
什么精神文明建设,什么基层党组织建设,统统一票否决!
市里正在参评全国文明城市,这事一出,全国文明城市指定没戏!
我刘庆来就立马卷入舆论漩涡!再也没有爬出来的可能!
“快,利民书记,你亲自带队赶到黄沟村,第一时间把人给轰走!”
陈利民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冲出了会议室。
此时的刘庆来直想骂娘!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