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颌。
他吃痛松手的瞬间,我跑出了雅间。
我跌跌撞撞冲进走廊,后背撞在雕花栏杆上。
喉间腥甜终于压不住,血沫溅在袖口,像开败的桃花。
“县主?”
齐景明站在楼梯口,他的目光扫过我凌乱的发髻,停在嘴角血渍上。
“摔了一跤。”
他没有拆穿我的谎言,只是默默的拿出披风裹住我发抖的身子。
雅间暖炉熏得人眩晕。
“要喝姜茶么?”
齐景明将茶盏推到我面前,氤氲的热气模糊了彼此面容。
我盯着水面倒影里狼狈的脸,燕衔川的话在耳边炸响。
舞姬之女,残花败柳……“我明天就去禀明陛下,换个人陪您。”
指甲掐进掌心,“我这种......这种什么?”
他截住话头,声音比茶水还温和,“你三年前救我时可比现在勇敢多了。”
我猛地抬头,正对上他深邃如潭的双眸。
我不断在记忆里搜索,三年前,我救过他吗?
是了,三年前,我去城外寒山寺为母亲祈福,半路撞见满地尸骸。
一共33人,只有一人还有微弱的呼吸,但也是血肉模糊。
我抖着手为他的伤口撒上金疮药,并撕下裙摆为他包扎。
因着寒山寺不收男客,我把人托付给山脚农户,留了半袋碎银。
“那时我隐瞒身份来楚国游玩,没想到二弟竟然买通强盗,想要取我性命,若非你,我怕是已成泉下冤魂。”
说完他便拿出丝帕要帮我擦拭嘴角的血渍。
我微微侧头:“......脏。”
“脏的是伤害你的人。”
“世人的舌头是淬毒的刀。”
他轻轻地帮我擦掉血渍,“但要不要跟我走,该由你决定。”
敲门声打破了沉寂,店家端着青瓷碗碟鱼贯而入。
“春意楼的八宝酿藕是一绝,糯米里掺了桂花蜜。”
齐景明执起银箸,夹了一枚翡翠莲藕搁在我碗中,“好好享受美食,莫要再想那些烦心事。”
我低头咬开莲藕,那些被碾碎的自尊与骄傲,在桂花蜜在齿间化开的刹那悄然舒展。
8申时的日头斜斜照在雕花窗棂上,青禾终于从昏迷中缓缓转醒。
回府已是未时三刻。
侍女捧着红木匣子进来,暗云纹的盒盖下是瓶散瘀膏。
我心口仿佛被人猛地撞了一下,一下子堵得慌。
燕衔川这个人总是这样,打个巴掌给个甜枣。
我拿起药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