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动了一下。
那些遥远的、只存在于文字里的风景,此刻仿佛触手可及。
“还想听什么?”
程砚修问。
我抬头,对上他的眼睛,第一次主动开口:“……沙漠里的星星,真的能摘到吗?”
程砚修笑了,窗外雨声渐歇,一缕阳光穿透云层,落在他的侧脸上。
“下次带你去看看,”他说,“你就知道了。”
那一刻,我忽然觉得,这世上或许真有比沉默更让人安心的事。
即使,这不过是一句玩笑话。
可是好像前路笃定的幻觉,还是给了我安慰。
3这之后,我总是会去书房。
或许是因为战事,程砚修也很少出门。
我们经常在书房见面。
又是一场春雨时。
雨后的栖云居,空气里浮动着潮湿的草木香。
我站在书案前,指尖微微发颤,墨汁从笔尖滴落,在宣纸上晕开一片混沌的痕迹。
“又写坏了……”我低声道,下意识地肩膀微微缩起。
在沈府时,这样的动作几乎成了本能——每当我不小心碰坏嫡姐的绣品,或是打翻一盏茶,我都会这样,仿佛只要缩得够小,就能避开那些刺人的目光。
“不急。”
一道温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令人安心的沉稳。
程砚修不知何时已站在我身旁,修长的手指轻轻覆上我的手腕,替我稳住笔杆。
他的掌心微凉,却莫名让我觉得熨帖。
也惊觉,这些日子,我们竟然熟悉到了这个地步。
“手腕要平,力道均匀。”
他低声引导,声音像是浸了清泉,不疾不徐,“写字不是讨好谁,而是取悦自己。”
取悦自己?
我从未想过。
在沈府,我学女红是为了不被责骂,学认字是为了不丢家族的脸面,从来没有人问过我——你喜欢什么?
我抬头,正对上程砚修的目光。
他的眼睛很黑,像是沉静的夜空,没有半点居高临下的审视,只有纯粹的耐心。
“我……写不好。”
我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程砚修却笑了,眼角微微弯起,像是被春风吹皱的湖面:“谁一开始就能写好?”
他抽出一张新纸,推到我面前,“再试一次。”
我深吸一口气,重新提笔。
这一次,我努力回想着他的动作,笔锋缓缓落下。
墨迹在纸上舒展,虽仍显生涩,却比先前工整许多。
“很好。”
他赞许地点头,指尖轻轻点了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