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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梦不曾温顾南乔纪时晏无删减+无广告

荀我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小说推荐《旧梦不曾温》,现已完结,主要人物是顾南乔纪时晏,文章的原创作者叫做“荀我”,非常的有看点,小说精彩剧情讲述的是:包养清贫校草纪时晏的第四年,顾南乔把他养得连头发丝都金贵无比。她动用关系全国寻找肾源,从死神手里抢回了他妈妈的命。她联系了京市的贵族学校,把他妹妹送进去培养成名媛。她砸下不计其数的钱,投资他创业的项目,将他捧成商业新贵……...

主角:顾南乔纪时晏   更新:2025-04-10 15:3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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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顾南乔纪时晏的现代都市小说《旧梦不曾温顾南乔纪时晏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荀我”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说推荐《旧梦不曾温》,现已完结,主要人物是顾南乔纪时晏,文章的原创作者叫做“荀我”,非常的有看点,小说精彩剧情讲述的是:包养清贫校草纪时晏的第四年,顾南乔把他养得连头发丝都金贵无比。她动用关系全国寻找肾源,从死神手里抢回了他妈妈的命。她联系了京市的贵族学校,把他妹妹送进去培养成名媛。她砸下不计其数的钱,投资他创业的项目,将他捧成商业新贵……...

《旧梦不曾温顾南乔纪时晏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顾南乔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回来。
但在这段关系里,她永远是那个上位者。
所以她毫不遮掩,坦然地把结果告知给了他。
“不结婚了,怎么了?”
看着她脸上那漫不经心的神色,纪时晏以为她像平日那样在使小性子。
他也没有当真,脱下了外套,语气冷淡。
“死缠烂打非要结婚的是你,现在说不结的也是你,你又要闹什么?”
看着房间里正襟危坐的一群人,纪时晏随手指了指。
“就这件吧。”
顾南乔循声望去,就看见他挑中的婚纱,刚好是她前两天看视频时最喜欢的那条。
她虽然有些意外,但也没有多想,只是看了他一眼,“你今天干什么去了?”
纪时晏面不改色地撒了个谎,“在忙工作,你放心,答应你每天上一次床的事,我不会忘记的。”
说着,他俯下身抱起她,打算带她回卧室。
顾南乔却一反常态地推开了他,“这一阵就不用了,你去客房睡吧。”
纪时晏的手顿了顿,眼里浮现出一丝难以置信,像是第一次认识她一样。
“你以前不是总缠着我要吗?”
顾南乔自嘲一笑,“你不总说,强扭的瓜不甜么?”
纪时晏眸色微深,片刻后将她放下,“随你。”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上了楼,转身进了客房。
第二天,顾南乔醒的很早。
佣人送上咖啡,顺嘴汇报了一下纪时晏的行踪。
“纪总一大早就出门运动去了,您看早餐要等他一起用吗?”
顾南乔摇头,“我等下要出门,不等他了。”
用完早餐后,顾南乔开着车出门,办完永居手续后,便找了个视野开阔的露天咖啡厅,欣赏风景。
玩了会儿手机,再抬起头,顾南乔看见了纪时晏。
他被池雨微拉着,走进了楼下那家奶茶店里。
点了两杯奶茶,他特意强调其中一杯要热的。
池雨微撒着娇说想喝冰的,他无奈揉了揉她的头发。
“不行,你还在生理期,只能喝热的。”"



事故发生的那一瞬间,纪时晏本能地扑上前护住池雨微。
昏昏沉沉的顾南乔一撑开眼皮,就看到了这一幕。
她重重地磕倒在车窗上,尖锐的玻璃划破了额头。
她疼到脸皱成一团,浑身颤抖着,喉咙里溢出痛苦的求救呜咽。
鲜血汩汩流下来,染红了她的眼睛,眼前的时间也越来越模糊。
彻底昏迷过去前,她看见纪时晏抱起了池雨微。
门开了又合,两个人消失不见,只剩下橙黄色的火焰还在她视线里跳跃着……
再醒来时,顾南乔发现自己在医院。
她吸了一口气,脑子就像要裂开了一样撕扯着痛。
护士拍了拍胸口,一边换药一边念叨着。
“你大出血差点就救不回来了,你男朋友急得不行全城调血,还给你献了很多血,才保住你的命。”
听到这话,顾南乔微微有些愣住了。
正出神间,纪时晏走了进来。
他依然顶着那副没什么表情的脸,语气里也不见任何关切。
“醒了?要不要叫医生过来?”
看到她这漠然的态度,顾南乔很难相信他和护士口中描述的是一个人。
她张开干枯的唇,嗓音沙哑。
“护士说,你为了救我,献了很多血?”
纪时晏眼里飞快闪过一丝不自然,声音冷硬。
“不献血,你不就死了?只是回报你这些年砸的钱而已,你不用想太多。”
原来是为了还恩,难怪。
顾南乔嗯了一声,“既然如此,以后我们谁也不欠谁的了,往日恩怨就此一笔勾销吧。”
她语气里想要划清界限的意图让纪时晏莫名有些心慌。
他看着她虚弱的样子,想起她喝醉了在酒吧门口说的那些话,脸色沉了沉。
“一笔勾销?我救了你的命,算是还了你的恩情。那你这些年加诸在我身上的痛苦呢?要怎么算?”
顾南乔越来越看不懂纪时晏这个人了。
一边想要逃婚彻底脱离她的掌控,一边又在她表态想和他好聚好散的时候算账。
她仔细回想起这四年里发生的事情,很难想象到,除了提出包养、每次打钱时造成的自尊心受损,她究竟给他造成过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难道他记恨的,是她拆散了他和池雨微,让他们有情人分离了?
思来想去,她也只能想到这一个合情合理的理由。
所以再三思虑后,她刚想和他摊牌,告诉他她打算取消婚礼放他自由,池雨微就委屈巴巴地进来道歉了。
“顾小姐,对不起,是我开车时分心,才导致你出了车祸。这件事和时晏哥没关系,你要怪就怪我。”
上一秒还板着脸的纪时晏看见她,脸色立即就缓和了下来。
“不是你的错,我会处理好这一切。”
说着,他回头看了顾南乔一眼,语气也变了。
“雨微刚拿到驾照几个月,是我不想酒驾把钥匙给她的,她也伤得不轻,你心里要是有怨气就冲我发,不要欺负她这么个小姑娘。”
看着他护短的样子,顾南乔沉默片刻,忍不住想问个清楚。
“我什么时候欺负过她了?”



纪时晏带着顾南乔回家的路上,两个人都沉默无言。
沉吟许久,他才哑着嗓子,解释了几句。
“今天是雨微的生日,她小时候在学校也经历过一次踩踏事故,留下了很深的心理阴影,我不是故意要抛下你,是打算先把她送到安全的地方,再回来接你的。”
在一起四年,顾南乔已经习惯了他冷言冷语故意挑刺,所以很不适应他强行解释的样子。
而他之所以忽略她的求救,不过是因为在他心中池雨微更重要罢了。
她能理解。
况且她马上就要离开了,也不会再在意这些了,只轻点下了头。
“知道了,你不用解释那么多,不然我都要误会,你是不是真爱上我了。”
纪时晏的脸色一下就黑了下来,语气又变得冷硬。
“我只是觉得没尽到一个未婚夫该有的责任罢了,与爱情无关。”
责任吗?
顾南乔轻舒了口气。
很快,很快这场交易就要结束了。
压在他身上的责任,桎梏在她心上的枷锁。
马上都要卸下来了。
到家后,纪时晏拿来了医药箱,替她处理着身上的伤口。
许是怕她疼,他清理创口的动作格外轻微。
这和平日截然不同的温柔细致态度,让顾南乔有些诧异。
没一会儿,他手机就响了。
看到是池雨微,他立刻接起电话起身。
“门口一直有脚步声?你把门反锁,别怕,我叫人处理。”
顾南乔也瞥见了屏幕上的备注,睫毛轻颤了几下。
看到他挂断电话后不走,还拿起了棉签,她忍不住出声了。
“你的小青梅都被骚扰了,你不亲自过去看看?”
纪时晏的手一顿,
“不是有约法三章吗?在事先约定好的情况下,我和你一起出门或是在家,不能为了别人抛下你离开。”
原来是因为这些条款被迫留下。
顾南乔揉了揉眉心,抬起手挥了挥。
“既然这么危险,今天你去看看吧,算我破例开恩了一次。”
从前半夜家里漏水,他想回去看看,她都不允许。
今天她居然答应让他去陪池雨微?
纪时晏深感意外,总觉得她哪儿不对劲,想要问个明白。
“为什么?”
“你妈妈、你妹妹、你这个小青梅不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三个人吗?她们要是真出了事,你恐怕这辈子都于心不安吧?我只是好心罢了,去不去,随你。”
听见她这懒散的语调,纪时晏怔了怔,看向她的眼神变得复杂。
但他也没有否认,很快平复好心绪,拿着钥匙出了门。
他这一去,没有再回来。
顾南乔也没有问他去哪了,处理好伤口就休息了。
第二天,她把自己的东西都整理出来打包好,叫了个快递寄到爱尔兰。
期间收拾出来不少恋爱期间买的情侣用品,她给他买的各类东西,还有她强迫他拍的合照……
她把这些东西都扔掉了。
第三天,她约了几个朋友在酒吧小聚,喝得有些醉醺醺的,找不到包厢了。
她踉跄着脚步楼上楼下找了好几圈,在一楼一个包厢外,突然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时晏,你真打算为了池雨微逃婚啊?可这些年顾南乔待你的真心我们兄弟都看在眼里,你真要为了一棵树放弃一片森林啊?”
“顾南乔这个人没什么大毛病,可就是大小姐脾气太重了,时晏真要娶了她,这辈子不久被吃得死死的完蛋了吗?要我说啊就逃婚,你得让她有些危机感,挫挫她的锐气!”
“我也这样觉得,反正她爱你都爱到骨子里了,为了你砸钱像砸流水一样,还不顾家里反对主动和你求婚,摆明了就是非你不可,你就算逃婚了,她肯定会低三下四地来和你道歉,到时候你就顺坡下驴给她个台阶,以后也不用再像供祖宗一样供着她了。”
一片议论声里,纪时晏抿着酒,一言不发。
他不说话,一群兄弟都摸不准他的想法,纷纷试探起来。
“时晏,你到底怎么想的啊?真要逃婚,那哥几个可是要带上录像机,拍下这个热闹的啊!”
“对啊,你说句话啊?在犹豫什么?不会是真喜欢上顾南乔了吧?那就不逃婚了。”
透过虚掩的门缝,顾南乔就看到纪时晏那张清冷如雪的脸。
“喜欢?一个从始至终强迫你在一起的人,你能喜欢得起来?”
“这些年,我对顾南乔除了厌恶,再无其他。”



顾南乔当然知道他买得起。
但她更清楚这场婚礼肯定办不成,如果是他出钱,那她就没办法把这两枚戒指据为己有了。
所以她谨慎思考了一下,找了一个合理的理由。
“婚纱、婚礼现场不都是你准备的吗?我也得有点参与感,婚戒不如就让我付钱吧。”
“钱我已经付过了,不用你操心,你只需要试试尺寸合不合适就行。”
纪时晏对她说的话置若罔闻,只是抬起她的手,将那枚钻戒戴在她的无名指上。
银色的戒圈完美贴合指围,不松不紧,像是量身打造一般。
顾南乔抬起手,看着这么璀璨的钻石在自己手掌上闪闪发亮的样子,心里的满足感达到了极致。
她正欣赏着,冷不丁听见纪时晏开口了。
“轮到你给我戴了。”
一转头,她看见他伸出那双指节分明的手,眼神一凝。
他这是要她帮忙戴戒指的意思?
又不是结婚时交换戒指,有必要搞得这么隆重吗?
顾南乔深感意外,更不清楚他这是什么意思了。
犹疑间,她拿起了另一枚钻戒,刚要给他戴上,他就收回手去拿口袋里的手机了。
他起身接了一个电话,虽然听不清到底聊了什么,可看到他那突然变得急切的脚步和眼神,顾南乔察觉到了不对劲。
很快他就挂断了电话,丢下一句话就离开了。
“公司有些事要去处理,你收好戒指,让司机送你回家吧。”
她正要答应,余光一瞥,就看到了门外一闪而过的池雨微。
意识到这事儿可能和她有关后,顾南乔带着戒指,悄悄跟了上去。
她穿着高跟鞋走得慢,等追出去后就看见了纪时晏和池雨微在桥上拉拉扯扯的,似乎在吵架。
“你不是答应我要逃婚吗?为什么还要给她买婚戒?”
“雨微,你冷静一点,听我说。”
“我不听!你就是在骗我!”
池雨微根本冷静不下来,用力从他怀里挣脱出来。
脑子一热,她翻过护栏就跳下了河。
纪时晏没有任何犹豫,跟着从桥上一跃而下。
看着转瞬间就消失的两道人影,顾南乔愣在了原地。
这是,殉情了吗?
顾南乔快步走到江滩边,就看见纪时晏抱着池雨微在河水里扑腾着,把她救上了岸。
她吐出一大口水后,看着他浑身湿透的样子,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
“你为什么要救我?我死了,就不会有人阻挡你娶顾南乔了!”
惊看到她完好无损,纪时晏重重舒了一口气。
他伸出手将她抱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肩,柔声轻哄着。
“你不要这么激动,听我解释好不好?答应你的事,我不会反悔的。只是顾南乔现在还不知道我会逃婚,我不能让她察觉到异常,才准备婚戒。”
池雨微的眼泪一下就止住了,泪眼汪汪地看过来。
“真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亲眼目睹这一切,顾南乔才明白原来纪时晏在珠宝店里是逢场作戏。
欺骗之下,她并不生气,只是觉得有些疲惫。
擦掉眼泪后,池雨微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对戒指,满眼期待地捧到纪时晏面前。
“时晏哥,你说过你不会骗我的,你亲我一下,我就相信你不会娶顾南乔。”


顾南乔以为纪时晏会喜不自禁,一口答应下来。
但他却迟迟没有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
池雨微的耐心也耗尽了,又闹着要自杀,他才终于微微俯身,亲了她一下,却立马离开。
她没察觉出异样,笑着扑进了他怀里。
看着重归于好的两个人,顾南乔无声地笑了笑。
她默然转身离开,并摘下了手上的那枚戒指。
回到家后,顾南乔订了一张三天后飞爱尔兰的机票。
航空公司打电话过来,她按下了接听键。
“对,上午九点的航班,头等舱。”
话说到一半,纪时晏回来了,一脸意外地看过来。
“什么头等舱?”
顾南乔挂断了电话,语气平淡。
“飞机头等舱。”
“是你妈妈答应回来参加婚礼了?什么时候到?要我去接吗?”
见他误会了,顾南乔也没有解释。
“不用。”
纪时晏没有再问,解开了领带。
四下环顾一圈,他发现家里好像少了很多东西,不禁皱起眉头。
“你最近找人收拾家里东西了?”
顾南乔随意地点了点头。
“对啊,马上就要开始新生活了,当然要丢掉一些没用的东西。”
纪时晏以为她说的是婚后的生活,也没有多想,起身去了浴室。
最后两天,纪时晏不知在忙什么,一直不在家。
顾南乔也没有过问。
结婚前一天,她拿到了永居证,去了一趟墓园,带上了贺西洲最爱的向日葵。
“西洲,你离世之前做的最后一件事,是给我留下了遗书,让我放下你开始新的生活。可七年过去了,我还是没能放下你,你会不会生我的气啊?”
“气就气吧,反正我惯会惹你生气的,这辈子,我都只爱着你……”
她絮絮叨叨地把心里话都说了出来,在墓碑前站了很久很久。
直到夕阳西下,纪时晏打了个电话过来,问她在哪。
她报了墓园的地址,他便说要来接她。
顾南乔也没有拒绝。
上车后,他破天荒地关心了她一句。
“明天我们就结婚了,你今天来墓园,是打算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给亲友?你爷爷还是外婆?”
顾南乔摇了摇头,岔开了话题。
“祭奠故人而已,倒是你,怎么突然过来了?”
纪时晏握着方向盘的手一顿,沉吟半晌才开口。
“过来接你,顺便告诉你一声,按照我们那边的风俗,今晚我要回家住,明天早上再来接你。”
顾南乔知道,他现在说的一切,都是在为逃婚铺垫。
她也没有揭穿他。
到家后,纪时晏把她送到门口,在她进门前叫住了她,“你明天……”
话说到一半,他不知是想到什么,又顿住了。
“明天见。”
顾南乔没有回应他,只是挥了挥手,就转身进门了。
晚上,她打开了摄像机录下一段视频,对着镜头笑得端庄而得体。
“各位来宾,很抱歉没能亲临现场,只能以视频的方式和大家见面告知这件事,既然新郎逃婚了,那我也逃婚了。”
休息一夜后,化妆师、摄影师三点就登门了。
“我想再休息一会儿,你们直接去婚礼现场吧,妆先不画了。”
顾南乔找借口把他们送走了,一觉睡到六点,被纪时晏的电话叫醒了。
“婚礼现场出了点事,我要先去处理,你可以自己来酒店吗?”
“可以啊。”
顾南乔随口就答应了。
电话挂断后,她慢悠悠地起床洗漱,吃了点早餐,换了身衣服化了个妆。
七点,迎亲车队准时赶到。
她并没有上车,而是把那对婚戒,和摄像机交给了司机,特意嘱咐了一声。
“你到婚礼现场后,把这段录像交给司仪,让他替换掉原本要播放的婚前MV。”
随后,她看着浩浩荡荡离开的车队,提起行李箱拦了一辆车,赶去了机场。
把纪时晏的所有联系方式都删除后,广播也刚好在通知登机。
她最后看了一眼这座城市,笑着说出了那句“再见”。
再见,京市。
再见,纪时晏。


目送他们俩进了一家蛋糕店后,顾南乔也起身离开,转去商场逛街。
刚看上了一条裙子要刷卡,身后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这条裙子我要了,包起来吧。”
一回头,顾南乔就对上了池雨微那满是挑衅的目光。
她知道纪时晏这个小青梅不是个省油的灯,淡淡开口。
“这条裙子是我先看上的,况且它很贵,你可以挑别的款式。”
导购看着池雨微的穿搭,也很有眼色地接上了话。
“这位小姐,不好意思啊,我们这里的衣服恐怕不是您能消费得起的,您有需要的话可以去楼下大卖场看看哦。”
一时间,店里所有目光都齐聚过来,池雨微的脸烧得绯红,眼里满是羞愤。
“你狗眼看人低是吧?我就喜欢这一条,现在就刷卡!”
说着,她拿出了纪时晏给她的黑金卡,丢在了导购身上。
顾南乔看着那张卡,又看了看嘴巴张成O字的围观群众,也拿了自己的卡递过去。
一边是财大气粗的新主顾,一边是先看中的顾客,导购夹在中间,尴尬万分。
就在她不知道该怎么解决的时候,纪时晏的声音忽然传了过来。
“怎么了?”
池雨微见状,连忙可怜兮兮地贴过去,先告起了状。
“时晏哥,今天是我的生日,我就想给自己买一条裙子做礼物,可顾小姐刚好也挑中了这条,我先付款她不肯让我,还说我没钱肯定买不起。”
纪时晏的脸又冷了几分。
他看了看那条裙子,声音浅而淡。
“你家里的衣服不少,何必和她争这一条,更何况,这条更适合雨微。”
而后,他又看向池雨微,“这条不够,你再多挑一些,我来买单。”
听到这句话,池雨微就像打了胜仗的将军一样,耀武扬威。
她也不再盯着这条,转头拿了好几十条其他款式的过来。
一时间,店里的人都发出了艳羡的声音。
“面子给足了,也太宠了吧!上天什么时候赐我一个这样的男朋友啊!”
“你看看那女的,装模作样挑了半天,一件也不买,一身名牌不会是假货吧?装什么名媛啊!”
听到这些窃窃私语,顾南乔也懒得解释了。
她正要推开门离开,商场里的警报声突然响了。
楼上蜂拥着挤下来一群人,尖叫着起火了四下奔逃着。
整个店里也乱成一团,顾南乔被挤得摔倒在地上。
无数双腿踩上来,在她身上留下青青紫紫的痕迹。
她痛得眼泪都流了下来,想用手护住头。
一抬眼就看见纪时晏把池雨微护在怀里,往安全地带挤去。
求生本能的刺激下,顾南乔声嘶力竭地叫了纪时晏好几声。
他循着声音转过头,看到她被践踏地满身狼狈的模样,瞳孔一缩。
他迫不及待要转身来救她的一瞬间,又被池雨微拽了回去。
池雨微不知道说了什么,纪时晏犹豫片刻,转过头护着她离开了。
眼睁睁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人流中,顾南乔心底最后一点期望也坠入谷底。
逼仄狭窄的空间里,连空气都是浑浊不堪的。
她身上被踩踏出血,只能强忍着痛慢慢往角落爬去。
有了墙角做倚靠,她撑着满是血的手,终于爬了起来。
汹涌人群推挤着她往商场出口而去,耗尽了她所有力气。
被推倒广场上确认安全后,她再支撑不住一头栽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
不远处,一道熟悉而急迫的声音穿过纷杂的人群传了过来。
“雨微,你在这儿等我,不要乱走,我进去一趟。”
安顿好池雨微,纪时晏想折回商场,一转身就看见了遍体鳞伤的顾南乔。
两个人的视线又一次在空中交汇。
但这一次,顾南乔眼里只剩下死水一般的平静。


顾南乔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回来。
但在这段关系里,她永远是那个上位者。
所以她毫不遮掩,坦然地把结果告知给了他。
“不结婚了,怎么了?”
看着她脸上那漫不经心的神色,纪时晏以为她像平日那样在使小性子。
他也没有当真,脱下了外套,语气冷淡。
“死缠烂打非要结婚的是你,现在说不结的也是你,你又要闹什么?”
看着房间里正襟危坐的一群人,纪时晏随手指了指。
“就这件吧。”
顾南乔循声望去,就看见他挑中的婚纱,刚好是她前两天看视频时最喜欢的那条。
她虽然有些意外,但也没有多想,只是看了他一眼,“你今天干什么去了?”
纪时晏面不改色地撒了个谎,“在忙工作,你放心,答应你每天上一次床的事,我不会忘记的。”
说着,他俯下身抱起她,打算带她回卧室。
顾南乔却一反常态地推开了他,“这一阵就不用了,你去客房睡吧。”
纪时晏的手顿了顿,眼里浮现出一丝难以置信,像是第一次认识她一样。
“你以前不是总缠着我要吗?”
顾南乔自嘲一笑,“你不总说,强扭的瓜不甜么?”
纪时晏眸色微深,片刻后将她放下,“随你。”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上了楼,转身进了客房。
第二天,顾南乔醒的很早。
佣人送上咖啡,顺嘴汇报了一下纪时晏的行踪。
“纪总一大早就出门运动去了,您看早餐要等他一起用吗?”
顾南乔摇头,“我等下要出门,不等他了。”
用完早餐后,顾南乔开着车出门,办完永居手续后,便找了个视野开阔的露天咖啡厅,欣赏风景。
玩了会儿手机,再抬起头,顾南乔看见了纪时晏。
他被池雨微拉着,走进了楼下那家奶茶店里。
点了两杯奶茶,他特意强调其中一杯要热的。
池雨微撒着娇说想喝冰的,他无奈揉了揉她的头发。
“不行,你还在生理期,只能喝热的。”
不愧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这都记得那么清楚吗?
顾南乔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两个人。
池雨微的鞋带散了,纪时晏会主动蹲下帮她系上。
她说想试试他的奶茶,他顺手就递给她喝了一口。
她惊呼着橱窗里的衣服漂亮,他就带她进去一件件试……
看到两个人像小情侣一样闲逛约会的样子,顾南乔觉得自己好像第一次认识真正的纪时晏。
原来在喜欢的人面前,他不会总冷着一张脸,而是会笑着开玩笑,会宠溺地看着对方做鬼脸胡闹。
他不会刻意保持距离,对什么都不上心,而是会记得对方的口味、喜好,买衣服都帮她搭配好。
他不会说任何扫兴的话,不管对方天南地北地聊什么,他都会迅速找上话题接上,绝不让话掉在地上。
在池雨微面前,他褪去了那些伪装出来的冰冷外壳,做回了他自己。
做回了那个有着蓬勃朝气和无限爱人能力的纪时晏。
而这些,是和顾南乔在一起时,她永远见不到的真实鲜活。
她终于明白,爱与不爱之间,隔着银河天堑。
不是用钱就能抹平的。


“你自己心里清楚。”
撂下这句话,纪时晏就带着池雨微离开了。
只剩下顾南乔思来想去,把四年里她和池雨微寥寥几次的见面回想了无数遍,也没个头绪。
她也不想在这些小事上花费太多精力,也懒得再想了。
之后几天,纪时晏请了个护工照顾她。
他时不时会过来一趟,也不怎么说话,通常是坐一会儿就走。
顾南乔也乐得清闲,专心养伤。
偶尔她去检查室,路过隔壁病房时,总能看到他和池雨微言笑晏晏的场景。
他会给她带纪母准备的鸡汤,慢慢吹凉了递到她手上。
他会怕她在医院住得无聊,陪她下棋、看电影,聊上许多旧事。
他会耐心回应她说的每一句话,满足她提出来的所有要求。
顾南乔静静观望着这一切,一恍惚,好像看到了从前的贺西洲。
那时候她骨折住院,他也是寸步不离地守在病房,像这样悉心照顾她。
她一直觉得,纪时晏和贺西洲除了外表以外,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可在这一刻,她又觉得他们俩爱一个人时的样子,是一模一样的。
只不过贺西洲爱的是她。
而纪时晏爱的是池雨微。
她终于明白,什么叫强扭的瓜不甜了。
带着沉沉思绪回到病房后,顾南乔做了一夜的梦。
梦里,贺西洲活着赶到了民政局,娶了她。
她穿着洁白的婚纱,在漫天祝福声中嫁给了他。
司仪拿着话筒,问她愿不愿意嫁给他时,她流着眼泪,说出了那句“我愿意嫁给他为妻”。
话音刚落,梦境就陡然跌碎。
她从幻境里醒来,一眼你看到了纪时晏那张神色复杂的脸。
“梦到什么了,怎么哭成这样?”
顾南乔抬手摸了摸脸,触到一手的温凉。
她合上眼,胸腔起伏着,用了很久才平复心情,哑声回答了他。
“梦见我结婚了,嫁给了我这辈子最爱的那个人。”
她闭着眼呢喃着,没有看到纪时晏那双震撼到失色的眼神。
而他也不知道,她梦里的那个新郎,不是他。
出院那天,纪时晏开着车亲自来接顾南乔。
走到一半,她才发现不是回家的路,随口问他这是去哪。
纪时晏眼眸一闪,含糊其辞。
“等到了你就知道了。”
顾南乔也没有再追问。
半个小时后,她坐在珠宝店里,看着店员送上来的那对流光溢彩的婚戒,睁大了眼睛。
她被这对鸽子蛋大小的钻戒惊艳到失语,过了许久才反应过来,问了纪时晏一个问题。
“你买这么昂贵的婚戒干什么?”
“三天后就是婚礼了,不需要婚戒吗?”
他的语气依然冷淡,却听得顾南乔一怔。
他不是打算逃婚吗?
人都不来了,还要准备婚戒?
虽然弄不清楚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可她实在是喜欢这对婚戒,她想把它,烧给西洲。
“这对婚戒肯定很贵吧,多少钱,我转给你。”
纪时晏还算平和的脸,在听完她的话后瞬间黑了下来。
他盯着她看了好久,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
“一对婚戒而已,我买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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