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意大利南部的这个白色蘑菇小镇,我为它立起了印有它爪印的墓碑。
小镇里的孩子殷切地围在我身边,用蹩脚的中文追问着我昨天那个故事的后续。
我的身体随年纪老去,一呼一吸间,仿佛都要用上极大的力气。
“从她离开之后,偶有陌生的电话打进,对面的人断断续续说着近况,或是表达对她的思念,她从来只是安安静静地听,挂断后便将号码拉黑。
“又过了很多年,她接听了另一通陌生的电话,对面少年声音哽咽,说父亲出了车祸,抢救无效。”
少年没有直言想她回去,但言语间期盼明显。
她当时有一瞬惊讶,旋即遗憾道:“节哀。”
而后挂了电话,抱着睡眼惺忪的狗狗,安心等待着日出。
“后来,没有人再联系过她。
或许那个孩子彻底死心了,又或许他已经病了死了,她并不清楚。
“也并不想清楚。”
孩子们听完了故事,七嘴八舌议论起来。
有人说:“她也太狠心了,竟然真的丢下了丈夫和儿子!有人说:“她也太厉害了,竟然这么洒脱,一次也没回头过!”我随意地靠在躺椅上,闭上眼睛,自主屏蔽了吵闹的声响。
金色日光透过薄薄的眼皮,细碎的光斑在脑海里跳动着。
我姿态安然,一如经年。
全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