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陈息顾兰的现代都市小说《傻子穿越:官府求我纳妾陈息顾兰》,由网络作家“张正经”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陈息一看是小伙计抱个盒子追来,一时不明所以,这小伙计追自己干嘛?“陈猎户...陈猎户......呼呼...”陈息见他追的急,赶紧捂好刚才卖货得来的铜钱,眉毛一挑:“什么事?”这小子急急忙忙的,从进门就想套我话,现在抱个盒子来追我,肯定不怀好意。小伙计跑到陈息身前,侧过身去大喘了几口,调整好呼吸。转过身来,又见陈息双手捂着钱袋子,看向自己的眼神不善。小伙子知道陈息误会了,连忙换上一副讨好笑容:“陈猎户,刚才是小的不懂规矩,还请陈猎户海涵。”陈息狐疑的看了小伙计一眼,就这点事值得你特意追来道歉?心中警惕,随口敷衍了一句:“没关系,我都没放在心上。”陈息这句是实话,他确实没放在心上,虽说自己日子艰难一些,但也是暂时的。一个小伙计的唐突,并...
《傻子穿越:官府求我纳妾陈息顾兰》精彩片段
陈息一看是小伙计抱个盒子追来,一时不明所以,这小伙计追自己干嘛?
“陈猎户...陈猎户......呼呼...”
陈息见他追的急,赶紧捂好刚才卖货得来的铜钱,眉毛一挑:
“什么事?”
这小子急急忙忙的,从进门就想套我话,现在抱个盒子来追我,肯定不怀好意。
小伙计跑到陈息身前,侧过身去大喘了几口,调整好呼吸。
转过身来,又见陈息双手捂着钱袋子,看向自己的眼神不善。
小伙子知道陈息误会了,连忙换上一副讨好笑容:
“陈猎户,刚才是小的不懂规矩,还请陈猎户海涵。”
陈息狐疑的看了小伙计一眼,就这点事值得你特意追来道歉?
心中警惕,随口敷衍了一句:
“没关系,我都没放在心上。”
陈息这句是实话,他确实没放在心上,虽说自己日子艰难一些,但也是暂时的。
一个小伙计的唐突,并不能令他在意。
凭自己超越这个时代的理念,一身超凡的本事,发家致富只是个时间问题。
见陈息这句回答,小伙计苦笑一声,看来自己确实给陈猎户留下了不好印象。
双手捧起糕点盒,弯腰向前双手递了出去:
“陈猎户,刚才是小的不对,这是小的一点心意,望陈猎户原谅。”
小伙计态度十分诚恳,令陈息高看他一眼,没想到小伙计还挺会办事的。
盒子里装的什么不重要,知错能改,有这份态度就够了。
别说陈息现在怀里有钱,就算是没钱,也不可能要小伙计东西。
虽说小伙计穿得整齐,但也都是些洗得发白的麻袄,同是社会底层罢了。
“好,有这份心意就足够了,好意心领,东西我就不收了。”
陈息点头微笑回应,表示认可小伙计的态度。
小伙子见陈息不收礼物,立即拿出对待县里贵人们的讨好手段,开始郑重说道:
“陈大哥,咱们的误会解除了,但这礼物并不是送给您的。”
陈息挑了挑眉毛,不是送给我的?那是送给谁的?
心里对这个小伙计来了点兴致,不打断他,想听这小子究竟玩什么花样。
“嘿嘿,小的斗胆高攀,这盒桂香坊的糕点请陈大哥带回去给夫人们尝尝鲜。”
陈息一听这话,兴致更浓了几分,小伙计不光会办事,更会说话。
但光这些还不够,我还得考考他。
“哦?你是怎么知道我有夫人的?”
小伙计一听这话,知道陈息是在考验自己,顿时得意的眉开眼笑:
“嘿嘿陈大哥,猎户牙籍可是有三房妻子呢,这是小弟送给嫂嫂们的见面礼,嫂嫂们若吃得惯,陈大哥随时吩咐小的。”
小伙计没把话说满,只说了随时吩咐小的,这就是他的高明之处。
是吩咐他去买,还是吩咐他去送,谁来出钱,这些统统没说。
即便是这样,这话也说得漂亮。
陈息哪里会不知他这小伎俩,说出的话让人挑不出毛病,确实有点那个味道了。
这小子倒是个可造之材!
小伙计机灵,等自己好起来了,倒是可以栽培一下。
“好,既然小兄弟都这么说了,那我便替你嫂嫂谢谢了。”
见陈息接了礼物,小伙计嘿嘿一笑:
“陈大哥,小的家中排行第五,大哥以后管我叫小五就行。”
小五自报家门,关系又近了一层。
陈息心想,小五还这名字倒是挺顺溜,就不像自己这么尬了,陈小二?陈二傻子?呸!
管自己叫陈大哥就是了。
“好的小五,下次来卖山货还找你。”
陈息撂下一句承诺,转身想走却被小五拦住。
“嘿嘿,您下次再猎到好东西,小五去取,不用麻烦陈大哥亲自跑一趟。”
“陈大哥告我家住何处便是,省得陈大哥来回奔波,家中嫂嫂们担心。”
哟,是块做生意的料,陈息愈发地欣赏这个小五,在后世这叫上门取件。
有超脱这个时代的经商思维,这样才能把客户牢牢锁定,不会被其他同行抢走。
陈息在心里盘算了一下,按照山中猎物密集程度和对自己手艺的自信,做出了决定。
点了点头,随后淡淡一笑,伸出了三根手指:
“三天后,你到窝窝村打听一下陈二......陈大哥就行!”
陈息差点说秃噜嘴了,直接叫大号显得咱没面子,小名叫陈二傻子,那更没面子了。
自己好歹是个猎户,哪能要这外号,憋了一下改口为陈大哥!
村里就自己一家姓陈的,怎么都能打听到。
“好嘞好嘞陈大哥,小弟三天后准到。”
联系成了一笔生意,小五高兴坏了,掌柜的要是知道自己这么会办事,一定会很开心的。
“对了小五,知道县里哪家卖冬衣么?”
“要质量最好的,暖暖的袄。”
小五一听陈息要买袄,顿时眼睛一亮,这可是巴结的好机会,开始滔滔不绝起来:
“陈大哥你问小弟算是问对人了,这县里谁家的货好,小弟可是门清。”
“大哥看见前面那家成衣铺子了么......”
陈息顺着小五指的方向看去,果真有一家大的二层铺子,外表装潢很是考究。
饥荒战乱年,能有这么一家二层的铺子,老板一定是有点门道的。
要么和府衙有关系,要么是货真价实,总之是有实力的。
“好,就是他家了。”
小五见陈息误会了,连忙拦住解释道:
“陈大哥您误会了,小弟说的不是这间铺子,是这间铺子后面胡同里的另一间。”
陈息皱了皱眉,再次看向那间二层铺子,如此好的位置,如此好的装潢。
在它后面胡同里还有一间成衣铺?
那生意能好么?
以陈息的做生意理念,立即察出一丝不寻常。
小五接着道:
“陈大哥,您就去胡同里那间,就说是山宝堂小五推荐来的,掌柜的还能给您实惠价。”
“好,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陈息不想在县里耽搁太久时间,昨晚下的猎套鱼篓还没收,家里又新来两个婆娘。
一堆事在等着自己处理。
“好嘞陈大哥,您去忙,小弟先回铺子了,一会掌柜的该着急了。”
“嗯,去吧。”
小五回铺子了,陈息怀中有钱,心里有底气,大踏步向着那间二层成衣铺走去。
路过门口时,抬头看了一眼牌匾。
荣衣坊。
再向里面扫了一眼,货品很是齐全,有不少贵妇带着丫鬟在选衣服。
店铺正中央,虎皮、豹皮、熊皮、白狐皮、挂得满满一排。
那些皮草毛色油亮度一般,但胜在珍稀。
陈息站在外面仔细看了看,最后撇了撇嘴。
工艺也就那么回事吧,要是自己做,肯定比它好看十几倍。
看出了问题之后不再停留,转身进了胡同。
没走多远,前面一间矮铺子映入眼帘。
荣依坊。
陈息皱了皱眉,回头又看了看那间二层铺子,不光距离这么近,就连名字都这么像么?
陈息一路淌雪来到山前,找了一片正阳的山坡,爬了上去。
由于下雪时候刮的北风,正阳山坡积雪不深,但山坳处积雪估算着至少有2米。
至于王麻子口中的西坳岭野菜地,肯定是要去的。
但不是挖野菜,谁能从2米深的积雪中挖野菜?至少陈息暂时是做不到的。
前身曾帮哥哥扛猎物来过这里,对这边山林的路线很是熟悉。
熟悉路线无疑省去了大麻烦。
不然白茫茫的大山,真不好辨别方向。
一路顺着阳坡爬到山尖,陈息轻喘了几口气。
该说不说,这具身体是真给力,淌着大雪从山脚到山尖,少说也得有五公里。
只用了不到半个时辰陈息便做到了,这身体素质放在后世绝对是奥运选手级别。
轻喘了几口气,阳光洒在雪地上,反光的刺眼。
陈息单手弓起放在眉毛上,眺望一下四周,看看附近有什么猎物踪迹。
“咔嚓——”
“咔嚓——”
突然一阵阵巨响传来,远处一大片松树被积雪压断。
由于松枝繁密,承担了全部积雪重量,树干从根部断裂被积雪压塌。
哦?
见大雪压断松树,陈息知道运气来了。
作为顶级野外生存专家,陈息迅速嗅到猎物气味。
那片压断的松树,必然有树洞,不然不可能这么轻易断裂。
既然有树洞,那么就会有......
陈息双眼放光嘿嘿一笑,随即朝着那片松林大步而去。
一刻钟后,陈息淌着齐膝深的大雪来到松林。
眼前大片的松树倒塌,陈息开始挨个查看树干断裂处。
不多时便找到了树洞!
一棵成年人环抱粗的松树断裂,树干中间则是空的,隐约间里面还有吱吱声。
陈息轻声上前,脑袋轻轻探向树洞。
只见一只松鼠正在挽救自己的窝。
两只小爪子中还抱着一颗硕大的坚果。
松鼠见有人前来,一双小眼睛瞪的老大,一时竟愣在那里。
由于洞口被陈息堵住,里面的松鼠在想脱身办法。
“还吃,收你们来啦!”
陈息嘿嘿一笑,一根手指轻松打掉松鼠手里坚果,随即一把将松鼠捏在手里。
握着肥嘟嘟的小松鼠,陈息心中乐开了花。
还是一只少见的红色松鼠,长长的大尾巴还是深红。
深红色的尾巴在阳光下绚彩多姿。
这柔软的皮毛,手感比起后世貂皮大衣也不遑多让。
刚才出门时,看见别的妇人都戴着毡帽,家里的嫂嫂却是没有。
印象里嫂嫂每天都出门挖野菜,回来时耳朵都冻的红红的。
煮的野菜粥也都是紧着自己先吃,自己吃剩的嫂嫂才吃。
想到这里,陈息心中一阵发酸。
现在我穿越过来,绝不允许嫂嫂再忍饥挨饿。
心中暗暗发誓。
“哼,别人有的咱也得有,攒起来回去给嫂嫂做一顶帽子。”
手指用力一捏,一息时间,松鼠毙命。
将松鼠别在腰间草绳上,开始收取战利品。
还别说,这只松鼠的窝存货真不少。
松子,坚果,栗子,还有一些成熟的粟米。
陈息用树枝编制一个简易枝条筐。将所有战利品一股脑装进筐里。
开始寻找下一个目标。
半个时辰过去,翻遍了所有断掉松树的树洞。
枝条筐已经装满,满意的拿在手里掂了掂,大概有个五六斤。
加上腰间的七只松鼠,够自己和嫂嫂美美吃上几顿了。
七只松鼠虽然不够做一顶帽子,但起码能把耳朵先围起来,不至于冻坏嫂嫂的耳朵。
剩下的头顶部分,再慢慢攒。
一顶漂亮的松鼠帽,在陈息脑海逐渐成型。
起身再次辨别一下方向,沿着原路走到山腰,突然朝着西面而去。
他要去西边,因为在脚下已经发现兽痕,方向直指西坳领。
一来是想碰碰运气。
二来则是到西坳领观察一下兽痕,附近都有什么动物他要做到心中有数。
花费了半个时辰,陈息顺利到达西坳岭岭上。
爬上一棵枯树,四下眺望一圈,倒是发现了不少兽痕。
不过都是些野鸡、野兔类,偶尔掺杂着几对刺猬足迹。
“看来附近没有猛兽,不然这些野鸡、野兔可不敢出来。”
观察了半响,陈息突然眼前一亮。
远处雪地里一片积雪突然被拱起,里面有不知名的动物在刨着什么。
陈息将猎弓从背后抽出来,捏出一支羽箭搭上弓弦。
虽然羽箭搭上弓弦,但他并不急着射击。
他要观察那是什么动物,以做到一击毙命。
不然射不到致命部位,重伤的猎物会拼命逃窜。
这么深的大雪,自己想要追赶上,可要费好大力气。
而且羽箭珍贵,抓不到猎物,羽箭插在动物身上可就算丢掉了。
等解决了衣食问题,以后的箭支都要亲手制作。
射成和威力都要比现在强出一大截。
陈息很有耐心,远处小雪堆一拱一拱的,迟迟不露身形。
直到一刻钟后,那东西才露出头来。
哈,我当是啥呢。
原来是只野兔,不过这兔子比一般野兔体型要大。
浑身肥嘟嘟的,两只大耳朵忽闪忽闪,警惕的观察了周围一会。
又把头埋进雪中挖着什么。
“呵,就是现在!”
陈息牢牢记住野兔头的位置,弯弓搭箭!
这么近的距离,他自信能做到百发百中。
眼中的野兔被逐渐放大,好似瞄准镜,一点点在眼中聚焦成型。
深吸一口气,然后憋住。
适应心脏震动频率,猎弓被拉成满月。
陈息眼睛眯成一道细线,猛地睁大,就是现在!
“嗖——”
一道破空声响起,由于陈息在树上,羽箭一点抛物线都没有,直直插入野兔所在的雪堆。
“噗——”
雪堆只晃动了一下,便没了动静。
“射到了。”
陈息一跃从树上下来,淌着积雪迅速来到猎物身边。
羽箭没入雪堆,陈息一把揪出羽箭,羽箭箭头已经穿过肥大野兔的头颅。
“嘿嘿,拿下!”
拔出羽箭,抽出腰间猎刀开始迅速放血扒皮。
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因为嫂嫂的袄小,腰部和肚脐还在外面露着,他需要用野兔皮遮寒。
虽然这副身体素质好,但也不能肆意挥霍。
前面是肚脐,后面是腰子。
哪个冻坏了都不行。
手脚利落的拔下野兔皮,贴在后腰处,然后用草绳扎紧。
由于野兔刚死,皮毛还有体温,暖的后腰一阵酥麻。
“呼——”
陈息舒服的呼出一口长气,腰子可是大事,听说这古代能三妻四妾。
用不用得上另说,但腰子必须强。
至于前面的肚脐,随缘吧。
冻坏了肚子小事,腰子可不行。
看着野兔身躯边缘还有厚厚一层脂肪,陈息心中再次乐开了花。
这可是野兔油,好东西啊。
有了野兔油,嫂嫂那干裂的小手就有保护了。
虽然比不上后世的护手霜,但也能缓解问题。
不然嫂嫂手上干裂的口子,在这个凌冽的寒冬一定会冻伤发炎的。
每当想起嫂嫂用那双干裂的小手,为自己端来野菜粥,陈息都心疼不已。
如此善良的女人,生在这个兵荒马乱的年代,当真是天道不公。
“放心吧嫂嫂,我既然来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将野兔的身子别在腰间,需要换地方了。
这个位置已经有野兔血腥味,附近的猎物不会往这边来。
陈息继续淌雪,从岭上下来,沿着积雪浅的地方一步一步向西坳岭下方行去。
刚来到岭下,陈息突然感觉自己被什么东西盯上了。
这是常年在野外生存锻炼出来的本能。
一种被猎物盯上的感觉迅速蔓延全身。
会不会是熊瞎子啊?
陈息想到这,一阵头皮发麻。
哥哥就是死于熊瞎子之口,现在又盯上自己?
此时的装备不可能是熊瞎子对手,这么深的大雪自己也跑不过熊瞎子啊。
握紧手中猎刀,陈息哆嗦着嘴唇,努力向危险感知方向看去。
这一看不要紧。
陈息先是一愣,然后咧嘴一笑。
哈哈哈,原来是你啊。
只见100米开外,一只狍子在雪地里正和陈息对视。
傻狍子卡巴着它那双大眼睛,一瞬不瞬看着陈息,愚蠢的双眼充满好奇。
陈息咧嘴一笑:
“嘿嘿,傻狍子!”
奉阳府,白山县。
初冬的白山,被一场突如其来大雪覆盖。
大雪下了一昼夜,今早放晴。
窝窝村,村西头一间破落的小院。
一名身着麻布袄,年纪大约十八九岁,容貌秀丽的少女出现在院中。
双手小心翼翼的捧着一个冒着热气的破木碗,深一脚浅一脚,费力前行。
“铛铛铛!”
“叔叔你起来了吗,今天早些把饭吃了。”
少女温柔且清脆的声音,呼唤屋内男子。
陈息从干草堆中醒来,剧烈的刺痛感,使他不由得晃了晃脑袋。
看了半晌破败的屋子,眼神逐渐清澈,随后认清了状况。
我这是穿越了。
还是一个不知名的古代社会!
“咯吱——”
“叔叔我进来了。”
就在陈息整理脑子记忆时,一身穿麻布袄的漂亮女子,低着头一脸羞涩,推开房门一角:
“叔叔,今日大雪封山,你吃了饭莫要乱走,嫂嫂再去寻些吃食。”
望着眼前漂亮女子,一段记忆涌入脑海。
樊妍,自己的嫂嫂,也可以说是名义上的。
原因,上个月哥哥进山打猎,不幸被熊瞎子咬死。
刚过门第一天,还没有洞房,哥哥就死了,她便成了寡妇。
这跟谁去说理,若在后世,花样年龄本该是无忧无虑的。
可如今却成了寡妇,还要照顾这个家。
“叔叔,为何不回我?”
“莫不是痴症又发作了。”
见状,樊妍心中焦急,声音不禁提高了几分,继续追问。
干草堆里的陈息回过神来,神情复杂的看了眼樊妍。
又顺着她身后门缝,看到白茫茫一片大雪,甚是晃眼。
樊妍手里端着一个热气腾腾的破木碗,雪痕淹在膝盖处,陈息心中泛起一丝感动。
“嫂嫂,这雪太大了,还是我去吧!”
陈息说着话,便从干草堆中爬起身,想要到院子里打扫积雪。
殊不知,此时的他全身上下仅有一条遮羞短裤。
“呀,叔叔......快..快背过身去。”
看着陈息光溜溜的身子,樊妍俏脸羞红一片,立刻转身,双手死死捂住了脸。。
听闻樊妍惊叫,陈息迅速抓起身边一把干草遮住身子,尴尬的挠了挠头。
“嫂嫂莫怪,那个...那个...我起猛了!”
其实,陈息并不是故意不穿衣服的。
第一、他刚穿越过来,脑子还处于宕机状态。
第二、哥哥走的过于突然,嫂嫂将陈息唯一的一身麻布衣服给哥哥穿了下葬。
村里有个风俗,无论生前多么穷苦,死后也要多穿几件衣服。
不然到了下面,会让人看不起。
“叔叔先吃饭吧,莫要想其他的事,今日定不可乱走。”
樊妍说完话,嘴角泛起一丝酸楚,这是家中最后一点米粮了。
前日在山坳里发现的那片野菜地,如今大雪封山不知还能不能寻到。
她把木碗放在地上转身欲走,哪成想身后传来咯吱声响。
没等她出言询问,眼角余光撇见一个光溜溜身影,从窗边一闪而过。
“嫂嫂,我先去扫雪啦,饭一会再吃。”
跳出窗子,抓了一把雪在身上来回搓了搓,刺激着血液加速流通。
“没有衣服穿,只能这样了。”
陈息无奈一笑。
前身是个傻子,但这具身体很是精壮。
虽然只穿着短裤,但很快便适应了外面温度。
跳到雪堆里,按照记忆挖出一把木铲。
大雪下了一天一夜,此时院里积雪深度已达到膝盖处。
双手捧在嘴前,哈出一口热气用力搓了两下,抡起木铲开始除雪。
不到两刻钟,整个院子积雪被陈息除的干干净净。
咯吱一声推开房门。
陈息浑身冒着热气就走进屋子。
“嫂嫂,院里的雪都打扫干净了!”
还在门口怕小叔子冻个好歹的樊妍,突然见陈息光着身子进屋。
经历了风雪洗礼,身子油光锃亮,肌肉线条愈加分明。
樊妍俏脸再次被羞的通红。
“呀......叔叔你......你快进屋去。”
陈息尴尬一笑立马回屋,抓起干草挡住重要部位。
樊妍一张俏脸再次被羞红,连忙低头转身,做鹌鹑状。
回身看了眼干净的院子,想说什么,却突然惊叫一声:
“这......这......都你干的?”
陈息被问的有些懵圈,不是我干的谁干的?
刚热个身,雪就除完了。
“对呀嫂嫂,我刚干的。”
说完这句话,陈息才想起来,前身是个傻子,干活哪里会这么利索。
但话已说出口,后悔已经晚了,只能装做不解。
樊妍被惊掉了下巴,这傻叔叔啥时候这么会干活了?
满院的积雪,这么会的功夫就清扫干净了?
这......这还是那个傻子吗?
“叔叔,你...过来点,靠我近点,头低点。”
樊妍低着头,声若蚊蝇,紧张的要死。
别误会,她可不是有什么非分之想,只是为了看看陈息眼睛,确定他的痴症是否真的好了。
“来了。”
陈息一个跨步向前,直直的贴在樊妍身前不足10厘米处。
“呀!莫要这么近...”
闻言,陈息不为所动,嘴角闪过一丝坏笑。
此刻在他眼里的嫂嫂,宛如一个纯真的邻家女孩。
担心,羞涩,还有为嫂的责任。
樊妍快速的抬眼,瞄了一眼,之后又赶紧低头。
再之后,又觉得没看清,于是又又一次,抬起头,认真仔细的查看那双清澈、闪着精光的眼睛。
“你......你的傻病好了?”
二人如此近距离接触,感受嫂嫂温热口气喷在脸上。
一股少女芬芳涌入口鼻,心脏莫名躁动。
陈息死死压住心中异样情愫,尴尬的挠了挠头:
“我昨晚睡了一觉,就感觉脑子清明多了,干活也懂了章法!”
樊妍将双手撤开,捂住自己的小嘴。
双眼满是不可置信。
缓了半晌,才含着泪水带着哭腔道:
“不傻了就好,不傻了就好,呜呜呜!”
娘家为了少交人头税,将自己送到送亲队。
万幸的是自己居然被猎户选走,要知道这可是吃香的职业。
当时的她被其他女子狠狠的羡慕了许久。
可刚过门还没圆房,猎户丈夫便死了。
自己不但成了寡妇,还要照顾一个傻叔叔。
她本想一死了之,可自己死了,傻叔叔更没了依靠。
善良的她选择照顾傻叔叔,二人相依为命拼力活着。
家中无粮,大雪封山还要出门挖野菜。
许是苍天有眼,傻叔叔的痴症竟然好了,这可真是天大的幸事。
“病好了就好,好了就好。”
“叔叔你在家别乱跑,嫂嫂去挖野菜给你吃。”
樊妍激动的擦了擦眼泪,就要出门挖野菜。
虽然小叔子病好了,但家里已经没有了粮食。
今年的人头税还没交,叔叔也没有衣服穿。
叔叔的傻病好了,让这个苦命女人找到继续生存下去的动力。
昨天的那片野菜地,大雪封山也不知今日还能不能寻到。
“嫂嫂莫急,我已经好了,左右不过是些吃食,就凭我这大身板子。”
“天上的龙肉没有,地下的驴肉......啊呸,袍子肉还是没啥问题的。”
言罢,不给樊妍反驳机会,顺着记忆找出哥哥生前留下的猎弓和猎刀。
哥们穿越之前可是熟读赤脚医生、土法炼钢的荒野求生专家。
不就是打猎嘛,轻而易举的事。
有一句话咋说来着,我来过,我见证,我...反正我很牛逼!
“小叔叔别,你这病刚好,再说也没见过你打猎,听老人说打猎很危险的......”
樊妍紧张的拦住陈息,手指轻轻一抬,指向他裸露的壮实胸肌。
“没衣服......出去会被冻死的......”
樊妍担心之色溢于言表,生怕刚刚病好的小叔叔再出现什么意外。
陈息则是神秘一笑,环视左右:
“嫂嫂我和你说,我昨夜被仙人点醒......可是学到了真本事。”
“莫说打猎,织补绣花也不再话下。”
“你等我,给你猎一个上好的皮毛,咱也做个贵人才能穿的皮袄。”
樊妍被惊的小嘴张开,仿佛能塞下一个鸡蛋。
如果所言属实,那她以后的日子可就有了盼头。
莫非真要像他哥哥临终前,说的那样吗?
“嫂嫂,那个......打猎我自然不在话下,但是吧,那啥...外面太冷了......你懂哦!”
“你一定懂哦!”
樊妍有些不明所以,什么自己就懂嘛。
但见他直勾勾盯着自己的袄,错愕了一瞬,突然听懂了陈息话中意思。
“哎呀,你......你......”
樊妍这次羞臊的脸红到了耳根。
一只小手捂着胸襟,红着脸低着头,身子扭到一边去,紧张的不敢看陈息。
陈息也不接话,就这么满眼渴求的盯着樊妍身子。
他也无奈啊,自己衣服给哥哥穿了下葬,如今家里只剩下自己和嫂嫂。
还有嫂嫂身上的那套袄......
樊妍内心挣扎了许久,自己也只有这一身衣服,他把衣服穿走了,自己可就光溜溜了呀。
一个妇人光溜溜呆在家里,像什么话嘛。
樊妍见陈息不搭话,红着脸扭过身子,对上陈息坚定的眼神。
心里挣扎了好一会,终于一咬牙:
“你......你别过身去,待会我喊你,你再转过来。”
陈息听话的别过身去,身后传来一声叹息,紧接着就是一阵窸窸窣窣声音。
“咯吱——”
嫂嫂房间门关上,才丢来一道羞怯声:
“衣服在柴垛上,打不到猎物不要紧,注意安全。”
“早些回来。”
陈息在门口站了足足一刻钟,牙行内始终安静,想必那个大嗓门进了内屋。
想要多听点线索是不可能了,还是先办正事吧。
至于他们的对话,陈息可是记在了心里。
刘大人、李大人、张保全、还有那个大嗓门。
这四人,已经上了陈息的黑名单。
想惹我,先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吧,到时候可别玩脱了。
陈息心中已然有了戒备,看来今后行事一定要稳健一些。
不然可就要吃大亏。
平复一下心情,陈息沿着街道继续向前行去。
沿着县城走了一圈,一来是熟悉一下地形,二来是了解一下县内布局。
以后这县里少不了经常来,先熟悉熟悉路线。
选了家最大的收山货铺子,山宝堂,名字到是切合。
迈步径直就走了进去。
陈息一身草衣,下身围着狍子皮,肩上扛着狍子肉。
有小伙计见陈息这副行头,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笑嘻嘻凑到陈息面前打招呼。
小伙计明知故问道:
“客官里面请,您是来卖山货?”
“对。”
小伙计把陈息让到内屋,倒上一碗茶水,笑脸相迎。
陈息心想,这是看到我扛狍子来了,不然自己这副行头,指定得把自己轰出来。
将狍子丢在桌上,大大咧咧坐在椅子上,端起茶水一饮而尽。
跑了一个时辰山路,确实有些口渴。
“客官慢点喝,这里还有。”
小伙计将茶水续上,一脸期待的看着陈息。
别的伙计见陈息扛着大狍子,都眼巴巴的看着。
奈何已经有了小伙计接待,不然自己也要上前讨好一番。
能猎到狍子的猎户可是好久没见了。
要知道现在兵荒马乱,有经验的猎户都被征召到了前线。
铺子里可好久没收到这种稀罕物了。
陈息一连喝了三碗茶水,呸的一声吐出一口茶叶沫子。
小伙计见状也不生气,就在边上候着。
陈息瞥了小伙计一眼,装模作样道:
“狍子肉收不收啊?”
“收收收!”
小伙计一听陈息直奔主题,顿时眉开眼笑,这种稀罕山货可是深得贵人们喜爱。
纯纯的野味啊,瞧瞧这大狍子,少说也得有五六十斤。
伙计眼珠子一转,用手摸着狍子肉谄媚一笑道:
“这大狍子真壮实,不知客官在哪里猎的呀?”
陈息再次瞥了小伙计一眼,能不壮实么,老子为了追它差点没累死。
不过这小伙计和自己玩这套小把戏。
还是太嫩了啊。
“这狍子自己跑到我家偷东西吃,被我打死的。”
伙计闻言讪讪一笑,心知碰见行家了。
原本见陈息一身装扮奇葩,想套点话出来。
没想到自己这点小伎俩被拆穿了,尴尬的挠挠头,想要再次搭话却被一道声音打断。
“你去接待其他客人吧,这位客官我来接待。”
一个穿着灰袍的中年人,不知何时从门后走了出来,看打扮应该是管事的。
“是是是,掌柜的,您来!”
掌柜的在门口偷听了两人对话,见陈息知道猎户规矩,货不露白。
内行!
又见伙计没套出话来,生怕得罪了贵客,
掌柜的常年收山货,岂能看不出这狍子浑身上下就脖口处一道血槽。
细细一看,骨是骨,肉是肉,只是筋不见了。
那还用问么,下手稳准狠,这是老猎户中的佼佼者,不然手法绝对没这么利索。
而且那狍子筋,可是下猎套的好材料。
掌柜的一眼看出端倪,给陈息换了新茶,亲自斟了半碗,语气十分客气:
“小伙计不懂规矩,客官您见笑了。”
“这是今岁的新茶,客官您尝尝。”
陈息知道正主来了,端起茶碗抿了一口,十分自然道:
“茶很不错,掌柜的太客气了。”
“哈哈,合客官口味就好,这狍子...客官想什么价出啊?”
开门见山,这掌柜的挺爽快的,有点投脾气。
“常价!”
陈息在试探对方,他知道现在这东西可是稀缺,根本不是常价能拿的。
至于常价是多少,陈息心里并没有概念。
早上两位送亲队的刘大人、李大人曾说,要10文一斤买陈息手里的狍子。
并说常价是5文,两人还是可怜陈息,出了10文。
这个数字陈息是不认可的,这个年代的粟米都达到了3文一斤。
肉食5文?打死他都不信。
记得那两位大人看自己的眼神,分明像看一只待宰的肥羊。
心里想着,怎么着也能卖个15文,掌柜的要是以10文收,自己则找个借口不卖了。
换一家再试试运气,反正县里有好几家收山货的铺子。
掌柜的见陈息神态自若,语气十分自然,知道对方是在试探自己。
小伙子倒是挺聪明的,掌柜的突地哈哈一笑:
“前些年还未打仗时,这东西20文一斤。”
“可近几年朝廷连年征战,老猎户都被征召到军中,这种野味倒是不多见了。”
闻言,陈息心里一咯噔。
15文?自己还是太保守了啊。
心里对刘大人和李大人再度恨上几分,欺负老实人是吧?
好,这笔账我记下了,有账不怕算。
掌柜的说完,悠悠叹息一声,神情有些恍惚,似乎看到了以前那些关系好的老猎户。
也不知此生,还能不能再见到老几位了。
“唉!”
掌柜的摇了摇头,似在缅怀!
陈息则是饶有兴致,看不出这掌柜的还挺性情的。
或许是到了这个岁数,更珍惜一些老伙伴吧。
片刻后,掌柜的开口正色道:
“客官若是以常价卖,那么我便不收了!”
陈息听出他话里有话,常价不收,什么价收?
顿时对这位掌柜的兴趣更浓:
“掌柜的有话请直说。”
“哈哈,这位客官小友,如若我刚才答应以常价收,那么小友便找个借口离去了吧?”
陈息同样哈哈一笑,有点意思,就是这个味。
“小子陈息,不知掌柜的......”
“老拙关长青,以前那些老猎户们都叫我老关,小友可延续下来,叫我老关便是!”
“老关出个价,东西你的了!”
关长青爽快,陈息更加爽快。
投脾气,对味,哪里有那么多弯弯绕。
“40文一斤!”
“称!”
“80斤!”
“成交!”
旁边几个小伙计把这一老一小的对话都听在耳朵里。
听完全部傻眼了。
这...这世道变的这么快吗?
掌柜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直接就给出40文的高价。
狍子都不称重,直接就给80斤?
那狍子怎么算也算不到80斤啊,这是......
“哈哈哈!”
“哈哈哈!”
陈息与老关对视爽朗一笑,都从彼此眼里看出点东西出来。
一切尽在不言中。
陈息有了一个销路,老关多了一个老主顾。
男人间做生意,有时也挺简单的。
到柜台取了三串钱,外加200文。
这个年代一串钱等于一千文,也等于一两银子。
大御朝银矿很少,一般的小型交易多以铜钱结算。
只有大型交易才用得上银两,很多百姓一生中都没见过银子。
陈息拿在手里掂量几下,满意一笑:
“老关,再见了!”
“小友慢走!”
陈息走出铺子,最开始接待陈息那个小伙计立即小跑到老关身前。
“掌柜的,您今天这是怎么了?”
“那小子虽说有点本事,但也不至于......”
老关白了小伙计一眼,看向桌上那只狍子:
“这手法,这品质,大雪封山的,还能弄出这么好的货。”
“你想想,没点本事,谁能做的出来?”
小伙计还是一知半解,脑袋晕晕的。
不得不承认他是有点本事,但也不至于咱花那么大价钱收啊。
见小伙计还是不懂,老关先是无奈的摇摇头,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道:
“你记住,和这种人做生意,不要在乎那点蝇头小利。”
“铺子里一头这种品质的山货能获多少利,你还不清楚么?”
小伙计听完愣了半晌,随即如梦初醒。
原来掌柜的是这么算的啊,一拍大腿,我怎么没想到?
以前的确是20文一斤,现在别说这种品质了,就算是再低一些的品质,也能卖个高价。
掌柜的经常说物以稀为贵,那些贵人们不在乎钱,在乎的是稀缺。
小伙计被训得服服帖帖,高人点拨一句,胜过苦修十年。
“好好学着吧,等我老了,你得撑起这个铺子喽。”
老关再次叹息一声,转身回屋。
小伙计把掌柜的送回屋,突然想到了什么。
急忙来到柜台前,拿起一盒贵人送的糕点追出门去。
这糕点是小伙计给县里贵人们送货,因为嘴甜讨得贵人欢心,赏了他一盒糕点。
他舍不得吃,想带回家给老母亲尝尝贵人们才吃的糕点。
不过现在他想通了,能和陈息这种猎户交个朋友,一盒糕点不值一提。
何况自己今天还唐突了他。
“陈猎户...陈猎户...等等...”
小伙计忙不迭的追出去,一边跑一边喊。
陈息正在寻成衣铺子给娘子买新袄,突然后面听见有人喊陈猎户。
陈猎户这个称呼他可太熟悉了,张保全曾说自己是个猎户。
因此还多了两个婆娘。
一想到此,回头咧嘴一笑:
“咋滴?谁还要送我两个婆娘?”
张保全说完话,立即有胆大的村民拿着绳子上前,想要绑住陈息。
樊妍躲在干草堆里,见此情形脑中如五雷轰顶。
自己死了不要紧,还连累了叔叔和自己一起死。
我对不起叔叔,对不起陈家,陈家绝后了呀。
原本她还幻想着叔叔傻病好了,以后努力给叔叔娶一房婆娘为陈家延续香火。
可美好的幻想瞬间破碎。
那种撕裂心脏般刺痛,令樊妍痛不欲生。
不行,绝对不行。
我要把所有罪名揽下,哪怕浸猪笼也无所谓,一定要保全叔叔性命。
樊妍下定决心,想承认是自己勾引小叔子,承认自己是贱妇人。
一切都与叔叔无关。
就在樊妍下定决心,想独揽所有罪名时。
一道声音在屋内炸响。
“谁说我们通奸的?”
“樊妍是我陈息明媒正娶的妻子!”
陈息此言一出,所有人都震惊当场。
包括还在洋洋得意的王麻子,和老谋深算的张保全。
“你......你......你胡说,你什么时候娶的嫂嫂,我们怎么不知道?”
王麻子声音尖锐,他可不想在这紧要关头被陈息翻盘。
官府确实有规定,弟弟是可以续娶寡嫂的,陈息这么说是行得通的。
可他行得通了,自己就没法解释了啊。
人家男人不在家,自己却出现在别人家里,说到哪里都不占理啊。
王麻子双腿不自觉颤抖,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硬着头皮强词夺理。
“王麻子说的对,你一个傻子什么时候娶的嫂嫂,我们大家都不知道。”
小虎子爹此时也站出来为王麻子说话。
刚才自己儿子已经得罪了王麻子,张保全还白了自己一眼。
这时不站出来维护王麻子,事后一定会被清算。
小虎子爹不光自己说,还发动和自己要好的几个村民一块说。
“官府有规定,傻子是不能娶妻的,傻子生子还是傻子,白白浪费粮食,大家说对不对?”
“对对对,你个傻子娶什么婆娘。”
“休想以娶嫂嫂作为理由,还是乖乖让我们绑了送官吧。”
王麻子见村民都为自己说话,双腿也不抖了,底气也更足了。
呵呵,跟我斗,你一个傻子还不够资格。
樊妍此时已经绝望,她知道陈息这么说的目的,无非是想保全自己名声。
她一点也不怪陈息,甚至当他说出那句,自己是陈息明媒正娶的话。
心中强烈悸动涌起,一种被自己男人保护的幸福感油然而生。
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还是自己揽下所有罪名吧。
算是嫂嫂最后为叔叔做的补偿吧。
叔叔你一定要好好活着,嫂嫂在下面保佑你。
樊妍再次想要开口揽下所有罪名,小手突然被一张大手握住。
手心传来的温暖,立即燃起那颗将死的心。
举目看去,却见到陈息一张俊脸含笑,轻轻冲自己点了点头。
霎时间,一股强烈的安全感笼罩全身。
叔叔他这是......
就在樊妍被一股强大安全感笼罩的失神时,陈息再度开口:
“慢着,谁说我是傻子了?”
噗通一声,陈息单手将身后的狍子丢在屋中央。
又把腰间剥了皮的野兔丢出来,系下草绳还串着七只松鼠。
“说我傻子?”
“哪个傻子能一天时间打这么多猎物?”
想要上前捆绑陈息的村民顿时傻眼了。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是啊,哪个傻子能打这么多猎物?
又是松鼠,又是野兔,还有一只大狍子。
别说是傻子了,就他们这些正常人也不可能一天打这么多猎物啊。
王麻子也傻了,傻傻的看着地上狍子,刚才我是被这东西砸中的吧!
那时做贼心虚,再加上被人坏了好事乱了心情,根本没留意草堆中的狍子。
王麻子摸了摸脖子,还揪出一撮狍子毛。
尴尬的在手中捏了捏,一种不祥的预感随之而来。
“对,小息早就不傻了,今早我们亲眼看见小息背着猎弓去打猎。”
人群中站出一位妇人,正是今早在门口帮陈息说话的张婶。
张婶推开想要拉住她的妇人,深吸一口气继续道:
“今早我们看着小息上山打猎,扛着猎物回来时还被村口小虎子他们看见了。”
“小孩子童言无忌不可能撒谎,大家刚刚也都听见了。”
“所以说小息不傻了,还能打猎呢,娶婆娘不是正常嘛!”
张婶说完话,回头看了看今早一起调侃陈息的另外几个妇人。
那几个妇人抿着嘴,犹豫再三最终鼓起勇气站了出来。
“张婶说的对,今早我们都看见小息上山打猎了。”
“小息都能打猎了,娶个婆娘是正常的。”
“对,小息根本不傻,村里你们这些汉子哪个能猎到狍子?”
“小息要是傻,你们这帮汉子就是连傻子都比不过。”
几个妇人豁出去了,七嘴八舌的为陈息证明。
说的那些男村民都红着脸抬不起头。
是啊,村里唯一的猎户就是陈息哥哥。
不过陈息哥哥都死了。
别说狍子了,就算一只野鸡,他们也打不到啊。
一来是没有狩猎工具,二来是没有狩猎技巧。
山中野猪啊,猛兽啊,经常祸害庄稼和牲禽,以前都是陈息哥哥帮大家驱离的。
要说打猎,他们还真没那个本事。
几个妇人说完,满堂寂静。
王麻子已经汗如雨下,他现在才反应过来。
陈息确实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话都说不利索,更别说敢打自己了。
现在却能说的自己哑口无言,看来他的傻病确实好了。
“都说完了吧?”
一道威严声响起,张保全眯着双眼从木凳上站起身来。
几个妇人见村长起身,也都闭了嘴。
张保全目光扫视众人一圈,在张婶和几个妇人面前停留一瞬,又挪开。
感受到村长不善目光,几个妇人低着头退了回去,只有张婶依旧站在那里寸步不移。
“哼,不傻了又怎样?”
“不傻了就能打人?”
“看看把王麻子都打成什么样了?”
张保全撩起王麻子衣服,露出一个大脚印,通红的肚皮亮给众人看。
“陈息,先不说你娶嫂嫂这事,打人这件事你怎么解释?”
陈息先是感激的看了眼张婶和那几个妇人,又转头盯着张保全。
声音清朗,不卑不亢:
“我哥被熊瞎子咬伤,回到家中就把嫂嫂托付于我。”
“命嫂嫂续嫁我为妻,为我陈家传宗接代!”
“长兄临终之托,弟不敢不从,嫂嫂也已答应我哥。”
“从我哥死的那天起,她樊妍就是我陈息妻子,我们白首不移!”
陈息说着话,一脚踩在狍子身子上,继续朗声道:
“至于打人这件事,完全是王麻子贪图我妻子美色,趁我不在家想欺辱我妻子。”
“按我大御律法,强占他人之妻,轻则发配充军,重则直接斩首!”
“我没打死他,都是轻的!”
陈息眯起双眼凑近,目光如电直视张保全:
“村长,这件事你怎么看呢?”
张保全同样眯起双眼盯着陈息,空气中似有火花闪现。
十个呼吸过后,张保全突然大笑出声,伸出一只手,重重拍了两下陈息肩膀。
“打得好,打得漂亮!”
一扭头看向王麻子:
“给人家道歉!”
王麻子哆嗦着大口喘着粗气,知道姐夫这是在保全自己,不然事情传到官府,麻烦可就大了。
“陈息,我错了,我向你道歉。”
陈息见王麻子那怂样,随即嗤笑一声。
“刚才我怎么说的来着?”
一指王麻子那张恶心的脸。
“我说让你跪下磕头,给我妻子道歉,你是忘了么?”
王麻子见陈息抓住不放,自己又拿不定主意,转头看向张保全,想看看姐夫什么意思。
只见张保全仰头看着房梁,压根没看自己一眼。
王麻子内心绝望,看来今天的人是丢尽了。
“噗通!”
王麻子跪在樊妍面前,在地上磕了个响头:
“陈家嫂嫂,我王麻子向您道歉,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放我一次吧!”
王麻子跪下,在场所有村民都倒吸一口凉气。
他居然真的跪了?不光跪了,还给陈家嫂嫂磕头了?
我没眼花吧?这还是那个在村里横行霸道的王麻子吗?
事情发生的突然,所有人都震惊的望着陈息。
光凭一张嘴,就能逼得村长妥协,王麻子下跪磕头道歉。
这还是那个傻子吗?
有心思活络的村民,甚至已经在想主动讨好陈息。
不光有本事打猎,头脑还清晰,说出的话针针见血。
窝窝村啥时候出来这种人物了。
樊妍由于没有裤子,躲在干草堆里尴尬的连连摆手:
“王麻子你别说了,只要你不继续骚扰我们就好。”
“好好好,多谢陈家嫂嫂。”
见王麻子道完了歉,张保全活动一下僵硬的脖子。
“好,你和王麻子的事解决完了,下面说说你猎户的事吧。”
陈息闻言,目光不善的盯着张保全,就知道你还有下文,我倒要看看你能整出什么幺蛾子?
“按我大御律法,村中有猎户必须要向县里递交牙册!”
“每个猎户至少娶三房妻子,交三份人头税!”
“既然你也是猎户了,你哥哥又把嫂嫂续嫁于你,你便负责交她们的人头税。”
“猎户牙籍,一共三房妻子加上你,共四份人头税。”
“明天递交了牙册,我带送亲队把剩余的两房妻子给你送来!”
“下个月就是交人头税的时限!”
张保全一指陈息,眼神戏谑道:
“准备好银钱,交不上税,可是要发配充军哟!”
“都散了吧,回家睡觉!”
张保全说完话,转头出门,身后一众村民有的幸灾乐祸,有的摇头叹息纷纷离去。
张婶看着张保全离去,扭头轻轻呸了一声!
还有几个壮年,目光复杂的看着陈息,想要上前套近乎,却又觉得此时不合适。
再看了看地上的狍子,已经羡慕到了极致。
“陈息,我们就先走了,以后有需求随时开口,我们都帮你!”
说罢,再次看了一眼地上的狍子,依依不舍离去!
自己引以为傲的识字和算账本领,在这个家里根本用不上。
识字算账有什么用呀,又不能当饭吃。
羞愧的低下头,两脚并拢,像个犯错的孩子。
想着自己以后的困境,眼泪不自觉的滴答滴答往下掉。
连抽噎都不敢出声,就那么可怜巴巴的站在那里。
整个家里就属自己没用,不敢抬头去看他们,尤其是陈息。
白蓉蓉见秦瑶那副样子,心里也不好受。
早上她还护着自己呢,但......
但谁叫她最没用呢,别怪妹妹啦,妹妹也自身难保的。
白蓉蓉有些歉意的扭过头去不忍看秦瑶,心中不断的提醒自己。
不能帮她,不能帮她,先吃她,先吃她。
见三女把东西都归置完了,陈息才放下最大的包裹。
解开包裹,露出里面一套漂亮的花袄,和两套普通的布袄。
秦瑶和白蓉蓉都看见了里面的袄,心想着会不会有自己的份。
不见到袄还好,可见到了以后,不自觉的捏了捏身上的破衣裳。
薄薄的一层,凉风从裤腿灌入,顿时打了个冷战。
二女不由得抱紧了身子,眼睛看着袄,止不住的渴望。
她们原来是有衣服的,而且还很不错。
只是家里被官府抄家,男人都杀头了,留下女人押到牙行的送亲队。
到了送亲队第一天,她们的衣服就被别的强壮女子抢了去。
懦弱的她们不敢反抗,只能选择妥协。
再之后随着送亲队去了好些个村子,那些男人见她们身子骨弱不能干活,导致她们一直没被领走。
这个战乱饥荒年头,漂亮是不值一提的,选婆娘都选能干活的。
由于她俩没人要,在县里牙行常常被欺负,每天只给一顿稀食根本吃不饱。
由于嫁不出去,县里收不到人头税,衙役们更是对她俩非打即骂,拿大锁链锁住她们。
想寻死都寻不成。
后来听说被领走的女子,不少都被吃了,吓得她俩心里留下了两平方米的阴影。
今早被押来窝窝村,嫁给眼前凶巴巴的陈息。
也不知是福是祸。
“来,娘子穿这个。”
陈息拿起花袄套在樊妍身上,樊妍简直惊呆了。
她哪里见过这么好看的袄,更别提穿了。
摸摸这厚实的手感,穿在身上暖烘烘的。
眼里泛起晶晶泪光,连连推脱:
“夫君,这袄好贵的,我......我不能穿。”
陈息则是不管不顾,霸道地帮樊妍穿上,棉裤也帮她穿好。
樊妍执拗不过,只能随着他。
穿好了新袄,脱下她那双草鞋,陈息皱了皱眉。
将樊妍的小脚放在自己腿上,拿起兔油轻轻抹在裂口处。
自己真是粗心,以前只注意到了手上裂口,没想到小脚上也有。
若是大意患上了冻疮,可不得把自己心疼死。
抹好了兔油,帮她换上新买的棉鞋。
嘿,大小正合适。
佐千千那丫头片子倒是挺靠谱的,根据袄的大小配的棉鞋也合适!
不多时便将她焕然一新,再次看向她时,樊妍早已泪流满面。
感动得稀里哗啦的,长这么从没人这么在乎过自己。
“夫君......”
樊妍将小脸埋在陈息怀里,小声抽噎着。
陈息将她抱在怀里声音温柔:
“先对付穿着,过些日子为夫给你做一身高贵皮草。”
豹纹大衣、豹纹内衣、豹纹内裤、豹纹丝袜......
必须提上日程。
这可是老子未来的性福。
将樊妍抱在怀里温存了好一会,陈息才抬眼看向秦瑶和白蓉蓉。
二女见陈息视线扫来,迅速把头低下,双手紧张的捏着衣角。
秦瑶:这就要动手了么?
白蓉蓉:先吃她,先吃她。
陈息连忙套上嫂嫂的袄。
好紧啊。
袖子不比前世穿的半袖长多少,蹬了好几下才把粗壮的大腿伸进嫂嫂棉裤。
说是棉裤,其实一点棉花都没有,里面多缝了几层麻布而已。
到了夏天再把里面的麻木内衬拆下来,又是一套夏衣。
在灶台边搓了几根草绳系在腰间。
陈息腰粗,裤子是提不上去了,勉强遮住重要部位而已。
全靠几条草绳系上,免得跑起来掉了棉裤。
活动了几下肩膀,又做了几个高抬腿。
还行,不影响活动。
拿起猎弓在手中仔细看了一遍。
唉,还是太落后了啊。
不过也能将就着用,等以后条件允许了,定要打造一把复合弓。
这样才能猎杀大型猛兽,那种高贵的皮毛可是能换许多钱呢。
想到家中情况,陈息嘴角一抽,太穷了啊。
既然都来了,不把日子过好,都对不起这穿越者的身份。
背起猎弓,腰间插上几只哥哥生前做的羽箭和那把猎刀,推开房门之前冲屋内喊了一句:
“嫂嫂我走了。”
“嗯,早些回来。”
“好。”
樊妍身体贴着土墙壁,视线透过窗子一直目送陈息离开。
俏脸之上写满了担忧。
从人人都羡慕的猎户妻子,到带着傻小叔艰难讨生活的寡嫂。
身份的落差与生活的艰辛,只能樊妍独自面对。
好在老天有眼,叔叔傻病好了,不求能当个猎户,只求他平平安安。
樊妍靠在土墙,抓了些干草盖在身上,口中轻声呢喃,眼中神色复杂难明。
“叔叔,一定要安全归家,嫂嫂等你!”
陈息走出院子,村路上已经有早起的妇人扫雪。
见陈息这身打扮出门,众人都是一愣。
紧接着几个妇人也都放下手里的活,开始打趣道:
“哟,小息你咋出门了,还穿着袄。”
“咦?这袄怎么这么眼熟,莫不是......”
几个妇人边说着话,边围到陈息身前开始左看右看,还有妇人上前摸了一把。
“哎呀,这不是你嫂嫂的袄嘛,你咋给穿出来了?”
“我说的嘛,这袄咋这么眼熟,原来是你嫂嫂的。”
“咯咯咯,你把你嫂嫂的袄穿出来,你嫂嫂在家岂不是光溜溜了?”
“还背着猎弓哟,咱小息以后当上了猎户,官府还给发三个婆娘哩。”
众妇人嬉笑着,把陈息围在中间七嘴八舌,可把陈息臊红了脸。
记忆中这群妇人还不错,就是爱嚼舌根子。
哥哥死后,嫂嫂一个女人养活自己,她们也都接济过嫂嫂。
朝廷连年征战,村里的壮丁都被征召到前线。
粮食同样被征走,百姓们都拼命劳作为了一口吃的。
白山县群山环绕,百姓能挖点野菜充饥还算好些,听说隔壁县都传来人吃人的现象了。
大家同样是穷苦人,她们还接济过嫂嫂,人情冷暖可见一斑。
就在陈息想要打个哈哈糊弄过去时,一道尖酸刻薄声传来:
“陈老二,回去告诉你嫂嫂,前些天借我们家的五斤粟米尽快还回来。”
一个满脸横肉的妇人扛着扫把,一扭一扭的来到面前。
“如今这大雪封山的,谁家也没有多余的粮食。”
满脸横肉的妇人走到陈息身前,冷眼刮了他一下。
双臂叉在胸前,一副高傲姿态。
“顾兰,如今这大雪封山的,你让陈家嫂嫂咋还你嘛,等到开春嘛,又不是不还你。”
“人家陈家嫂嫂照顾小息都够苦了,你还有没有点同情心啊。”
“就是就是,你家还能少吃食了?人家陈家嫂嫂家里都什么情况了,逼什么逼嘛。”
顾兰见众妇人都将矛头指向自己,顿时掐着腰,扯着高八度的嗓门叫喊起来:
“哟,一个个都帮陈嫂嫂说话是吧?”
“自己男人死了,是她克夫的命,但欠我的粟米就不需要还了是吧?”
“养活个傻子还养出理了?傻子都把他嫂嫂的袄穿出来了,都看不出来怎么回事吗?”
顾兰此言一出,陈息心头莫名火起。
根据前身记忆,哥哥在世时这顾兰对自己态度还算可以。
可哥哥死后,这顾兰立即就换了副嘴脸。
她是借给嫂嫂五斤粟米,可她逼着自己帮她家砍了三天的柴还债,早都已经还完了。
如今还来要债,真当我还是那个傻子好欺负是吧?
还诬陷自己和嫂嫂关系,这恶妇当真歹毒。
陈息想要上前给这恶妇点教训,突然被一声大吼打断。
“都吵吵什么呢?”
王麻子听见争吵声,扛着一把木铲向人群走来。
顾兰见自家男人来了,底气更加足了。
“麻子,这群婆娘欺负我,还有那个傻子,傻子也欺负我。”
刺耳的尖叫声传的老远,顾兰指着陈息诬陷:
“傻子把他嫂嫂的袄都穿出来了,指不定在家都干了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
妇人们见王麻子来了,气势顿时弱了几分,但还有一名年岁稍大的妇人站了出来。
“顾兰你不要乱说,陈家嫂嫂的品行我们都清楚,绝不可能和小息有染。”
妇人们见有人站出来替陈嫂嫂说话,也开始小声附和起来。
“就是就是,陈家嫂嫂虽然穷苦,但绝不会做出这种事。”
“欠你粟米就说粟米嘛,扯什么人家叔嫂。”
“再说了,人家小息也帮你家砍了好几天的柴,就不能等着开春再还嘛。”
顾兰看自己男人都来了,那帮妇人还敢针对自己,顿时就急了:
“麻子你快撕烂她们的嘴,竟敢顶撞老娘。”
王麻子大概听懂了事情经过,连忙给顾兰使眼色。
自己确实逼傻子给自家干活了,再说下去可就没理了。
“你这婆娘,我不是说了嘛,陈家嫂嫂不容易,等开春再还。”
王麻子一边说一边使眼色,示意顾兰闭嘴。
村里老百姓虽然穷,但还是重名声的。
有这五斤粟米的由头,那陈家嫂嫂还不是随便自己欺负。
想着那刚过还没圆房,细皮嫩肉的陈家嫂嫂,王麻子内心就一阵骚动。
再瞅瞅眼前自己的肥婆娘,王麻子一阵厌恶。
“去去去,赶快回家做饭去。”
顾兰知道自己不占理,不能太咄咄逼人,白了一眼众妇人,哼了一声扭头回家去了。
顾兰走后,王麻子嬉皮笑脸的走到陈息身边:
“小息啊,你这是要干嘛去啊?”
陈息冷眼扫了一下王麻子,看他那嬉皮笑脸的,心中一阵厌恶。
哥哥死后这一个月,他可没少欺负傻子前身,甚至当着自己面还想骚扰嫂嫂。
幸亏嫂嫂及时躲过,不然这畜生指不定还要怎样。
这笔账,自己可记在心里。
“我去寻些吃食。”
一听陈息要出去寻吃食,王麻子顿时计上心来,咧嘴一笑道:
“正好我知道地方,前天我上山发现一片野菜地,就在西坳岭,你去多挖些回来给嫂嫂吃。”
“这大雪封山的,猛兽都不出来,正好趁现在去挖。”
西坳岭,陈息听见这个名字心中一阵刺痛。
正是哥哥被熊瞎子咬死的地方,下了这么大雪,居然骗自己去那里挖野菜。
别说大雪封山了,那片野菜地可是食草动物的觅食地,附近猛兽都会守在那里。
他这是要害死自己啊,当真是好算计。
“好,谢谢你。”
陈息心里清楚王麻子在打什么算盘,但嘴上依旧装傻答应。
见陈息这么听话,王麻子更加兴奋。
先把这傻子害死,到时候那细皮嫩肉的嫂嫂,还不是随便自己揉圆捏扁。
没事借给她点粮食,自己不用娶她还能睡她。
少交一个人头税的情况下,还能发泄欲火。
想到这里,王麻子得意的嘴都要咧到耳朵根了。
“好好好,那你快去吧。”
陈息和那几个帮自己说话的妇人打了声招呼,淌着大雪进山。
望着白茫茫的雪山,陈息眼神逐渐坚毅。
先解决眼下吃食和衣服问题。
和王麻子的账,咱们慢慢算。
“张婶你别走,待会带一条狍子腿回去打打牙祭。”
陈息感激张婶为自己说话,想要给张婶割一条狍子腿肉。
“是啊张婶,平时你都没少接济我,还请不要嫌弃。”
村民虽然都走了,樊妍还是不敢离开干草堆,下身光着呢,怎么好意思嘛。
张婶看着狍子肉眼馋,但想到村长离开时的话,还是于心不忍。
那是足足四份人头税呀,怎么可能交得起。
虽说陈息侥幸打到一只狍子,但距离交税钱还差的老远。
只有一月时限,村长明天还要送来两个婆娘,一下子又多了两张嘴吃饭。
张婶替陈息想想都头疼。
“现在小息傻病好了,你们俩好好过日子比什么都强。”
“狍子肉张婶就不要了,等以后你们发达了,再给张婶吧!”
张婶话是那么说,但在这个兵荒马乱的世界,怎么可能发达呀。
不被抓去充军,已是最好结果。
大病刚好的叔叔,善良的嫂嫂,一对苦命的人呐。
张婶说着陈息和樊妍,又何尝不是对自己说呢。
朝廷战乱加上天灾粮食减收,百姓想吃一顿饱饭都难,更有高额赋税压在身上。
一天能喝上两顿稀粥的家庭,都是上等家庭。
不少流民、兵患、上山为匪,掠夺百姓本就不多的粮食。
唉。
将张婶送出院门,陈息回屋关好了房门。
连忙把裤子脱下来,借着灶台烘烤暖了才给樊妍递去。
“嫂嫂你穿,我扒下来狍子皮遮身。”
樊妍接过,感受手中烘烤暖暖的裤子,并未急着穿上,而是看向陈息神情复杂难明。
“还叫嫂嫂?”
陈息正在熟练的扒狍子皮,听见樊妍语气中带着幽怨,愣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
是啊,确实不应该再叫嫂嫂了。
刚才为了避免祸端,才对众村民撒谎说,哥哥把嫂嫂续嫁自己。
祸端是避免了,但接下来怎么办呢?
大御的女人最重名节,樊妍更是如此。
不然自己哥哥死后,她完全可以改嫁的,岂能还照顾着傻小叔子。
“那个......那个......”
陈息张了半天嘴,始终没找出来一个恰当词来称呼。
樊妍也不搭话,就那么眼神似幽怨似期盼的盯着自己。
陈息被那种眼神看得心里发毛。
嫂嫂这么漂亮,还对自己那么好。
以后打个豹纹......呸呸呸!
自己怎能有非分之想。
罢了!
大丈夫何患无妻,不能对不起前身大哥!
一咬牙一跺脚。
“娘子!”
不是陈息贪图嫂嫂美色,完全没啥理由,也不需要啥理由。
突然就嗓子刺挠,就想喊句娘子,怎么滴吧?
樊妍盯着陈息,直到他喊出那句娘子,心脏仿佛被狠狠捏了一下。
紧接着噗呲一下笑出声来。
娇羞之下脸蛋儿红红的,在灶火映衬中更显得温婉动人。
白了陈息一眼:
“转过头去。”
“好嘞。”
陈息重重呼出一口气,手里虽然扒着狍子皮,心思却早飞到九天之外。
这......这就算是定下了?
只是......只是这手段,有点......有点不要脸呀。
陈息在心里把自己骂了一万遍,无耻啊,贪图嫂嫂美色。
“其实......其实你哥哥临死前,真的把我托付给你的。”
陈息愣住,扒着狍子皮的双手微微颤抖。
蒙......蒙对了?
回想一下,哥哥死前确实在屋内和嫂嫂在交代些什么。
只是那时前身傻了吧唧的在外屋烧水,根本没听见对话,事后嫂嫂也没说。
“哎!”
樊妍幽幽一叹。
“你哥哥先是劝我改嫁,我不肯。”
“最终你哥哥拗不过我,才说如果你的傻病好了,许我续嫁于你。”
“那......那你答应了?”
樊妍把头埋的很低,马上就要贴到高耸胸前。
白皙的耳朵根此刻都臊的通红。
“嗯。”
一声嗯,细弱蚊蝇,但陈息还是听的真真切切。
“哈哈哈!”
陈息听完挠了挠脑袋咧嘴大笑,这回妥了。
名也正,言也顺!
从今起,你就是我的娘子了。
心中一块大石落地,陈息顿觉畅快无比。
望向樊妍的眼神也充满了神采。
樊妍看着陈息如此开心,心中同样开心极了。
但女人矜持还是死死压住她悸动的情感神经。
伸出手来帮陈息扒狍子皮,轻声道:
“笑的那傻样。”
突地眉头一紧,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拉住陈息大手,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下次再也不许像今天这样冲动了,要是你出了什么意外,我......我......”
樊妍整理思绪,刚想说出我也不活了,突然被陈息一把拉入怀中,一道温柔宠溺声音传来:
“娘子请放心,没有下次。”
下次?
不可能有下次的。
陈息目光冷冽。
王麻子如果还敢招惹我,我定让他生不如死。
“嗯。”
得到陈息保证,樊妍心总算放下。
在陈息温暖的怀中,似小猫般蹭了一会,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这时才开始注意到眼前的狍子。
“呀,这......这真是你打来的狍子?”
樊妍今晚经历的事太多,心情也像坐过山车一样。
从开始时的一心寻死保全陈息,到现在事情尘埃落定。
大起大落间令她神情恍惚,如今镇定下来才看着大狍子吃惊。
这真是夫君打的?
眼前的一切都让她感到不真实。
从一个傻子,到现在能打到这么大的狍子,这情绪落差不可谓不大。
“哈哈哈,娘子你看你说的,如假包换。”
陈息将狍子皮拔下,围在下身,也不能总光着呀。
然后准备卸下一条狍子腿,给樊妍补补身子。
陈息正准备动手,突然被樊妍拦住:
“夫君不可,下月还要交人头税,咱家可是要交四份呢。”
“这狍子肉咱们不能吃,还是拿去换银钱交税吧。”
陈息心中暗骂王保全一声,这踏马就是公报私仇。
既然你想玩,那么小爷就陪你玩。
不知道输了的代价,你担不担得起。
“好,一切都听娘子的。”
樊妍又看见那只扒了皮的肥大野兔,开口说道:
“今天多亏了张婶她们几个帮我们说话,这只兔子拿去答谢张婶她们。”
陈息轻摇了几下头,娘子还是太善良了,不过越是这种,自己越是喜欢。
“都听娘子的。”
“但是兔子油我得割下来。”
樊妍一愣,没明白陈息要兔子油干啥。
陈息见樊妍不解,拉住她的小手,仔细看看那冻裂的伤口,一脸心疼道:
“没打到獾子,先拿兔油代替,不然我娘子这小手可要生冻疮了。”
樊妍听完陈息的话,感动的泪水止不的住下流,从小到大都没人这样心疼过自己。
这种温暖关怀令她猝不及防,心都要被融化了。
怔怔的望着陈息,嘴角在不经意间微微弯起。
无论是生是死,这辈子,便随着夫君了。
陈息将兔子脂肪刮下来放在木碗里,再把七只松鼠扒皮。
七只清洗好的松鼠连同枝条筐中的一些粟米,一起丢进锅中。
打开盐罐子,拿出一粒粗盐。
在手中捏了捏闻了闻,陈息皱了皱眉头,随后丢进锅里。
这个时代的技术落后,盐中杂质很多,吃多了对身体不健康。
即便是这种劣质粗盐,百姓们平时也吃不起。
罐里仅余的几粒粗盐,还是哥哥生前拿猎物换的。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什么都得从一丁点做起。
等日子过好了,定要把盐给提纯出来,陈息心中暗自想着。
见陈息在做饭,樊妍急忙抢过铲子嘴里急道:
“大男人怎么能做这些妇人活计,夫君休息,剩下的让我来吧。”
见樊妍坚持,陈息也不好说些什么。
“那便辛苦娘子了。”
樊妍娇嗔的白了陈息一眼:
“贫嘴。”
陈息挠挠头傻笑一声,便去将狍子的筋抽出,放在灶边烘着。
樊妍见陈息举动奇怪,一时摸不着头脑:
“咦?夫君这是做什么?”
陈息则是神秘一笑:
“到时候娘子就知道了。”
不多时,锅中的松鼠肉和粟米掺杂的香气升起。
樊妍给陈息盛了满满一大碗,碗里没有几粒粟米,全是松鼠肉。
“夫君累了一天,小心烫,慢慢吃!”
自己则是端起早上那碗野菜粥,刚要喝粥。
陈息一把夺过粥碗,咕咚咕咚两下喝完,一亮碗底。
“就喜欢这个味道。”
樊妍见陈息不吃松鼠肉却抢自己的野菜粥,愣住当场。
那东西没什么营养只能充饥,夫君干了一天活计,怎能吃这种剩粥?
“夫君...”
陈息打断樊妍,一指锅里:
“盛粥啊。”
樊妍一天没吃东西,又经历王麻子恐吓,肚子不争气的咕咕叫起来。
锅里的粥好多,自己吃少点,剩下的留给夫君。
盛了一小碗粟米粥,小口小口吃了起来。
虽说是粟米粥,但樊妍还是吃的很开心。
毕竟是肉汤煮的还加了粗盐,味道十分鲜美。
自己长这么大还没吃过如此美味的粥。
樊妍端着木碗,幸福的眉眼弯弯。
陈息又一把抢过粥碗,将自己装满肉的大碗往前一推。
“吃肉!”
语气十分霸道坚决,自己的女人自己宠,不允许这么卑微。
樊妍想要推迟,却见到陈息凌厉的眼神,想说什么却又闭嘴。
一股暖流涌遍全身,被在乎的感觉真好。
在陈息威胁的眼神下,夹起一块松鼠肉送进嘴里轻轻嚼着。
松鼠肉送进嘴中,樊妍突然眼睛一亮,好香啊!
“好吃么?”
“嗯嗯...”
“好吃就都吃光,剩了我可不许。”
樊妍当然不肯,最终陈息执拗不过,两人平分了肉,美美的吃了一顿饱饭。
从小到大,樊妍还没吃过几次肉,不住的舔着嘴唇,就连碗底都吃的精光。
陈息见她样子好笑,用手指刮掉她嘴角的残渣,随后送到自己嘴里唆了两下:
“娘子吃过的,真香!”
樊妍顿时被羞得无地自容,这狼狈吃相怎被夫君见了。
以后......以后怎么见夫君嘛。
望着陈息调笑自己的眼神,樊妍低着头呢喃道:
“夫君来我屋歇息吧。”
说完话,双眼根本不敢看陈息,两人已经确定了夫妻关系,自己当然要尽到妻子职责。
陈息宠溺的摸了摸她脑袋:
“娘子先去歇息吧,我还要做点东西。”
“夫君,我......我还是干净身子,夫君莫要......”
樊妍急了,以为陈息嫌弃自己,连忙开口解释。
陈息则是轻轻摇摇头,摸了摸她涨红的小脸:
“娘子莫要多想,我不是那个意思,这些东西今晚必须要做完。”
见陈息语气认真,樊妍也好不强求。
反正自己已经是他的人了,早一天晚一天又有什么关系呢。
“夫君今日累了一天,早些休息。”
说罢,深深看了一眼陈息,独自回屋。
目送樊妍回屋,陈息强压下身欲火,心中无奈叹息一声。
哎!
娘子啊,你以为我不想啊?
随即拿出猎刀,开始制作工具。
以后家中吃食和下月的人头税,可就要靠这些工具了。
陈息被二女这一举动搞的哭笑不得,谁说我要吃人了?
二女则是连连磕头,嘴里求着陈息不要吃自己,哭的悲悲戚戚。
“快起身吧。”
陈息有些无奈,这两个女人是咋回事?
脑袋中一个大大的问号。
樊妍想扶起二女,但俩人就是不起身,生怕起来后陈息会吃了自己。
“不起身是吧?”
“好!”
“我现在去烧水,午饭吃一个,晚饭再吃一个。”
樊妍一听陈息这话,忍俊不禁差点笑出声来。
要说吓唬小姑娘,陈息还真有一套。
果然,不出樊妍所料,二女闻言立即爬起身子,望向陈息的眼神可怜巴巴。
二女起身,陈息这才看清两人相貌。
个子高一些的女孩身材瘦弱,长相清秀漂亮,左眼下方有一颗泪痣。
如果樊妍的颜值是90分,那么此女绝不会低于90分。
和这个年代女人不同的是,她皮肤很是白皙,显然没干过糙活。
虽然此刻可怜巴巴的,但浑身透着一股干练劲,有些后世御姐的味道。
再看个子稍矮点的女孩,身材很匀称,尤其胸前那道事业线,甚是可观。
顺着事业线再往上看,白皙的脖子,漂亮的下巴,红红的小嘴,小巧的鼻子......
最后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泪水打湿睫毛不敢去擦,眨了两下,煞是可爱。
一个形容词立即浮现在陈息脑海。
小萝莉!
啧啧啧!
小萝莉见陈息打量自己,小脚立即往后挪了挪,把御姐让在身前。
午饭你先吃御姐,我......我......我多活一会儿是一会儿。
被小萝莉小动作逗的忍俊不禁,陈息噗呲一下笑出声来。
刚才装的凶神恶煞样子,瞬间破防。
假装咳嗽两声掩饰尴尬,有些好笑的看着小萝莉,想要逗逗她:
“你叫什么名字呀?”
听见陈息问自己话,小萝莉低着头躲到御姐身后,不敢应声。
先吃她,先吃她。
御姐不明所以,人家问你话呢,咋还往我身后藏。
她知道小萝莉害怕,但自己也害怕呀,自己比她大一岁,内心还是有些保护欲的。
强撑着站出来磕磕巴巴道:
“那个......那个我叫秦瑶,她......”
秦瑶小手伸向后面,掐了掐小萝莉示意她答话。
但小萝莉就是不出声,将小脸埋在秦瑶身后,跟傻狍子扎雪堆里一个怂样。
见小萝莉不答话,秦瑶壮着胆子道:
“她叫白蓉蓉。”
说罢,低着头不敢看陈息,等待发落。
陈息挠了挠头,自己有那么可怕吗?
我怎么没感觉到。
扭头和樊妍对视,挑了两下眉毛,那意思是询问樊妍,我有这么可怕吗?
樊妍见陈息那蠢样子,心中有些好笑。
你吓不吓人自己不知道?
刚才装怒的样子,确实挺让两个小姑娘害怕的。
樊妍上前拉住陈息大手:
“夫君你不是要去县里嘛,早些去早些回,家中有我呢。”
小手往前推了推,示意陈息安心,这两个小姑娘怕你,我来安抚她俩。
樊妍表现的大度,一切都在为陈息着想。
但陈息却是心思敏锐的观察到樊妍眼角一丝复杂之色。
要说樊妍不在意,那是不可能的。
虽说这个古代社会男人有三妻四妾是正常现象。
但不代表所有女人都能自然接受。
刚刚樊妍眼中复杂之色一闪而过。
虽然被她掩饰的极好,但这种猜忌如果不及时处理,将来定会是个大麻烦。
陈息可不想后院起火,该确定的关系一定要提前确定。
趁樊妍不备,搂过樊妍脑袋吧嗒一声,当着两个小姑娘面一口亲在嘴上。
陶醉的舔了舔嘴唇:
“娘子在家等着我,晚上给你惊喜。”
樊妍被亲的突然,俏脸立即红了起来。
陈息这一骚操作,被秦瑶看得真真切切,白蓉蓉半真半切。
为啥半真半切呢?
因为她躲在秦瑶后面,只一只眼偷偷瞄着。
小姑娘哪里经历过这些,秦瑶和白蓉蓉脸红的比樊妍更甚。
这夫君绝对是变态吃人恶魔。
对,绝对是。
“你们两个听好了,在外人面前你们可以是我陈息妻子。”
陈息说到一半,话语故意顿了顿,观察一下二女表情变化。
见二女立即像犯了错的小孩子般,低着头站在那里,一动不敢动。
“但是,在家中一切要听我娘子吩咐,而且,我并不承认你们俩是我妻子。”
陈息话音出口,在场三女同时一愣。
“夫君......”
樊妍想要说什么,却被陈息打断。
“你们两个给我听好了,表现的好了有饭吃,表现的不好...呵呵...”
陈息指了指家里那口锅,语气威胁道:
“你们两个就是饭!”
陈息说到这里突然语气拔高,以一种命令口吻:
“记住了吗?”
二女被吓了一跳,双脚不自觉的向后挪了一下,连忙小声回答陈息:
“记...记住了”
陈息见二女怕了,自己也不能玩的太过火,吓唬吓唬得了。
向樊妍递了一个嘚瑟的眼神,樊妍被陈息弄的心里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
一来害怕陈息吓到了二女,二来陈息并不承认她们是夫君的妻子。
看似是吓唬二女,实则是给自己确立了家庭地位。
“夫君......”
樊妍想明白了陈息为何要这样做,一股暖流流遍全身。
身子贴在陈息怀里,泪水滑落下来。
她并不排斥陈息多几房妻子,只是自己还没和夫君圆房,现在又来了两个女人。
这......这种情绪说不清道不明的。
不过陈息这种处理方式,被樊妍真真切切感动到。
无论夫君今后有多少妻子,我都是和夫君最亲近的那一个。
樊妍很感动,一时竟赖在陈息怀里忘记离开。
“娘子别抱啦,夫君该走啦。”
“呀......”
樊妍刚才一时感动,竟忘了家里还有别人。
连忙脱离陈息怀抱,羞的俏脸通红。
陈息再次向二女强调一下,家中一切都要听樊妍,随即转身出门。
既然都是苦命人,相识了便是缘分,当两人是个长工吧。
还是穿着早上那身草衣,下身围着狍子皮。
扛着狍子肉一路小跑去县城。
没办法啊,没衣服穿,小跑起来身子暖和。
窝窝村离县城不远不近,以陈息的速度一个半时辰就到。
亏了有这副好体格,不然来往一次,回家都得半夜。
大雪突来,百姓勤劳,此时已经将通往县城的山路清扫干净。
县城,可是附近村子百姓卖点山货的好地方。
县里的贵人们喜欢吃些山珍,松子、坚果、蘑菇...
村民们都拿到县里换成粮食或者过冬衣物。
虽说战乱饥荒年,但县里依然是附近百姓山货倾销地,重要经济枢纽。
早晨时分,山路上已经有扛着各种货物前往县里售卖的村民。
有牲畜的家庭驾着牛车,没牲畜的家庭全靠人力搬运。
陈息则更潇洒了。
上身草帘子衣,下身围着狍子皮,扛着五十多斤狍子肉,跑的比牛车还快。
路上村民都傻了。
这是啥牲口?嗖一下就过去了?
待到回过神时,陈息已经跑出老远。
“呼——”
“呼——”
“呼——”
陈息从开始的小跑,到后来的一路狂奔,只经历了一个心理过程。
那就是早点回家干活。
家里只有娘子一张床,那两个婆娘睡在哪里呢。
唉,想想就头疼。
原本一个半时辰的路程,硬生生被陈息缩短半个时辰。
陈息一路小跑进了城。
看城门的衙役被吓了一跳。
哪里来的......人?
好像是人。
但还不咋确定。
因为陈息这一身行头太过另类,县里路人看到他都啧啧称奇。
“好小伙子!”
“这体格不去犁二亩地都白瞎了。”
陈息不理会路人窃窃私语,一边走,一边看。
这是他,包括傻子前身,第一次到县里。
看到啥都感到新奇。
仔细观看一下路人,外来的人都是一脸菜色。
县里的本地人相对好一些。但也强不了太多。
县里的贵人们没有早起的,街上都是些讨生活的穷人。
由此可见大御朝连年征战,对百姓们的伤害有多大。
而这仅仅一个县,便是整个大御的缩影。
就在陈息一路摇摇逛逛,路过一间牙行时,里面传出一道大嗓门的问话声。
“咦?昨天送来那俩犯妇呢?”
紧接着又是一道谄媚声:
“哈哈,大人您还不知道,今早被刘大人、李大人带去窝窝村了。”
“听说那村出了个猎户,早早就把人带走了。”
大嗓门声音顿了一顿,再次传来:
“踏马的,咋就这么巧,老子还打算晚上玩玩这俩骚货呢。”
“大人您莫怪,刘大人李大人临行前说了,那猎户也养活不了这俩犯妇,用不多久还能把人送回来。”
“踏马的,送回来还能是黄花大闺女么,呸!真踏马扫兴!”
“大人莫气,大人莫气,赶快进屋喝口热茶暖暖身子......”
陈息听完俩人对话,眼睛眯成一道细线。
犯妇?
还踏马要玩我的婆娘?
说我养不活,过几天再送回来?
这其中肯定有猫腻。
好,这几人我记下了,刘大人、李大人、还有那个张保全。
小爷倒要看看你们在耍什么花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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