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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家这几天正乱着,老爷子随时可能断气。
股份还没定下来,这个节骨眼上,我和我老公出什么事都得完蛋。
我穿上防水靴,到深山里挖坑。
土很硬,冻得结块,我用了十几分钟才把第一锹翻出来。
动手之前,我铺了塑料布。
车停在不远的林间小道,后备箱还开着。
里面是我一周前就准备好的东西:
两副手套,一把便携铲子,两桶防腐液,一包真空封装的DNA采集工具,标签都贴好了。
陈静姝死的时候,我没有预料到。
但她会死,我早就想过。
那天我翻她的化妆包,看到几张超声照片,还有一张医院存档单。
她说孩子是我老公的。
但她怀的孩子怎么可能是我老公的?
我刚到家把鞋脱了,门铃响了。
天还没亮透,雾压得厚,门口的警灯一闪一闪。
“您好,市局刑侦。”
我拉开门。
其中一人亮出证件,“我们接到匿名举报,有人声在你见见过陈静姝。”
“陈静姝已经失踪三天了。”
“失联不等于死了,”我说,“再说她自己来的,又自己走了,和我有什么关系。”
警察没接话,直接把照片摊出来,是一张山路上的监控截图。
“这车,是您的吧?”
我点头。
“半夜三点四十八分,从您家门口出去的,去了西南林子。早上六点回来。”
“她人在您家失踪的,您也知道的,对吧?”
“知道。”
“您没报警?”
“她带了走的东西。我以为她是回老家了。”
他没接话,走过去打开我家车的后备箱。
“我们例行检查一下。”
两把铲子,一桶泡过的草木灰,还有卷没用完的胶带,边上放着几个贴了标签的空袋子。
还有点味。
混着泥、草、塑料和一点点没洗干净的土腥味。
他回头看了我一眼:“这些干什么用的?”
“我爱种花。”我说,“花根下面的土,冬天冻得硬,不趁早松松,到春天就烂了。”
“陈静姝只是失踪,说不定过两天她自己就出来了。”
警官用笔敲了敲桌子:“那您半夜三点,开车进山干嘛?”
我看了他一眼。
“失眠。”
“失眠?”
“人老是睡不好,就想往空点的地方走走。”
“林子里冷,车里安静,坐一会儿,反而能睡着。”
警官皱了眉:“您都开车到山里了,就为了睡一觉?”
我笑了:“对,我经常这样,你们可以看看其他时候晚上的监控,我失眠就开车去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