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花芷顾晏惜的现代都市小说《苟了15年,我成为家里顶梁柱精选篇章》,由网络作家“空留”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很多朋友很喜欢《苟了15年,我成为家里顶梁柱》这部古代言情风格作品,它其实是“空留”所创作的,内容真实不注水,情感真挚不虚伪,增加了很多精彩的成分,《苟了15年,我成为家里顶梁柱》内容概括:“我身边有你们就够了,不打算再添人,你们要是看好谁就带在身边教一教,以后事情越来越多,你们要学会将事情分派出去。”也就是说小姐不收,她们四个人却是可以收的,念秋点头表示明白,反正最终还是小姐的人。......
《苟了15年,我成为家里顶梁柱精选篇章》精彩片段
“小姐,屋子收拾好了。”
花芷点点头,往后院走去。
刘江还愣着,吴大在后面推了他一把,低声催促,“还不跟上。”
刘江哎了一声,回头道了声谢,小跑着追了上去。
陈进再胆大包天也不敢到后院来作妖,抱夏先将堂屋收拾好让小姐处理事情,她又前脚打后脚的带着人去收拾其他屋子。
念秋给小姐沏了茶,安静的站立在小姐身后。
花芷也确实是渴了,就着滚烫的开水吹了吹就小口小口的喝起来,姿态说不出的好看,刘江不小心瞧见了红着脸忙又低下头去,高壮的男人看起来竟有些手足无措。
“庄子里的佃户你认得多少?”
“小的大多认得,收成的时候怕老天爷变脸,大家都会互相帮忙。”花家被抄家流放的事已经传到庄子上来了,刘江有些担心大姑娘问这些是要把田都收回来或者改变租佃方式,平时大家虽然要受陈进剥削,但他到底也不敢做得过分,他们这些佃户的日子都还过得下去。
要是没了田地,他年轻力壮能找着活做,可并不是所有人都如他这般只有一个妹妹,拖着一家老小,没了田地会活不下去的。
“平日里佃户之间可有纷争?”
刘江犹豫了一下,还是据实以告,“农忙的时候是有的,大姑娘明鉴,大家都靠着田地活命,每每到了缺水的时候大家心里都急,人可以少喝一口,田里却是缺不得,一着急难免就……”
“只有这些?”
“小吵小闹自是也有,不过小的可以担保那真的就是小矛盾,有的转头就和好了,有的只要旁人递个台阶也就能带过去,算不得纷争。”
花芷问这些并不是真的打算了解庄子上的事,这些事只要管事的了解就够了,但是刘江的回答却能让她从侧面了解几分刘江的为人,目前看来还算让她满意。
“你替花家转告大家,庄子上的事不会有变动,一切还按之前的规矩来。”顿了顿,花芷继续道:“这个之前的规矩是指花家的规矩,不是陈进的,我记得之前花家定的是三成租。”
刘江眼睛大睁,“三成?早在多年前陈进收的就是四成租,说是主家的命令,难道……好你个陈进!”
刘江恨得咬牙切齿,丰年时四成租子日子也能过,毕竟花家的田地不用再出其他赋税,可遇上灾年,四成租子交上去,一年下来吃不上一顿饱饭,可要是花家从始至终收的就是三成租……
刘江不再往下想,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去打死陈进!
他娘病的那一年正是大灾年,想尽办法凑足租子交上去后家里几乎揭不开锅,他谎称年龄去城里找活干,结果还没领到工钱就收到了娘的死讯,那时候他是怨着花家的,怨花家不心善,不像有些好心人家一样在灾年免了佃户的租子。
花芷眼里闪过一抹冷意,“但凡灾年,花家必定免租,看样子你们也不知道。”
刘江拳头紧握,呼吸又重又急,眼睛赤红着转身就往外冲去。
花芷不急不缓的声音从后传来:“把人带到外面去,召集佃户前来,他干下的事花家不背黑锅。”
刘江脚步一顿,回过身来重重的磕了三个头。
“吴大你去看着点,别让人死了。”花芷冷冷一笑,“死了一了百了,哪能让人那么痛快。”
吴大后背一凉,态度比以往更恭敬了些。
念秋重新给小姐添了茶,温声问:“小姐,要报官吗?”
“不报官。”花芷摇摇头,“多事之秋,不能再沾染上官家。”
而且花家也需要杀鸡儆猴,不能让人觉得一屋子女人就好欺负,该立的规矩都该立起来,甚至比当初花家的男人都在时还要进退有理。
报官对平民百姓来说是找倚仗,对花家来说却是示弱,花家曾经就是上品官家,竟然沦落到需要报官的地步,除了满足一众人的扭曲心理得不到任何好处,远不如在自家一亩三分地里用最有利于花家的方式解决来得好。
“可……”
“不会要他的命,活着比死难多了。”
念秋不再多说什么,她并不可怜陈进,甚至是厌恶的,但她更不希望小姐因为这样的人沾上鲜血。
一会儿后,喧闹声隐隐从前边传来,花芷翻着念秋新做出来的账本恍若未闻,其他丫鬟也都各自忙活,不受一点影响。
刘江再回来时已经是大半个时辰后了,带着一身雨水,再次拜倒在地。
花芷示意吴大把人扶起来,也不多问,只是道:“今儿天不早了,回去吧,明天早点过来,有事让你去做。”
“是。”
“你妹妹受了惊吓,你一个男人照顾起来也不方便,今晚就让她留在我这里,我会让人留意她的情况。”
“小的谢过大姑娘。”像是心里已经做好了决定,刘江并不多说什么便爽快离开了。
吴大细细的把之前的事说出来,看出来大姑娘想用刘江,口舌大多花在他身上。
花芷微微点头,“那些莫须有的怨恨不会落到花家头上就行了,你说刘江把陈进三父子都带出去了?”
“是。”
花芷已经知道了陈家人这些年都干了些什么事,自然不会同情他们,敲敲桌子,道出了那一家子的决定,“分三亩田给他们,让他们一年交四成租,不论丰年灾年。”
一家老小八口人却只得三亩田,还要交掉四成租子,花芷摆明了是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可屋里众人却只觉得痛快,那样的白眼狼,就该这么治。
而且这庄子上可都是曾经被他们欺负过的人家,打落水狗谁不会,天天处在这样的环境下日子过得会有多艰难可想而知。
晚饭后,花芷对收拾碗碟的拂冬道:“晚上不用过来侍候了,去陪刘娟说说话,晚上多留意她的情况。”
“是。”
念秋递上漱口水轻声道,“婢子觉得刘娟挺不错,小姐可有心收她到身边侍候?”
“我身边有你们就够了,不打算再添人,你们要是看好谁就带在身边教一教,以后事情越来越多,你们要学会将事情分派出去。”
也就是说小姐不收,她们四个人却是可以收的,念秋点头表示明白,反正最终还是小姐的人。
苏嬷嬷一路将大姑娘送到院门口才返回。
老夫人怔怔的看着帐顶,声音听不出情绪,“看出什么来了?”
苏嬷嬷过去边往老夫人身后垫了个靠垫让她舒服些,边轻声道:“大姑娘身上有一股很淡的药味,一开始奴婢还以为是在这屋里染上的,可如果只是染上,走出门被风一带就得淡了,但是奴婢闻着大姑娘身上的药味一直都是有的,她身边侍候的人动作间也小心翼翼得过了头,奴婢也不知道看得准不准,不如派人往庄子上去一趟?”
老夫人沉默片刻,摇头否决:“她有心瞒着我,瞒着家里所有人便是不想让我们担心,依了她去,别做那些个小动作,作坊是她一手操办起来的,她刚回来我们就派人去她心里得怎么想?和徐管家说一声,没有芷儿的吩咐任何人都不得往庄子上去,你也盯着些,别让那些个脑子里拎不清的去做那膈应人的事。”
“是。”
老夫人长长的叹了口气,看着精神好像更差了些,苏嬷嬷心里一紧,忙端着参茶递到老夫人嘴边,“您多喝几口。”
“是得多喝几口养着这身体,花家现在怕是一场丧事都办不起了。”
“老夫人……”
老夫人摇摇头不再说话,她的身体她自个儿知道,天天药当饭吃也没有见好多少,年岁到了就这样,平日里身体再好也经不起病,病一场就是和阎王爷打一次交道,只盼着生死簿上暂时还没有她的名字。
花芷刚跨过月亮门就被一声长姐叫得顿住了脚步,脸上不自觉的就带了笑。
花柏林跑过来抓住长姐的手臂,眼神晶亮,高兴劲儿都从身上满溢出来了。
“长姐,你可算回来了。”
“出去的时候我也没想到会在庄子上呆这么久,是长姐的错。”
“长姐哪有错,就是长姐不在心里总是不安稳。”花柏林看着瘦了的姐姐心里酸酸涩涩的难受,要不是为了养活花家这许多人,长姐一个闺阁女子哪里需要去外边奔波。
花芷拍拍他的胸口,带着他往里走,“娘可还好?”
“还好,我每日都会多抽时间来陪她。”扫了眼周围,花柏林低声道:“二婶和三婶常去娘屋里,话里话外的都不离她们出的那些银子,就像贪了她们的一样,想让长姐你回来交代一声,娘也是恼了,说她凑一凑把银子退给她们,后来还是祖母派了苏嬷嬷来训斥了她们一顿她们才消停了。”
花芷难以想像娘恼了是个什么样子,长这么大她都没见过那个水做的女人发脾气,也有些意外她会这般维护自己。
那个在娘家被宠着,嫁到婆家也被丈夫护着的女人一直都是天真的,虽然爱哭神情间却不见愁容,父亲更从不曾放纵妾室欺到她面前去,在柏林没有出生前甚至都不许妾室带两个庶子到正妻面前耀武扬威,他相信自己能有嫡子,提都不曾提过要把庶子交由正妻抚养。
这些林林总总的事情无一不说明父亲乐于维护她的天真,有过许女士那样的母亲,她也无比乐意有一个天真的娘亲,并且倾力相护。
“长姐你别为那些不识好歹的人……”
花芷停下脚步抬眼一瞥,花柏林硬生生把后面的话吞了回去。
“知道为什么女人会被称为长舌妇吗?因为她们总是喜欢在背后道人是非,张三家明明只碎了一只碗,传来传去就成了张三把自己家给砸了,李家娘子不过是高兴滴了两滴泪,传到别人嘴里就成了她偷人被她男人打了,不止文人的笔,语言亦可成为利器。”
花芷眼神扫过不远处的几个院子,探头探脑的人藏得并不严实,“如果你的心里只装得下这些小是小非,我如何还能指望你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庇护花家!”
长姐是真的生气了!很久很久没见过姐姐生气的花柏林心里有些慌,下意识的就抓紧了长姐的手臂,生怕被甩开,“长姐,我错了,我错了,你别生气,我以后再不这样了,长姐,你原谅我这一次。”
“我原谅不原谅你不重要。”花芷抬手按在花柏林的胸膛上,“重要的是这里是不是有丘壑万千,念秋。”
“婢子在。”
“去找徐管家,让他租也好借也好去弄匹马来,安排几个人跟着柏林去庄子上。”
“长姐!”花柏林急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别赶我走,长姐,长姐……”
花芷当然是心疼的,可她面上依旧不动声色,“庄子上有不少地方适合跑马,给你三天时间去把心里那口郁气发泄出来,三天后,我要看到一个疏朗精神的花柏林。”
花柏林面上犹有惊惶,“长姐不是要赶我走?”
“你的家在这里,只要有长姐在一天就没人能赶你走。”花芷神情略缓,理了理他的衣襟,道:“不要给自己那么大压力,花家是大不如前,可天塌不下来,就算真塌下来了也有个高的给你顶着,家里这些事长姐都能解决,男人的世界在外面,在朝堂上,什么时候你能在那一方天地里有了立足之地,那才是真正帮上了长姐的忙。”
“……是,柏林知错。”
“去吧。”
花柏林不敢忤逆,低头离开。
“地上有圣人言?”
下意识的抬头挺胸,绷着一口气走到了月亮门花柏林才敢回头,看着长姐瘦削的背影鼻子酸得厉害。
上一次被长姐教训还是两年前,他不想念书,装病向先生告假,和对门林家的小子出去疯玩了一天,回家就被长姐派人押着回了房,整整五天时间在床上躺着不许动弹,吃的是清粥小菜,每天一碗浓熬的黄莲水强灌进嘴里,让他当足了病人,也是从那以后再不敢说谎。
花柏林抹了下眼睛,心里后悔得不得了,他怎么能忘了长姐连身边的丫鬟都从不许多嘴,他却说了那么难听的话,是他让长姐失望了。
再不会有下次了,花柏林在心里发誓,他会长成长姐希望的样子,再不让她失望。
比起攻击力太低的钗子,当然是刀更好,到底还是疏于锻炼,她的目标原本是脖子上的大动脉,差了一寸。
男人捂着流血不止的脖子怒不可遏,一把拔了钗子看了一眼后扔在地上,怒极而笑,“花家教的好女儿,不错,够胆!”
到了这会他哪还会不知道,她们主仆从屋里亮灯再从屋里走出来是设计好的,他竟然阴沟里翻了船。
“你以为就凭这点手段能逃得了?”男人满脸戾气,一步步朝花芷走近。
花芷一步步后退,引着人到了院子里。
没看到男人正面的时候她就猜男人受了伤,果然如此。
雨水会妨碍她的视线,可雨水更会让男人流血的速度加快,只要她拖久一点,等他力有不逮的时候就叫上三个护院帮忙,未必就不能耗死他。
可在那之前,她得保证自己活着。
男人快速攻了上来,她不敢正面和他对上,更不敢接下他的攻击。
她接不住。
得想办法把对方手里的刀弄掉,她曾经学的都是近身攻击,得近身才能用上,但是她力气弱,一次攻击就是极限,还是在自己付出代价的情况下。
然而对方显然是不准备给她多活片刻的机会,她退得再快也不如对方的攻击快,匕首每一次攻过来都带着索命的意味。
花芷每一次接招都得拼尽全力,很快就呼吸沉重起来。
这具身体从来没有接受过训练,力气不足,手脚也跟不上脑子的指令,在匕首划破了她手臂后,她一发狠,拼着再次受伤主动出手攻到他面门,在对方下意识的用匕首招架的时候,另一只手上藏着的银钗用尽全力狠狠刺入男人腰上的伤口,男人顿时惨叫出声。
这还没完,花芷突然撤回之前的攻击,刀也直直插入对方伤口,并用力一旋转,同时因为没有阻挡,男人的匕首也落到了她肩上,要不是她反应快移开了些许,这匕首会插在她喉咙上。
就算这样,退走时她还记得把自己的刀抽出来,对方的匕首却留在了她身上,男人的手里终于没了武器。
她从来都是对自己狠得下心的,趁着男人还没缓过来,她撩起衣摆揉成一团塞进嘴里,握着匕首用力抽出来,血花四溅。
明明痛得全身都在发抖,这痛却像是影响不到她,她一手刀一手匕首朝着男人主动出击,男人就地滚了两滚,快速站了起来,看着花芷的目光狠得像是要吃了他。
花芷一刻不停的继续攻击,她不能停下来,她怕一停下来,她就会倒下。
男人弯下身体,如同一柄弓一般蓄势待发,花芷知道自己还是小看了男人,小看了人的韧性,或许,今天她得交代在这里了。
可就算死,她也要让对方也付出代价,只要再给他重重一击,吴大他们就能对付得了他了。
抱夏她们本就是护主的性子,再有今天这救命的恩情,以后她们定会护好柏林,她现在能顾及到的,也就是柏林了。
就是……对不起祖父了。
抱着必死的决心,花芷的速度又快了两分,可力量的悬殊还是让她被狠狠甩了出去。
但是就算这样,她也抓着刀和匕首没有放手。
男人残忍的咧开嘴角往花芷走去,看对方想站起身却爬不起来的样子更是如同吃了助兴药一般兴奋。
“小姐!”
丫鬟们哭着就要往院子里冲,吴大几人挡在前头把她们推回去,对看一眼,随手抓起能作为武器的棍子转头往院子里走去。
他们吃的是花家饭,作为护院,便是心里害怕也没有花家小姐在前头拼命,他们躲在身后等人保护的道理。
总归,如果他们死在这里了,花家不会亏待了家中老小,要是花家小姐死在这他们却好好的,他们无法想像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
做好了必死准备的三人心里好像也有了底气,加快脚步冲上去,想要把歹人拦住。
可比他们更快的,是破空而来的箭矢。
箭头射穿离花芷只剩三步之遥的歹人,强横的力量让歹人连连后退数步之后坐倒在地。
一支穿着雨衣戴着雨帽,脸上覆着黑巾的队伍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院子里,领头的男人手里拿着一张弓,显然之前那支箭是他射出来的。
歹人的脸色剧变,爬起来就要跑,一根长鞭如有生命一般朝着他卷过去,将人卷住然后狠狠的砸在地上,男人惨叫出声,只觉得原本就扎在他伤口上的那根钗子完全钉进了他身体里。
吴大三人趁着这个机会已经来到花芷身边,将她团团围住,警惕的看着突如其来的这一行人。
抱夏等人更是什么都顾不上了,想要冲破黑衣人的封锁到小姐身边去,她们现在心里就只有一个想法,就算死,她们也要死在小姐前头!
黑衣人没有得到命令,自然不会放人过去,不用多余的动作,只需手一伸便让她们无计可施。
抱夏重重的跪了下去不断磕头,“请让我们过去,求求你们。”
其他几个丫鬟跟着她一起,磕头的声音连雨水声都遮不住。
黑衣人却只是沉默,一动不动。
头领丢了弓往花芷走过去,吴大三人想拦,被他一人一脚踢开,看向勉强坐起来的女人。
湿淋淋的头发搭在身上,中衣已经被血水染红,脸颊白成一色,明明已经是强弩之末,拿着匕首的手都在发抖,却依旧持刀横于胸前,他相信只要自己有一点点异动她都会拼死一搏。
于是他并不走近,从怀里拿出两个瓷瓶放到地上,不发一言的带着所有人退得干干净净。
抱夏连跑带爬的扑过来,眼泪和着雨水一起往下流,和念秋一人一边把人扶起来往屋里走。
拂冬坐在地上几次都没起得来,刘香连忙上前扶了一把。
“去厨房,扶我去厨房。”拂冬声音哽咽,“其他人先去换身干衣裳,一会小姐那里需要人侍候。”
“是。”
抱夏和念秋一边哭一边给小姐换衣服,看着那三处血淋淋的伤口,眼泪流得更急了。
看了眼天色,她不再废话,抓紧缰绳打马离开,不能再耽搁了,在城门关闭之前还得赶回来。
花柏林追出去几步,手紧紧握成拳,心里全是对长姐的担心,平时连去趟胭脂铺子都不愿意的姐姐真的可以追上父亲他们吗?
大庆国民风不算开放,大户人家的姑娘也有会骑马的,可在路上打马飞奔的姑娘从没有过。
路边一辆马车停下,马夫打起帘子,马车上大步下来一个个子极高长相俊俏的男人,听着‘哒哒哒’疾驰的马蹄声他下意识的侧头,露出右脸颊上一条从耳畔到嘴角的疤痕,可这道疤痕落在他脸上却并不难看,反倒让他过于俊俏的长相多了几分男人味。
看清了骑马的人后他挑了挑眉。
“主子,可要去寻摸此人身份?”
“京中治安不归我管。”看那女子转上正街前便降了速度,男人便知道这是个心里有数的人,不会让人寻着错处。
城中主街道人来车往,花芷心想再着急也得夹紧马腹控制速度,能在这条路上飞奔的只有战马,其他人不管是王公还是权贵都没有特权,更不用说她一个刚刚才被抄家的花家女眷。
耐着性子被人看了一眼又一眼的终于出了城,花芷打马飞奔。
如果是真正的大家小姐出了门自然是害怕的,但她内里早在十五年前装着的就是个来自异世界的成年灵魂,虽然这些年一门心思做个大家闺秀,可她也不止是做做女红学学琴棋书画,各类杂书没少看,地理志凡是市面上有的都翻遍了,就连大庆国的地域图也从祖父那里看过许多回,知道要去往北地有几条路,但流放犯人只会走官道,顺着这条路走就能追上。
疾驰了大概两刻钟,花芷就看到了前边乌泱泱的一群人,穿着中衣的犯人和穿着统一服饰的官差一目了然。
大庆朝开国太祖皇帝本是平民出身,因为前朝压迫太过才揭竿而起,后来定下的诸般律法也远不如前朝严苛,最得人心的便是划去了诛连九族这一条,一旦有官员犯事,受牵连的只得官员本身一族,且罪不及出嫁女。
就比如花家这次一起被流放的就只有花姓嫡支和旁系三支,一为花屹正亲弟,一为庶弟,一为堂弟,四家加起来共五十四人被流放,另有一些忠仆主动跟随。
走得近了,看到祖父等人皆上着手铐脚镣,花芷心里难受得不行,她那个平时衣服有了点折痕都要立刻换了的祖父何时受过这种屈辱。
马蹄声也让前边的人注意过来,领头的差爷扬手让队伍停下,打马上前,“来者何人。”
官差这也是装迷糊,其实早在看到她身上和马背上的包袱就明白了对方是什么人,一般这种时候官差都是有油水可捞的,哪家的家人不希望犯人在路上能得个照顾,别说抄家,烂船还有三千钉呐,更何况是花家这样的百年世家。
花芷下马福了福身,取下一个包袱送上前,“民女来自花家,差爷一路辛苦,一点吃食给诸位解解乏。”
官爷拿在手里捏了捏,满意的点头,“那我就笑纳了,给你一炷香时间,长话短说。”
“民女谢过。”
花芷牵着马来到花家人面前,花家众人也都看着她,他们都盼着家中来人,却谁都没想到来的会是这个平时并不打眼的长房长孙女。
花父花平宇轻咳一声松了松嗓子,“芷儿,你怎么来了。”
“总要有人来。”花芷把包袱一一递过去,嫡支这边被流放的一共十人,在给四叔的时候抓着他的手抓了下包袱的某个地方,四叔会意的点头。
十五年,足够她摸透家里人的性格,父亲和三叔都随祖父,是典型的文人性格,二叔因为是庶子,既不能入仕本身也不是多出色的人,表现向来平平,就算心里有些计较也是在祖父允许的范围内。
只有四叔是个异类,可要论聪明机智父亲和三叔都不如他,到了北地那边,花芷最指望的就是他。
“那边冷,我把护膝护腕都带着了,厚衣服也都带了一身,娘和二婶三婶赶着做的,过了水就没那么暖和了,就穿一穿,别急着洗。”
花家没有蠢人,都明白过来,点头应下。
“太后保下了我们,家里其他人都没事,不过老宅不能住了,我们搬去了城南的宅子。”花芷看了不远处的官差一眼,压低声音问,“祖父,我想知道您是因什么事获罪。”
“芷儿,朝堂上的事你别胡乱打听……”
“芷儿想知道我便告知于你。”花屹正打断长子的话,同样低声道:“皇上迟迟不立太子,两王相争殃及池鱼,我没忍住多说了几句撞在了风口上引得皇上震怒,就是如此而已。”
花芷松了口气,“无碍,祖父您只是被迁怒,过了时间就有挽回的机会,到了那边银钱该用的地方就用,不用担心不够,我会赚到钱,但是人一定要保重,祖父,您得答应我。”
明明是一辈子最狼狈的时候,花屹正却笑了,“祖父的眼光从来没有差过,是与不是?”
花芷鼻子一酸红了眼眶,家里这么多兄弟姐妹,祖父独独将她从小带在身边亲自教导,手把手的教自己写字,琴棋书画亲自指点,她自认一直以来都把自己藏得很好,没有露出一点狐狸尾巴,不懂祖父为什么对她另眼相待。
现在她明白了,她表现得再像个孩子,可一个成人的灵魂是无法真正变成孩子的思维的,该怕的时候她没有怕,该惊的时候她没有惊,该喜的时候她又没有喜,睿智的祖父怎么会看不出来她的不同。
“祖父,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花屹正拍拍她的肩,“照顾好家里人,你祖母怕是不好受。”
“我知道,您放心。”
看了眼旁边和他隔着距离的几家人,花屹正叹了口气,“那几家的人能帮扶一把就帮扶一把吧,总归是受了我的连累。”
“是。”
花屹正踱开了步子,不再多说。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