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推门进去时,屋内气氛正热腾,唱歌的,打台球的,玩牌的一应俱全。
江鹿扫一眼过去,很快就定格在坐在牌桌前的男人。
他神情自若地扣着牌。
相较其他三人的不安和纠结,他似乎淡定得很,手背抵着下颌,长腿闲闲地搭着。
他修长的指尖在桌上敲了敲时,旁边一个穿着清凉的女郎,立刻知趣地拿起倒好的酒杯,递到男人唇侧:“容总,请。”
包厢内还有几个容氏的高层员工,都认识江鹿,笑问:“这不是,江主管吗?”
“大家好呀。”
江鹿大大方方地打招呼,脚步生花地走到容迟渊身边,“我来找容总有点事,你们先玩。”
大家便知趣地笑笑,有几个老员工在交头接耳着什么,几人都心怀不轨地笑出了声。
江鹿走到男人身边,给自己端了把椅子坐下,漂亮细长的腿,故意贴近着他的西裤。
容迟渊却没给她一个余光,只平静出了张牌,便让场上其他三人大惊失色。
江鹿淡淡抬起手腕,指尖触碰到他的衬衫袖子。
贴心地一点点替他卷起,一直卷到手肘的位置,露出男人不菲的腕表。
她的举动,颇有几分讨好示弱的意味。
容迟渊却淡淡蹙眉,沉声对身边女郎说:“放下来。”
女郎柔柔地应了声,瞪一眼江鹿,又将容迟渊的袖口挽了下来。
江鹿坐在那,便是有些尴尬,但她不在意地笑笑。
见他没有接受她的讨好,江鹿也不装了,便直入主题问:“容总,您在生什么气?是柳桃洒坏了你的重要文件,还是茶不好喝?”
他不答,只微不可察地蹙了下眉。
“心里实在有气,您就往我身上撒。”
江鹿语气温和地劝道,“您看,柳小姐金枝玉叶的,哪经得起您那么惩罚?一百杯茶,杯口还那么小,哪怕是专业的人,也不可能不漏一滴出来,对不对?”
男人漆黑的眸子过于平静,隔绝了一切想要试探他想法的意图。
他骨节突出的手指,随意甩下最后一张牌,又示意女郎给她倒酒。
女郎柔声在他耳侧道:“容总,酒没了,我去再给您拿一瓶来?”
他转动着腕间矜贵的表,神情疏淡而寒凉:“顺便把保安叫来。”
“……”
江鹿笑容微僵,十指慢慢蜷成拳。
女郎便明白了他的意思,高兴地应了声,转身出门。
江鹿也知趣,捋直了裙摆起身,挽起自己的西服外套,不卑不亢地抿了口气:
“既然容总在兴头上,没心思听我说话,我就先不打扰您雅兴了。等您什么时候有心情见我了,我随时恭候。”
她说罢,又跟场上的宾客道了声歉,转身离开包厢。
江鹿站在走廊里等着,眼看着那女郎进进出出,推进去一波又一波的酒,再将各类空瓶收拾出来。
腿站得酸痛了,江鹿便将高跟鞋摘下来提在手里,抱着胳膊,继续靠在门边等待。
就这样不知等了多久,娱乐局终于散了。
几个醉的不省人事的宾客,互相扶持着走出来。
江鹿仿佛看到曙光般,慢慢站起身,却因为站得过久,双腿一时没吃上劲,差点摔了跤。
“江主管,你怎么还没走?还等容总呢?”
容氏那几个老干部还算清醒,看着她的眼神有几分同情。
江鹿微笑:“容总还在里面喝吗?”
“把我们都赶出来了,只留那美女一人在里面,我走的时候,看容总带着那女人进了休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