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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整作品阅读情花蛊:夫人她拒嫁世子

鱼音袅鸟 著

现代都市连载

现代言情《情花蛊:夫人她拒嫁世子》,由网络作家“鱼音袅鸟”所著,男女主角分别是顾珩姜臻,纯净无弹窗版故事内容,跟随小编一起来阅读吧!详情介绍:大哥,我那日说要娶你做媳妇,我大哥可生气了,说再提娶你当媳妇的事,他就,就要把你杀了。”姜臻一愣,说道:“你大哥定是唬你的,既然他不高兴,以后这种话莫在他面前说了。”姜琛皱着小脸:“我大哥以前上战场杀过敌,据说割下来的脑袋能堆成一座山,你莫不当一回事。可是臻姐姐,我想和你玩嘛,我还想吃你做的点心了。”小家伙说着说着,咽了下口水。姜臻不......

主角:顾珩姜臻   更新:2024-07-30 18:1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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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整作品阅读情花蛊:夫人她拒嫁世子》精彩片段


姜臻答道:“那香中有远志、小茉莉花、柏子仁、桂枝还有白芍,这五味晾干后打成细粉,然后做成了香篆。老祖宗,臻儿明日再给您拿些过来。”

老太太拍了拍她的手:“有心了。”

杨嬷嬷补充道:“可不是,姑娘你不知道,你那日做的花糕,老夫人极其喜欢,往日里吃糕点,吃上一块就不吃了,说是不易克化,那日啊我瞧着老夫人吃了好几块呢。”

杨嬷嬷对姜臻的印象不错,每次姜臻来请安,也都对她这个嬷嬷毕恭毕敬的。

这女郎瞧着娇滴滴的,可没想到能下厨,能调香,举止做派丝毫不逊色上京的大家闺秀,着实不错,就是可惜了,身世太差了。

“就连琛儿那个皮猴子,嘴巴一向很刁,那日竟是把小肚皮吃得圆鼓鼓的,后来怕他积食,才不许他吃的。”

“前儿几日,长公主的侍女玲珑也说呢,长公主一向不喜甜食,吃了你做的点心,竟也是觉得不错。我的儿,你这做事可是周全,每房都记着。”老夫人也是连连称赞道。

姜臻不敢往顾珩的方向瞧一眼,直觉感到他正若有所思地瞧着她,那眼神冷冷的,没有一丝温度,不由得头皮一紧。

“祖母,好几日没来看您了,您想姝儿了吗?”远远的,又听见姜姝的声音传来。

一片衣角消失在门的拐角,见人多了,顾珩从后门出去了。

老太太倒是没注意,听到姜姝的声音,脸上的笑容更甚:“你这丫头,还记得你祖母呢,我还当你忘了。”

姜姝也是有七日没来请安了。

老太太瞧姜姝的样子,顿时拉下了脸:“你这丫头怎么回事?这几日不见,怎的还瘦了?”

原先包子似的脸蛋,今日看起来瘦削了不少。

姜姝听老太太一说,眼神却亮了不少,看来她这几日功夫没白费。

原来,花朝宴结束后,姜姝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暗地里下决心要减肥,她喜欢那种弱柳扶风的姿态,自己身形倒是窈窕,就是…壮了点,还有,肤色不够白,不是那种晶莹剔透的白。

因此,她这几日瞒着顾章华,晚上也不吃饭,没想到,整整七日,还真是瘦了,姜姝心里美滋滋的。

老夫人心疼地捏了捏她的小脸,又有些生气:“底下丫头没伺候好你,还是怎的,瞧这小脸,蜡黄蜡黄的……”

姜姝:……

她瞥了一眼坐在月牙凳上的姜臻,这么一瞧,便气不打一处来。

听闻她这个堂姐病了七八天,此刻看来比之前更添了几分楚楚风姿,肌肤更是莹润洁白,透着光似的,怎的自己饿几顿就是蜡黄蜡黄的?

姜姝气得想抓头,更想将姜臻那张脸给抓花。

姜臻不看姜姝,也感受到了那份敌意,此刻更是眼观鼻鼻观心,生怕多说一句话,就会惹火上身,便向老夫人和杨嬷嬷告退了。

刚走出慈安堂不远,花树掩映下,一道声音传了出来:“仙女姐姐!是你!”

姜臻定睛一瞧,一穿戴锦衣华服的男童正趴在一石墩上,胖手托着自己的下巴,眼睛忽闪忽闪的,不是那顾琛又是谁?

男童玉雪可爱,饶是不喜爱孩子的姜臻也忍不住笑了。

见仙女姐姐笑了,男童更是开心,他亲亲热热地跑了过来,“我叫顾琛。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姜臻。”

“臻姐姐。”顾琛围着姜臻转了一圈,又拉着她的手:“那日你落水后,我可担心了,几次说要去探望你,我大哥不许,还把我揪到皇宫里去,我今日才回家的。”顾琛一股脑儿地向姜臻抱怨。

姜臻心想,你大哥生怕我把你勾引了去,哪能让你来探望我呢。

她看向顾琛:“小公子,我没事,既然大公子不让你来探望,自有他的道理,你听他的就是了。”

顾琛满脸不高兴:“哼!他管的太宽了,我说我不想去宫里,宫里那些小皇子小公主们没什么意思,他们都没你漂亮,他不让我跟你玩,分明就是嫉妒我。”

姜臻被他的童言童语逗笑了,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顾琛说着说着,又突然“啊”了一声,想起了什么似的,左右看了看,拉着姜臻,要她低头。

姜臻配合她,屈了屈膝盖,顾琛在她耳边说道:“你可要小心我大哥,我那日说要娶你做媳妇,我大哥可生气了,说再提娶你当媳妇的事,他就,就要把你杀了。”

姜臻一愣,说道:“你大哥定是唬你的,既然他不高兴,以后这种话莫在他面前说了。”

姜琛皱着小脸:“我大哥以前上战场杀过敌,据说割下来的脑袋能堆成一座山,你莫不当一回事。可是臻姐姐,我想和你玩嘛,我还想吃你做的点心了。”

小家伙说着说着,咽了下口水。

姜臻不禁好笑,也在他耳朵边嘀咕道:“这有什么难的,咱做了朋友,你就能来和我玩,不一定要当媳妇。改天你来我的菡萏院,我给你做。”

这下把顾琛哄好了,说了句“一言为定”就蹦蹦跳跳地走了。

姜臻看着他活泼的背影走远,松了一口气,也返身回菡萏院了。

她打算趁着这几日,琢磨着研制新香。

这天,日头已西斜,红霞布满苍穹,缕缕霞光透过雕花小窗撒入菡萏院的前堂,点点碎金洒在那坐在窗前忙碌的女子身上。

姜臻腿上盖上一条湖蓝色的薄毯,一手正拿着一迷你袖珍的小勺子,往一瓶子里挖了一小点膏脂,凑近鼻端轻轻嗅着。

“金钏儿,含珠儿,你们来。”

姜臻又举着那一小勺膏脂放在金钏儿和含珠儿鼻端:“怎么样?好闻吗?”

金钏儿细细绣着:“这味道像是兰花,淡淡的,又有几分桃子的清香,真是好闻……”

含珠儿也不断地点头,“小姐,这种香的味道好闻极了,您拿这个给锦绣居的姑奶奶,她肯定满意。”

姜臻点了点头,她研制这香,可不就是为了“孝敬”顾章华么。

“这香的名字就叫淡兰香,我把这种香都融进了这香脂膏里,你们一人一盒先用。”

金钏儿和含珠儿眉开眼笑。


说完,又咯咯地笑了起来。

姜臻也不知道这个所谓的堂妹,对她哪来的这么大敌意。

闻言,她也只是笑了笑,对姜姝笑道:“妹妹说的是,技多不压身。”

姜姝本来想看她恼羞成怒的,哪知她如此轻描淡写,顿觉一拳打在棉花上,气恼更甚,咬牙不再说话。

顾章华看了看自己女儿那气呼呼的脸蛋,暗自摇了摇头。

这女儿,真的是沉不住气。

又看了看立在眼前的姜臻,一时心绪复杂。

姜臻处事非常周全圆融,给每人的礼物都准备到了。

给三房夫人准备的是来自滇地的滇绣。滇绣以浓艳为主,色彩绚丽,五彩斑斓,极具大开大合之美感。

饶是看惯了好东西的二位夫人,也忍不住赞叹一声。

大房夫人是长公主,自镇国公殁了后,便一直深藏简出,非重大场合,一般不出来,但姜臻也没忘准备长公主的那份礼物。

给姐妹们准备的则是“玫瑰膏子”,并说道:“姐姐、妹妹,这玫瑰膏子是我亲自用胭脂汁和玫瑰花露调配在一起的,膏状似水又似乳,每日取一点涂在脸颊和双唇即可。”

顾玥笑道:“看妹妹的容颜,就知道此膏定是极不错的,等我用完了,就向你讨去。”

姜臻也笑道:“那妹妹是求之不得了。”

姜姝本看不上这玫瑰膏子,上京城什么样的膏子她没用过?

那有名的蓝玉斋的胭脂,一盒比一支金簪的价格还高,她想要,娘亲就能给她买。

她还能看上姜臻自己做的膏?

但看姜臻唇颊鲜妍,鼻腔哼了两声,略带嫌弃似地接过了玫瑰膏子。

二老爷和三老爷一早就上值去了,家里的公子上学的上学,当值的当值,因此也都不在。

姜臻给他们准备的两座木雕摆件,给三位公子送的则是木雕笔山,寓意都极好。

这一番礼物送下来,众人暗自都觉得姜臻是个极妥帖的人,初次印象很是不错。

这厢礼物刚发完,就见丫鬟青烟兴冲冲地跑进来。

“老祖宗,大公子回来啦!大公子回来啦!”

青烟一向稳重,见她如此冒失的样子,老祖宗正想训斥几句,乍一听这话,银月般的脸上现出了惊喜的笑容:“当真?!”

众人也都高兴起来。

顾章华忙从老夫人身边站起,坐到了右首下边的座位上。

姜臻心里暗忖,丫鬟口中的大公子,定是这国公府的世子顾珩了。

还没回过神,便见一道颀长的身影从她身边掠过,还未细看,姜臻就被后面的两个身影吸引了目光。

一个稳重,一个清俊,正是二房和三房的公子。

老祖宗忙问道:“珣哥儿和珽哥儿也提前回了?”

顾珣忙答道:“知道大哥今天要回,所以我提前下了值,左右也没啥事,三弟也告了假。”

老祖宗点了点头,突然又拉下脸看向立在跟前消失了近俩月的孙子。

只见她拿起放在侧边的拐杖,直挺挺地站起来,佯作要打他的样子,被立在一边的杨嬷嬷拉住了。

“你这个猴儿,你还知道回来!不声不响的,两个多月都没消息!”

说着说着,老祖宗眼眶微红。

站在姜臻的方向,只能看到顾家大公子的背影。

顾珩身量很高,肩背宽阔,腰上系着宽宽的腰带,勾勒出了挺拔的腰线,哪怕只是一个背影,姜臻也感受到了一股压迫感。

只见顾珩忙上前安抚她老人家,哄道:“害老祖宗担心了,是孙儿不好,您罚我。”

说完,将老祖宗搂在胸前。

那老祖宗竟然像个小女孩似的,还锤了顾珩几下。

姜臻目瞪口呆,有些想笑,大伙倒是见怪不怪了。

二公子、三公子落座后,也看到了姜臻,姜臻忙屈膝点头。

老夫人笑道:“今日也巧,你姑母家的侄女姜臻也来上京了,刚好认识认识。”

姜臻忙将含笑的眸光从顾珽和顾珣身上收回,移到刚坐到老夫人旁边的年轻男子身上。

还未来得及细看,便微微躬身:“见过大公子。”

说完缓缓抬起头。

这一看,姜臻便愣住了。

只见他乌发束在峨冠之中,眼儿微吊,带着不羁的风流,着一身下摆宽大的锦缎华服,衣袖飘摇,有着说不出的蕴藉从容。

朗朗如天上月,英逸如山间松,一双眼湛如天河寒星,此人风姿当真是无双,世间难寻一二。

顾珩从丫鬟手里接过茶,慢慢饮了一口,这才看她,一双眼眸半眯未眯。

姜臻见半天没回话,心里有些纳闷。

就连老夫人都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待要侧过头看这个孙儿。

就听见顾珩的声音传来,“哦?是府里新来的表妹?不必客气。”

一句话说得浑然的漫不经心。

听到“表妹”二字,姜姝则脸色微变,自己才是表哥正儿八经的表妹,这个姜臻,算哪门子的表妹?

姜姝的眼睛都有点红,看了看大表哥,又恨恨看了姜臻几眼。

乍眼看过去,顾珩的嘴角微微上翘,还以为是真的在笑,然而敏锐如姜臻,却发现挂在嘴角的并不是笑容,而是一抹慵懒的、似有若无的讥诮。

她不由得要再看,就发现那抹嘲弄的笑消失了,眼神清冷,似乎带着几分鄙夷和嘲弄?

姜臻的心不由得跳了几下,捏了捏手中的巾帕。

这可奇了。

姜臻从小到大,嫌弃她的同龄闺秀不少,不喜欢她的正经官夫人也很多,可年轻的公子哥嫌弃她的,还真没有。

要么大胆轻浮地盯着她看个不停;

要么含羞脸红地嘟囔着说不出话;

要么胆小守礼地左顾右盼不敢吱声;

但冷眼嘲弄她……是什么意思?

姜臻收回了视线,眼观鼻,鼻观心地站一边。

见打完招呼,老夫人便道:“玥儿,带着妹妹们去抱厦玩去吧。”

姜臻巴不得赶紧离开,她转身跟着顾玥和姜姝往外走去。

老夫人依旧在和自己最爱的长孙说话,殷殷叮嘱的声音传来:“一会去看看你娘……”

姜臻还未走出堂间,感到一道视线停在自己的身上,顿时感觉如芒在背,汗毛直立。

小说《情花蛊:夫人她拒嫁世子》试读结束,继续阅读请看下面!!!



黑暗中的男人沉默了一会,开口道:“帮我解毒,我就放你和你的侍女离开。”

姜臻怒从心头起:“阁下现在自身难保,又何来威胁我?”

那男人低低地笑了,声音却冷如寒霜,“箭矢上抹了秘药,没有我的解药,不到两个时辰,你和你的婢女都得死。哪怕你带了随从,我要解决他们也并不是难事。”

姜臻在分析他话里的真假,但这个人身上的肃杀之气太盛,不知怎的,她不敢冒险。

“你想要我怎么做?”权衡了一番后,姜臻问道。

片刻,黑暗中那人的声音缓缓传来,声音不大,却似在她的头顶响了个焦雷,将她炸的目瞪口呆。

过了好半晌,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说什么?”她的声音极轻,尤是不可置信般地发问。

男子又重复了一遍,声音里也夹杂着些许尴尬。

“你……无耻!”姜臻手扶在她的伤口处,怒极气极,胸口剧烈起伏。

“这的确为难姑娘了,但姑娘放心,你戴着帷帽,我也看不清你的样子。这件事过后,我们也不会再见,此事只有你知我知。”那道声音顿了顿,“姑娘你的清誉并不会受影响,而且……你并无选择。”

男人的话软硬兼施,姜臻已气得浑身发抖。

原来,这男人中了南越人的情花蛊毒。

作为土生土长的滇地人,姜臻也知晓南越国崇尚巫蛊之术。

南越国面积狭小,不成气候,大渝朝从未将这个蛮夷小国放在心上。

南越人多会使蛊,巫蛊之术盛行,作为土生土长的滇地人,姜臻多少也有所耳闻。

但这个情花蛊毒她却是第一次听闻。

想起那个男人刚说的解毒之法,姜臻再次被激怒得脸色涨红。

原来,中了情花蛊毒后,此毒会混在男子的元阳之中,体弱之人瞬间会陷入昏迷之中,体健之人则能保持意识清醒。但若不及早祛毒,等到毒素遍布全身,则迟早会陷入昏迷之中,届时药石枉然。

很显然,这个男人体质强健,在中毒的情况下还能出手甩袖箭。

很显然,若不及时祛除元阳中的毒素,这个强健的男人也会有生命之危。

姜臻自然不知道这些,她只知道,她要……用手给这个男人解毒,让他泄出有毒的元精!

而且很可能不止一次!

这对一个未出阁的少女来说,简直是耸人听闻,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这让她今后如何嫁人?!

姜臻已是面如土色。

“姑娘,留给你的时间不多了,只有等毒素除尽了,我才能给你和你的婢女解毒。”山洞里光线昏暗,男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都能射出袖箭,为何不自己……”姜臻愤恨问道。

“射出袖箭也仅是须臾之间,而解毒却需要持久的时间,我的体力不足以支撑。”他说的并没有错,刚刚射出的那两箭已耗费了他大部分的精力。

姜臻的面容被帷帽遮挡着,眼珠子却咕噜噜地转。

没有精力了?那能不能把这个威胁他的狗男人杀了?

前提是得让他交出解药。

“山洞外有你四个护卫,我劝你莫起其他的心思,他们就算一齐闯进来,我也能射死他们。我虽然精力不济,但你和婢女所中的毒也只有我能解。”男人不疾不徐的声音传来。

这个王八蛋!

但姜臻却并不敢小觑这个男人,他哪怕躺在洞中,都知道外面有四个护从,这说明这个男人的耳力绝佳。

再看他的身形,哪怕躺着,贲张的力量感都逼迫而来。

“要不我叫其中一个护卫来给你解毒可否?”姜臻刚说完,越发觉得这个方法可取。

这话一说完,微弱的烛火都跳了一下。

男人没答话,姜臻感觉到了一种诡异的安静。

过了好一会,男人的声音才再次响起,“只有像你这样未出阁的姑娘帮我解毒,我才相信你真的不会把此事说出去。而且…在下以腹下软肋,任你拿捏,换取姑娘的一分信任。此事过后,后会无期。”

他倒是个从容的。

姜臻又恨又羞,帷帽下的一张脸绯色密布。

什么腹下软肋,什么任她拿捏!

事已至此,除了哀叹自己今日出门没看黄历,也别无他法了。

她不是个遇事百般纠结的人,思及此,她拖着受伤的脚向阴影处的男子挪去。

趁着零星的烛光,她总算看清了靠墙半躺着的男人。

他戴了一张黑色鹰隼面具,一切都是黑的,上面有金色的暗纹在流淌,面具横覆在他高挺的鼻骨上,遮住了他的上半张脸,露出了一双眼和一张薄唇,下颌线极其干净利落。

那双眼眸,深邃莫测,又如寒星般透着冷意。

身上着了一身纯黑色长袍,长袍的边缘及袖口处绣着少量的金色云纹,随着他身体的颤动,云纹在幽暗的山洞中若隐若现。

都不以真面目示人,她顿感安全了许多。

只是哪怕躺着,通身也散发着疏离与凛寒之气,那双眸子毫不掩饰地盯着她,看得姜臻头皮发麻,心头一跳,压迫感迎面而来。

随即又想,自己面容已遮,他压根看不见自己,千万可不能乱了阵脚。

当下,她很快稳定好自己的心绪,咬着牙,硬着头皮,二话不说,伸出一双素白纤细的玉手,朝着他的腰间伸去。

手一碰到他的腰,就觉得劲实有力,隐藏着巍峨力度。

幽谧的山洞里,响起了除腰带、解衣物的窸窣之声。

她的脸红的滴血,就连身子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她虽自小离经叛道,但到底也是未出阁的娇女。

滇地地处边境,民风开放,男女之大防并不如上京那般看重。

虽只是个二八年华的闺阁少女,但男女间的那档事,她还是模模糊糊知道一些。

当然,这都“得益”于自己那不安分的爹,无视娘亲的阻拦,姜老爷接了他之前养在外的一女子入府为姨娘。

那姨娘娇软柔媚,在床第间颇多姿态,把姜老爷迷得五迷三道的。

在她十三岁那年,她在姜老爷乱放的书堆里,看到了一本描写大胆露骨的风月本。

图文并茂,生动直白。

《情花蛊:夫人她拒嫁世子》中的人物设定很饱满,每一位人物都有自己出现的价值,推动了情节的发展,同时引出了佚名的故事,看点十足。《情花蛊:夫人她拒嫁世子》这本连载中情花蛊:夫人她拒嫁世子古代言情、宫斗宅斗、腹黑、佚名古代言情、宫斗宅斗、腹黑、小说目前更新到了最新章节第168章 番外四,已经写了350672字,喜欢看古代言情、宫斗宅斗、腹黑、 而且是古代言情、宫斗宅斗、腹黑、大佬小说的书友可以试试。

书友评价

不俗套,没有女人非要知书达礼,文采斐然、心地善良的旧俗套,

太好看了,希望作者大大多更几章,看不够呀

所以,你们喜欢这样的男人吗,一点也不尊重女性,要不起女主漂亮又有才,男主估计只会羞辱不会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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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宴散后,顾珩带着顾琛,又召集了顾二、顾三在一起聚了聚,虽说是一家人,但每日里大家都各忙各的。难得借此机会,在一起喝酒谈天,见天黑了,顾琛年龄小,不久就要睡了,兄弟四人也就散了。

清冷的月色下,当顾珩牵着蹦蹦跳跳的顾琛,和顾二沿着小路在园中闲步往各自府中而去时,就见到了这样一副情景:

月色迷离,女子娇若无骨地趴在美人靠上,头枕着一只胳膊,露出了修长白腻的后脖,烟青色的薄纱裙贴着她细瘦的背。

从顾珩的角度看去,那腰线细得惊人,就像一支柔弱的花枝,等着人去堪折。

姜臻本就似睡非睡,只觉声音忽近忽远,疲乏得不想睁开眼。

到底是感觉身边的气氛不对,她迷迷糊糊抬起头,遽然见不远处站着三人。

她惊得连忙起身,但随即发现是顾珩顾珣,即将脱口而出的惊呼声便被她压住了。

顾珩左手还欠着一个小公子,正是白天见到的那名男童。

她忙福了福身:“二表哥,大公子。”

许是刚迷瞪醒,她的声音靡软中微带沙哑,熨着人的耳际,痒痒的。

姜臻对二人的称呼是如此的亲疏有别,顾珩面沉如水。

而顾珣乍然听到姜臻生疏地喊兄长为“大公子”,喊自己为“二表哥”,心里滋生了一种莫名的喜悦。

一直以来,他的身边只要有兄长,女郎的目光就会被兄长所吸引,极少停留在他的身上。

他飞快地扫了一眼兄长,一步上前,柔声道:“表妹怎的在此睡着了?容易感冒,丫鬟怎么不在?不如…我…我送你回去。”

“是你!原来是你!”那国公府的四公子顾琛甩开顾珩的手,欢呼着向她奔来。

“大哥,早上我跟你说的,我吃了一个仙女姐姐的糕点,那个仙女姐姐就是她。”

顾琛到底是孩子心性,拉着姜臻的手问个不停:“仙女姐姐,你的糕点太好吃了,你什么时候再做给我吃?”

姜臻一时间心绪有些烦乱,哪来的心思哄这个娃娃。

太倒霉了!

她不禁埋怨自己为何会在此处不小心睡着了,还碰上了顾珩,这个亲眼见过她耍心机的男人。

顾珣一听顾珩这样说,也笑道:“听闻你今天给各房都送了糕点,表妹做的糕点的确美味,甜而不腻,入口即化。”

他也是去给母亲请安时,看见院子里伺候的下人们提着食盒,正喜滋滋地要品尝,这才得知母亲把姜臻送他的糕点赏给下人了,这才抢过来拎走了。

身旁站着一个身材高大,气场疏冷的男人,姜臻连客气话都说不出来,只是扯了扯嘴角。

顾珣感觉到有些冷场,有意缓解气氛,转过头对着顾珩问道:“大哥,你也觉得那糕点味道不错吧?”

顾珩:……

姜臻忍不住头皮发麻,实在不想再围绕着“糕点”再谈下去了。

再待下去非但无益,恐怕还会坏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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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亲自辟了一块园子,叫扶苏园,里面种了两百多种花木。很多这个时节不开的花儿,在大哥哥的园子里都开得极好呢。”顾玥解释道。

姜臻正要继续问,只听一道声音传来:

“玥姐姐,你到臻姐姐这来,怎么不叫我一声?”原来是姜姝带着俩丫鬟过来了。

“你来得正好,花朝节的宴会就定到澄心园,那里离大哥哥的扶苏园近,你布置澄心园没问题吧?”顾玥问道。

姜姝闻言,神情傲娇中带着打趣:“那是自然,二姐姐你可别小瞧我,我天天跟着你,可也是学了不少掌家之道的。”

顾玥脸一红,“你这小蹄子……”

姜姝笑道:“二姐姐,谁不知道老祖宗疼你,这场赏花宴可是老祖宗特地为你准备的。”

姜臻这才恍然大悟,顾玥今年十七岁,两年前及笄后,就说了亲。

说的是已致仕的宁老尚书的嫡孙宁从安,宁家也是百年侯爵,论底蕴也不差国公府,老尚书在位时,门下官吏学子众多,颇受人爱戴。

老尚书致仕后,宁家在朝堂上的话语权差了不少,宁家大爷是太常寺丞,宁从安作为大房的嫡子,任的是从六品的户部度支员外郎,虽说官职都不高,在冠盖如云的上京,这的确不算什么。

但宁从安却是实打实的进士科出身,加上世家底蕴的加持,宁从安前途不可限量。

顾家疼爱姑娘家,顾玥十五岁说定亲事后,老祖宗指明要三年后再嫁,无它,只是想多留顾玥几年。

因此,这两年来,顾玥一直跟在二夫人身旁学着掌家,极少出门。

想来是老祖宗心疼顾玥,这才想着在她出嫁前办一场赏花宴。

姜臻想的的确不差,老祖宗是疼惜顾玥,昨儿个当着顾玥和二夫人的面说道:“府里很久没有热闹了,我今儿早上去了珩儿的扶苏园里,墨菊和十丈垂帘都开得极好,我想着在府里办上一场赏花宴,就让玥儿带着妹妹们操办,玥儿就要嫁人了,女孩子的闺阁时光尤其珍贵,让她约上京中的闺秀们来家里热闹热闹,请柬发出去,一个也别漏了。再一个……”

老祖宗低垂着头:“府上的哥儿年龄也不小了,该说亲了,是时候给珩哥儿说门亲事了,让京中的小娘子们都上门,咱也好相看相看。珩哥儿亲事定了,珽哥儿和珣哥儿才好定亲,他们俩总不好越到大哥前头去。”

老夫人的话正中二夫人的心怀,她岂有不应之理,忙不迭地应了。

老祖宗又摩挲着顾玥的头,疼惜地说道:“你就大胆去操办,办的好或不好,都有祖母担着。”

看着顾玥微红的脸,姜臻暗暗叹了口气,说不羡慕那是假的。

因为家世好,挑的婚事也是极好的,不像她,还得千里迢迢上京城,自己筹谋婚事。

她心里有些酸酸的,只是面上不显。

但她也真心为顾玥高兴,国公府的姑娘教养很好,顾玥对她很是可亲,从来没有看轻过她。

她促狭地冲顾玥眨眼:“不知道玥姐姐的婚期是明年何时?我好赶着给你准备出阁的嫁妆。”

顾玥扑上去:“瞧我不撕烂你这张嘴。”

俩人逗得气喘吁吁,脸上的笑意是遮也遮不住。

一旁的姜姝见俩人玩成一团,心里变得恼怒起来,觉得自己就像个多余的人,顾玥她不敢甩脸子,但是姜臻,她可是没管的。

于是,姜姝神情傲娇地说道:“臻姐姐,你不知道吧?整个上京,除了宫里,也就只有扶苏园里才能将花催的提前开放呢,你那什么滇地,此刻天寒地冻的,恐怕连狗尾巴草都还没发芽呢吧。”

话刚说完,姜姝旁边的丫头紫霞和绿藤噗嗤一声笑了。

姜臻理了理鬓发,低着头,没有回应她的话。

一边的金钏儿和含珠儿则眼含薄怒。

说来也怪,姜姝明明看不起姜臻,却隔三岔五要来菡萏院,逮住机会就要讥损姜臻一顿,姜臻从不回应。

姜姝似乎特别享受与姜臻说话时无需拐弯抹角的痛快感。

不止如此,这姜姝次次来,还要顺手拿走一些护肤膏脂。

顾玥见状,拍了拍姜臻的手:“臻妹妹,那糕点就拜托你了,我和姝妹妹就不打扰你了。”

说完,拉着姜姝就要往外走。

姜姝心里哪有不明白的,顾玥此举就是在维护姜臻,她心里泛起了一阵恼怒,这个和她拥有同样姓氏的堂姐,才来几天,不知使了什么计,让顾玥和她站同一线上。

她越想越气,待走出菡萏院,她对顾玥喊道:“玥姐姐,你作甚么总是维护她,她一个外人……”

顾玥打断她:“姝妹妹,我没记错的话,你和她都姓姜。”

这话刚说话,顾玥就有些后悔了,她实在是看不惯姜姝那股娇蛮霸道劲。

果不其然,姜姝脸色变得又红又紫:“玥姐姐,你……你拿我和她比……你也嫌弃我…”

顾玥忙又拉着她的手:“姝妹妹,你和她自然是不一样的。你是府里的主子,她是客人,我当然和你更亲,但不管怎么说,你们都姓姜,是真的不能再真的堂姐妹,你处处针对她,姐妹不和,这在外人看来,还不知怎么看我们国公府呢。须知大家族里的姐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姜姝这才回过味来,她也听母亲提过几句,姜臻来国公府,是想借国公府的势寻求一门姻缘的。

于是,嘟囔着:“她还真是叫运道给砸了,她算哪门子国公府里的姐妹。”

言尽于此,顾玥不再说什么,领着丫鬟往自己的园子里去了。

而菡萏院里,含珠儿和金钏儿气呼呼道:“姑娘,这姝姑娘也太霸道了,次次对您夹枪带棒地说话。”

姜臻在修剪自己的指甲,闻言毫不在意地说:“跟这样的娇小姐相处,要懂得装聋作哑,她也就是嘴坏点,见不得我长得比她美罢了,要是她的话句句往心里带,那我就是给自己白找气受。”

最主要的,是还得依靠顾章华,给她找门好姻缘呢,她的女儿,现在还不能得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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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这姑娘从南方来,也是,南方女子多美人,让人情不自禁地想用眼一遍又一遍描绘她的模样。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另一小丫鬟走进来,请姜臻去花厅,想来顾章华已经醒来了。

自己这个前叔母虽然嫁给了小叔,但在滇地并未正经住过,是以姜臻也不知道叔母顾章华的真实容貌。

花厅的陈设很简洁,粗看并不奢华,但姜臻却很识货,无论是木香几、千秋书架,正北方向摆着的罗汉松……都不是凡品,就连那墙上挂着的水墨画,一看就是名家手笔。

地上铺着枝纹缠绕的绒毯,脚落在上面一丝声音也无。

花厅的正中放着书案和高背椅,下首则放着一张茶几,旁边还有一对圈椅,姜臻了然,这房子既能做书房又能做花厅。

书案上有一只陶瓷青花缠枝美人瓶,通身着绿,瓶内插着一枝枝条虬曲蜿蜒的红梅,甚是娇艳。

坐在高背椅上的美艳慵懒妇人,想必就是自己的叔母了。

姜臻忙对着顾章华裣衽行礼问安,举止稳重大方。

顾章华望着对她行礼的女郎,窄肩细腰、琼鼻雪肤、窈窕貌美,刚一进来,便觉得美玉盈室,令人目眩。

早该想到的……滇地姜家的人都长得好,她那死去的前夫不也是一副迷死女人的好容貌么。

“不用多礼,当年我去滇地的时候你才一两岁,没想到,一眨眼,你都这么大了。”顾琼端起一盅茶水,啜了两口。

姜臻心里对这个叔母非常感激:“此番,多亏叔母出手相帮,不然侄女…也不知该如何了。”

顾章华笑了笑,浑不在意地说道:“自从我和你小叔和离后,与姜家也再无联系,但是三年前,你母亲临终前写信给我,托我今后照顾你一二。”

姜臻不禁一愣,原来是这样的原因,只是不知,母亲允诺了这位叔母何样的好处?

别怪她会这样想,她是商户女,不相信有人能不要任何报酬就帮她,何况这位前叔母?

果然,顾章华挑眉一笑:“你母亲当时将她在上京的两家香料铺子过户给了我,托我一定要给你相看个好人家。”

果然如此,本来自己来国公府还觉得羞惭,毕竟寄人篱下,但叔母既得了自家的好处,心里那股自羞惭之意便少了很多。

大渝朝人人爱香,无论是手捧的暖炉,还是客厅放置的博山炉,那些雅趣的男女都喜欢往其中添一撮香,或恬淡,或清甜,当真叫人心旷神怡。

更何况在文人雅士遍地的上京,这两家香料铺子绝对是日进斗金,用两家铺子换叔母为自己寻一门亲事,这笔买卖对顾章华来说不亏。

不过姜臻不是个不知好歹的,叔母毕竟解救她于危难之时,她对叔母还是充满了感激。

“目前这两家香料铺子生意还不错,但是三年了,铺子也始终没有出新的香料,你母亲信中说你可是调香的一把好手,平日里想必这三年你应该调制了不少新香吧?方子可都在?”

姜臻敛眉:“侄女这三年一直为母亲结庐守孝,并没调制新香,还请叔母多给侄女一些时间,侄女定不负叔母所托。”

顾章华定定地看了她一眼:“也罢,这铺子上新香的事就交给你了,叔母也会如你的意。”

姜臻闻弦歌而知雅意,忙应诺。

“这两日你先歇着,老太君去护国寺礼佛了,过几日才回,等她老人家回了,我带你去拜见她。”

“是。”

顾章华又摆摆手,“你一路舟车劳顿,且下去歇息吧。你也不用日日来我这请安,我起的晚。”

“是”。

李嬷嬷于是领着姜臻和两个婢女往外走,顾章华将她们安置在菡萏院。

菡萏院落在锦绣居的西面,也是整个国公府的西边,单独的一个院落,有些偏,很是幽静,有正房两间,偏房三间,够她们主仆三人居住了。

院子前有一口荷塘,现在是早春时节,荷叶并未开放,塘里立着枯枝。

但想必再过两月,池塘必定会长出亭亭荷花。

墙边还有一架秋千,秋千上还堆着残雪,园圃里各色花草倒是开的鲜艳。院子后头则是一片竹林,竹林后面是颇高的山头。

可以看出,这个院子也是刚整理出来的,之前想必也是无人居住。

她推开内室的门,家具很新,有张黄花梨木的拔步床,有面素娟屏风,雕花楹窗前放置着一张黑檀木小圆桌,桌上有只美人瓶,里头插着鲜艳的海棠花,梳妆台上放着一面折枝菱花铜镜,上面镶嵌着人物花鸟,大衣柜、博古架都不缺,整个房间的布置完全是按照千金贵女的香闺来布置的。

姜臻还是挺满意,这个小院子小巧精致,朱门一闭,便自成一个天地。

丫鬟们把菡萏院收拾完毕,就要离去。

姜臻在含珠儿耳边耳语了几句,含珠儿便从箱笼里掏出了一个袋子。

又从里面抓了一把碎银塞进了丫鬟们的手里,又将大半袋碎银塞进李嬷嬷的手中:“一路感谢嬷嬷的照拂。”

李嬷嬷垫了垫手中的钱袋子,笑的眼褶子能夹死蚊子:“这话可折煞老奴了,以后姑娘有何嘱咐,随时问老奴,只要老奴知道的,定不隐瞒。”

待李嬷嬷和粗使的丫鬟走后,含珠儿掺着姜臻在后院溜达。

小小的菡萏院,处处给人惊喜,院子后边更是开阔,居然是一片葱郁幽静的竹林。

青竹幽篁,叠翠葱郁,一面环水,一面是山头,端的是精致清雅。

远远望去,似乎还有依溪而建的竹屋一间。

“真是个不错的地方。”姜臻边逛边感叹道。

待到天气和暖,在此处扎秋千,清风送爽,日月照水,真真是没有比这更好的了。

含珠儿觑了觑远处:“小姐,咱别再往前走了,前方的竹林深处野草丛生,想必是府里荒废的地方,万一有野兽呢?”

姜臻点点头,“那就回吧。”

含珠儿想到了什么,又问道:“小姐,你不是说这高门最是嫌弃铜臭味吗?为何要给那李嬷嬷那么多银子,还被那么多人瞧见,这话传到顾家叔母耳朵里,可不就要责怪你了么?”

姜臻漫不经心道:“今日我未交出香料方子,她瞧着她有些不满,我这般打赏下人,她肯定看不惯我的做派,我留一个小错处给她,让她知道我好拿捏,也免得两人以后的矛盾激化。”

这种把戏,姜臻最是擅长。

含珠儿似懂非懂,“姑娘你为何不把方子交给顾家叔母呢?”

姜臻斜觑了她一眼:“我们各取所需,她还没帮我介绍亲事,我巴巴的把底牌掀个底朝天,我傻呀?日后我自会帮她调香,但方子我也不会交出来的。”

姜臻又戳了戳她的额头,“行了,给我烧水去,路上都没好好泡过澡了。”

后山院的山头上,山上郁郁葱葱,这里毕竟是园子最偏僻处,无人来此,长时间以来,这座山就跟荒废了似的。

哪知,就在姜臻和含珠儿说话的时候,山上的最高处有一棵樟树,树上斜斜躺着一男子。

树下还立着一侍卫装扮的男子,不是那北辰又是谁?

二人百步穿杨不在话下,目力耳力都极佳,姜臻和含珠儿的那番话都一字不漏地传入了他们的耳中。

北辰瞧了瞧自家主子一眼,心想,这新来的表小姐倒是个有心计的,只是不知主子会怎么想?

那斜躺着的男子听到那主仆二人的谈话后,不自觉直起了身。

他想到两个时辰前,她在街头对着自己两个堂弟巧笑倩兮的情景,那笑容,那仪态分明是经过训练般才会呈现出的美感……

一张轮廓分明的俊脸上,男子眉头轻皱,眼里浮现出了嘲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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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下意识往后看了看,沁芳园离那个拐角不过二十余步。

而且,从金钏儿站着的角度来看,能够清晰地看见沁芳园的一花一树。

但是从沁芳园那边却完全看不到这边的景象。

想通这一点,姜臻就连呼吸都有些不顺畅了。

他站在那里多久了?

也不知道她和顾珽的话有没有被他听去?

那……有没有看见自己故意从袖口扔出一只钗环?

姜臻瞬间有种不好的预感。

但她不是个自乱阵脚的人,万一他没听见,没看见呢?

何必自己吓唬自己。

前方避无可避,抱着这样忐忑的心思,姜臻领着俩丫鬟只能硬着头皮走上前。

立在金钏儿旁边的北辰,觑了觑自家主子一眼,又看了看前方迎上来的姜姑娘。

心里头也不免为这个姜姑娘默哀几声。

这个姜姑娘属实倒霉,怎么就能被自家主子撞见那么多次她耍心机的场面呢?

虽然她刚和三公子交谈的声音很小,又隔了段距离,但他和主子自幼习武,警惕性极高,目力耳力绝非寻常人可比。

因此那几句话轻飘飘地就钻进了他们的耳朵。

话倒罢了,表哥表妹嘛,碰见一处打个招呼,也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坏就坏在这姑娘悄悄把簪子扔在地上,这不是明晃晃的心机么!

而且瞧这情形,二公子和三公子似乎都对这姑娘都有好感,假以时日,会不会兄弟间起罅隙?

姜臻定了定心神,缓步上前,她微微躬身,状似无意道:“大公子,您一大早也在这。”

金钏儿没理会她的询问,只是在琢磨“大公子”那三个字。

若他没有记错,他叫二弟和三弟为表哥。

叫他就是大公子?

他脸上扬起了一股意味不明的笑。

眼前给他裣衽行礼的女子,仪态可谓挑不出一丝错。

那倾腰的弧度,手摆放的位置,就连头上珠花的垂动,都是恰到好处,与时下的贵女们相比,也不会输一分一毫。

单看外表,会认为她是一个养在深闺、修养仪容气度俱佳的女子。

可他分明记得,两个月前,在那个山洞中,当时他拿捏着她,强迫她给自己解毒。

她明明气的发抖,却又隐忍着,哪怕盛怒至极,却能很快行动起来。

为人冷静,很能审时度势,毫无贵女们才有的娇羞与胆颤。

她当时的脾性、言语可不像现在这般有礼、温和。

再加上刚才那一幕……

原来竟是一个如此有心机的女人!却装作一副天真单纯的模样!

“我自然是刚锻炼回来,在这不奇怪,奇怪的是表妹怎么会在这里?”

姜臻捏了捏自己的手心,刚锻炼回来?

那是看到了?还是没看到。

她掩起眼中的疑惑之色,又从善如流道:“我是想采些花瓣,做些花糕。”

他轻嗤了一声,姜臻警铃大作。

蓦地抬眼看他,又看到了他嘴角的似笑非笑。

他将手中的鞭子扔给了北辰,北辰忙接过。

只见他抬脚向自己走来,姜臻突然一阵心慌。

他身形高挑,靠近姜臻时,修长的身影沉沉压下来,挡住了她眼前的天光。

他整个人就这样站在她跟前,避无可避,退无可退。

姜臻的身高在女子中已算高挑,可在他面前,堪堪只与他的肩膀齐平。

他应该是刚锻炼完回来,着了一身玄色窄袖劲装,脚上是一双长靿靴,头上用简单的簪子束起,鼻尖上还挂着汗珠,劲装隐约勾勒出胸前肌肉的轮廓,透着贲张的力度。

姜臻周身感到了一股压迫感,不由得后退了两步。

还没晃过神来,只见他微低着头,一股清冽的冷梅气息钻入她的鼻息,他的嗓音低沉,彷佛玉珠落玉盘,一个个地砸在她的心上:“表妹真是好心机!”

她心尖猛地一颤,脸色瞬间变得涨红,猛地抬眼看他,他却带着北辰离开了,衣袖拂过她的胳膊。

姜臻怔愣在地,半晌也没反应。

立在远处的金钏儿忙上前,担忧的扯了扯她的衣袖。

她这才回过神来,脸上挤出一丝笑,抬脚离开了。

姜臻心理素质强大,不过半日的光景,就已经抚平了自己的情绪。

她算是看出来了,金钏儿眼里掩饰不住对她的轻视,仅两次见面,他都一副笑非笑的样子,若有似无的嘲弄,虽然她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他。

这人在姜臻心中已经跟瘟神差不多了,离他远远的是最安全的。

但她寄居在国公府,又不敢开罪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找好夫婿,嫁出去,再不济也得赶快起个买卖,买个宅子,好搬出去。

这般思量后,姜臻再次忙碌起来。

**

沧浪院。

夜沉如水,冷月如弓。

烛火跳跃中,梨木清漆的桌案前,金钏儿随意坐着,他刚沐浴完,未曾束发,一头墨发随意披散在脑后。

整个房间静谧极了。

他闭着眼,不知是睡着了还是在养身。

不一会,北辰进入,禀道:“公子,您猜的不错,滇地那批私铸的兵器的确与高太守脱不了干系,属下已掌握高太守与人勾结的证据。但是证据也只表明他是为了从中发横财,还没有证据能表明他有谋反的意图。”

滇地是冶铁重地,出产大渝朝十之七八的铁料与兵器。

金钏儿睁开眼,“高盛才只是边境一个小小的太守,只怕他背后另有主谋,我担心的是除了私器,恐怕还养了私兵,日后招兵买马不在话下。”

北辰心神一凛,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立刻端肃道:“属下再去细察。”

金钏儿点点头,看见桌上放着一只木雕笔山,之前没有见过。

金钏儿随意问道:“哪来的?”

金钏儿的一应日常起居,有小厮打理,但书房重地,也只有北辰能进。

北辰顺着主子的目光看去,瞧着他的神色,缓慢道:“这笔山是府上新来的姜臻姑娘送的,每位公子都有一个。”

金钏儿微怔,脑海中突然浮现今日那女子暗藏心机,却又巧笑倩兮的模样。

他的脸色一沉,“扔了!”

北辰一愣,立刻听命行事,连忙将木雕笔山拿起,就要走出书房的时候,主子的声音又响起了:“算了,放到我看不到的地方。”

北辰又是一愣,忙应了。

主子……有些反复无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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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暖气的原因,也许是酒入腹中,让人感觉不免有点燥意,上京的贵女们个个爱香,当她们把披髦脱下来时,各色的香味杂糅成了刺鼻的味道。

姜臻虽然会制香,但她本人却极少用香,此刻被这说不出味道的香味一刺激,自己控制不住就要打喷嚏,她忙捂住自己的嘴,总算是勉强忍住了,眼角也跟着泛起了水光。

她这一副竭力控制的模样,那被憋红的一双水润的眼睛,都被顾珩不动声色地收尽了眼底。

当然,看到了姜臻的除了顾珩,还有钱钰。

“我的乖乖……这世间真有以花为貌,以月为魂的女子…” 钱钰看到姜臻容貌的那一刻,感觉半边身子都麻了。

“顾珩,她是谁?”满上京的贵女居然还有他钱公子不识得的?那他花间逐美的名头岂不是浪得虚名?

柳思行也随着钱钰的目光望去,只呆了一瞬,便很快收回了目光。

顾珩瞧他口水都要流出来的模样,皱了皱眉头,冷着眼看着他。

钱钰回过神来,被顾珩这一眼看得有些头皮发麻,也觉得有些失态。

只见那美人略感觉有些疲乏了,伸出了青葱般的玉手,用手背在口唇处略遮了遮,四处看了看,悄悄打了个呵欠,眉目间不经意的眼波流转,让人看得指尖都要发麻了。

顾珩见过她耍心机故作姿态的模样,又乍然见她不经意露出的慵懒情态,感觉颇讽刺,忽的别目。

钱钰则喃喃道:“顾珩,她到底是谁?”

顾珩饮了一口茶,凉凉道:“怎的?她......是我家新来的表妹。”

钱珏怪叫:“你到底有多少个表妹?我家怎的没这等出色的表妹?你能不能…”

顾珩抬眼看他,钱钰被他眼里的寒意冻了一下,剩下的话也就说不出口了。

柳思行不禁抬头看了看顾珩。

钱钰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罢了罢了,你们顾家的女儿,我不招惹了行吗?”

大概心里觉得不痛快,又指着顾珩对柳思行道:“柳兄,你可别被这小子的外表给骗了。瞧着是清心寡欲的,以前那是蔫坏,仗着模样长得好,惹得上京女子竞相追逐,很多姑娘家都给他写情诗,他倒好,故意将姑娘家的情书寄给其他女子,那些女郎这才知道,平日里和自己交好的闺蜜很多也爱慕着顾大公子,因此吵得不可开交,导致不少人家交恶。”

这话说完,柳思行忍不住笑了:“顾兄文武双全,引得女子遐思也是正常不过了。”

三人嬉笑怒骂。

等到花宴渐渐接近尾声,女郎们见天色已晚,不便久留,也便纷纷散去了。

姜臻领着金钏儿和含珠儿往住的院子走去,她心中有股说不出的烦闷,也便多饮了几杯,此刻走在寒意凛凛的园中,心里头的几许躁意也减轻了不少。

此刻主仆三人走到了一偏僻处,此处设有美人靠,还有一汪水塘,月亮穿过树梢投影在水塘中,星星点点,波光粼粼。

姜臻抬头望了望,轻呼一口气:“你们先回吧,我一个人坐坐。”

说完,便倚着美人靠坐下,一手搭在美人靠上,将头看向池水。

金钏儿和含珠儿相互看了一眼,金钏儿道:“此处凉,姑娘莫凉着了,我去园里取件外套来,让含珠儿在远处等着你。”

姜臻“嗯”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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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人缚着双手自然是不舒服的,姜臻不自觉地想挣开束缚,由此打断了还在沉浸在遐思中的男人。

见她挣扎,顾珩将她束缚得更紧。

他垂眸看着她的一双手:指如青葱,雪白晶莹得如柔荑一般,一点也不亚于她脸上的雪肤,就连指节处也丝毫不见暗沉,指甲饱满,如同溪水里泡过般,透着淡淡的桃花色。

近三个月前,这样的一双手曾给他……解过毒。

他呼吸顿时急促起来,身体也有些紧绷,又看了看那个毫无意识的女人,心里滋生了一丝狼狈,手下的力道就变得毫不留情起来。

他用粗粝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抬得更高,她被迫张着嘴,顾珩赶紧端起药碗往她嘴里灌去…

姜臻此时正是浑身难受的时候,人在难受的时候就变得格外脆弱,她似乎隐约觉得有人正在强迫着她,但对方的手劲太大,并且没有丝毫要松手的意思。

她不喜欢这种感觉,这种无力掌控只能被迫承受的感觉,她想睁开眼,当她试着抬起眼皮的时候,眼前也只有模模糊糊地一片,看不到人。

“混蛋……”她呓语出声。

顾珩还以为她醒了,浑身僵硬了几息后,才发现这女人睡梦中也在骂他,顿时哑然失笑。

试问哪家的世家贵女会骂这样的粗话呢?

这个女人平日摆出的是一副仪态举止挑不出错的姿态,但他知道,被人逼急了的时候,她会露出她的爪子,卸掉她的伪装。

好不容易,喂完一碗药,顾珩缓缓吐出一口气,又约莫坐了半个时辰,瞧着她脸上的酡红慢慢变淡,这才离开了。

顾珩想着她毕竟帮他解过毒,又因顾琛而落水,他便无法眼睁睁看着她烧到人事不省,

又不想让人知道自己给她寻大夫,也不想让她知道自己帮他,加上他懂一些医理,这般落水,喝几剂药就能好。

因此夜探香闺给她把脉喂药,到底是解了他心头的一丝愧疚。

但这可是害苦了顾珩。

等到他歇下,那人居然入了他的梦。

他一会见她从水中湿淋淋地探出曲线毕露的身子,一会竟见她在他身下埋头。

好半晌,才抬起湿润的嘴唇,一张清艳的脸上好似意犹未尽,娇怯地说道:“大表哥,你可还想再要些?”

那一刻,他猛地惊醒,如刚长大成人的少年那般,竟是酣畅淋漓的很。

顾珩可不是什么文秀之辈,他身边的狐朋狗友众多,这个年岁的男子聚在一起,什么荤话都说得出来。

况且,作为皇帝身边的心腹,巴结攀附他的人甚多,一些场合明里暗里给他送美人,为了作戏,免不了和美人周旋,也只是打个擦边球而已,从来没有擦枪走火过。

无他,生理的反应犹在,但见到那些姿色不一的美人,反应也就慢慢冷却了。

他胸腔下的心脏跳得飞快,额头后背皆是细密的汗珠,他看了看自己的衣袍,上面已有湿冷秽物。

梦中那种蚀骨的快感已经消失了,他心头有说不出的闷意。

这个梦令他感到匪夷所思,也有几许狼狈。

北辰守在外头,听到房间的异响,执着灯火站在门口,看见自家公子坐在床上,一脚平伸,一脚曲起,一只胳膊搭在曲起的那只膝盖上。

北辰视力很好,目光掠过他脏污的衣袍,顿了顿,才说道:“公子,要不要叫绿腰姑娘过来……”

他屏息等待,却听见顾珩闷声道:“出去!叫水!”声音竟似从咬着牙说的。

北辰脖子一缩,不敢再开口,麻溜地滚了出去。

盥洗室内,有一方圆形水池,里面水汽蒸腾,只剩顾珩一人。

他头靠在汉白玉砌成的水池边,闭目,眉宇间带着一缕倦色,闷闷地回味着梦中的种种,又想起了那雪白的酥山,可口的樱桃,人彷佛又燥热了起来……

顾珩心里有说不出的烦乱,又想起了那梦境中的始作俑者,心里的讽意更甚了。

却说含珠儿和金钏儿,昨晚没有请到大夫,两人只好边哭边祈祷边给姜臻擦拭身体。

又听守门的婆子说泡澡有助于降温,两人将姜臻从浴桶里捞出来后,换上里衣和撒脚裤,就守在床边。

不知怎的,两人都睡死了,等早上起来,俩人面面相觑,总觉得忘掉了什么似的,可是什么也想不起来,颇显懊恼和心虚,好在摸了摸姑娘的额头,发现退烧了,二人总算放下心来。

姜臻醒来后,也总觉得莫名有些不对劲。

她昨晚烧的厉害,几乎毫无意识,但模模糊糊总感觉有人强迫她,给她喂药。

早晨起来问俩丫鬟,俩丫鬟只说没有,是给她擦拭身体而降温的。

但心细如姜臻,发现自己睡觉的衣裙上有滴褐色的乌渍......

真的没喝过药吗?为何嘴里有股苦味。

或许是自己想多了——

姜臻也便将此疑虑抛出脑海。

花朝节过后,天气骤然暖和了很多,春光葳蕤,府里的桃花比之前更胜几分。

姜臻虽然不烧了,但依旧身子虚弱,让含珠儿去给老祖母告了假,这几日不能去给她老人家请安了。

老人家最是个心善的,听闻姜臻昨晚在花园中小憩导致伤风感冒,又想到她昨日里辛苦,做了一大家子的花糕点心,想必也累坏了,忙嘱咐含珠儿要好生照料,又寻青烟去她的库房找了几味珍惜药材送了过去。

就连每日忙得不见踪影的顾章华也听说姜臻病了,竟破天荒地来了她的院里看她,嘱咐她好好休息。

临走前,顾章华开门见山道:“等时令到了三月,天气就愈发好了起来,春季是香料铺子的旺季,你,可要抓紧了,我也好抓紧安排你的事。”

姜臻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忙点头道:“害叔母担忧了,趁这些时日,臻儿一定会好好调香的。”

顾章华这才满意地离开了。

菡萏院这两日实在是热闹,晚些时候,三公子顾珽也来了。

望见表妹一副弱不胜衣的摸样,顾珽没来由地感到了一股心痛,如果他可以,他恨不得把表妹搂入怀里,好生安慰一番,可惜,他什么也不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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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连老夫人也是连连赞叹,她尤其喜爱这鲜花一般的女孩们,国公府里一年到头,时常有各色各样的女孩们来住。

“华儿,这是你姜家的侄女,阿臻?上前来我看看,年龄大喽,眼都花了。”

姜臻忙含笑上前。

老夫人摩挲着她的手:“真是标致,阿臻可把我们府上的姑娘比下去了。”

满屋子的人都附和着老夫人,姜臻羞涩地低着头。

“我就知道母亲爱看花一般的姑娘,这回阿臻要在家住一段时间,您老人家想看可以天天看。”顾章华打趣道。

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既来了,也别拘着,平日里和姐姐妹妹们一处耍就行了。去见见二房和三房的夫人,还有姐妹们。”

姜臻忙应了。

自打她一进正堂,就快快扫了眼屋里的人,满厅都是红巾翠袖,朱面粉唇。

除了顾章华,还坐着两位衣着华贵、气度雍容的妇人。

一人脸蛋偏长,面容雅致,笑容还算温和,是二房的黄氏。

眼角眉梢掩饰不住一股精明干练的神韵,多打量几眼,便会发现她在微笑言语中,习惯性带着打量与审视的意味,令人心中不敢懈怠。

国公府中,由于长公主深居简出,不理俗事,府上的中馈是由二房黄氏打理的。

难怪了,这是当家主母才有的气势。

另一人则是圆脸,看起来团团圆圆,与人为善的样子,这是三房的夫人薛氏。

只见她戴着赤金的如意发簪,手上戴着鲜艳的玛瑙手镯,红得跟鸽子血似的,身上装饰无不名贵,无不精致。

姜臻拜见二位时,二位夫人的脸上都挂着得体的、礼貌的并显得很场面的笑意。

老夫人的右手边,则坐着三位姑娘。

其中一位小圆脸,长得美丽娴雅,有着腹有诗书气自华的风华气度,一看就是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

打眼望过去,穿着一身粉白色对襟掐腰孺裙的姑娘姿容最为出众,她五官明艳,螓首蛾眉,光是静静地坐在那里,都让人感觉花树堆血、琼压海棠。

还有一位姑娘,身量很高,长相娇俏,脸上透着一股娇憨之感,就是肤色不够细白,打她一进入堂屋时,姜臻就从她的脸上感受到了一股不善。

旁边的婆子对着那浑身散发着书香气的女子道:“这是二房的姑娘顾玥。”

姜臻忙和顾玥问好,顾玥也握了握姜臻的手:“我今年虚岁十七,大你一点,以后咱就姐妹相称了。”

顾玥声音温柔,气质高雅纯洁,姜臻第一眼就对她极有好感。

二人很快就姐姐妹妹喊了起来。

“噗嗤~”一声,坐一旁的姜姝笑道:“玥姐姐,她是你哪门子妹妹呀?你的妹妹是我才对。”

顾玥脸上的尴尬一闪而过:“姝丫头就会打趣,还不快见见你本家姐姐。”

这话说得本没有错,可姜姝一直就以顾家人自居,那小门小户的商户姜家她哪里入得了眼?

听得这话,姜姝脸色一变,有些恼怒地看向顾玥。

见顾玥并不看她,她又看向姜臻。

前几日,母亲就告诉她,堂姐来了,又从丫头婆子的闲言碎语里听闻这堂姐长得花容月貌,她还不以为然地撇撇嘴。

到底是存了一分比较的心思,今日的姜姝,可是好生打扮了一番。

姜臻打量着姜姝,她穿了件银红色的襦裙,挽着水色的披帛,头上梳着一个繁复的漂亮发髻,戴着金累丝花冠,一看就不是寻常物,脸若银盘,眼似水杏,也是亭亭玉立的佳人。

肤色虽然不够白皙,却显得很是健康饱满,她的身量很高,姜臻在女子中已是高挑,没成想,这个比她小两岁的堂妹,身量竞是比她还高。

对于女子来说,高挑固然是好事,但也要不失娇俏柔美才好,姜姝这样的身材,多少显得有些鹤立鸡群。

姜姝心里正冒着酸泡,看着姜臻的眼神含着隐隐的高傲与敌意,面前这个不知道从哪里蹦出来的“堂姐”竟然生得如此美貌。

就像......林间幻化出的精魅一般,有一种缥缈灵动的美;又像天边的云月,明明高高在上,偏又如影随形。

家里已经有了个苏映雪,又来了个“堂姐”。

最令她气恼的就是姜臻那一身雪白的皮肤,这是她一直追求的肤色,内调外养了很久,好不容易白了一些,可在姜臻的衬托下,她觉得自己又黄又黑。

姜姝半眯着眼上上下下把姜臻打量了一遭后,心里的恼意更甚。

“妹妹。”姜臻笑着对姜姝打招呼,想上前握她的手。

姜姝连忙闪避,姜臻笑了笑,收回了自己的手。

顾章华看到女儿那样子,心里明镜似的,这女儿被府里人宠得又娇又傲,哪里见得别人比她强?

心里也暗暗叹了口气。

顾玥为了缓解姜臻的尴尬,忙拉着那姿色出众的姑娘,对姜臻说道:“妹妹,这位是我母家表妹,苏映雪。”

原来,这苏映雪是二房黄夫人胞妹的亲女儿,是嫡亲的姨甥女。

黄氏胞妹远嫁朔州,生活艰苦,偏女儿又长得如花似玉,不忍女儿跟着自己受苦,因此常将女儿苏映雪送到胞姐府上娇养。

因此,这苏映雪可谓是一半时间在朔州长大,一半时间在上京国公府长大的。

二人忙见了礼。

二人同岁,只是姜臻的生日比苏映雪大了四个月而已。

见姜臻见完礼,顾章华又说道:“阿臻,你不是给大家都带礼物了吗?”

姜臻忙对立在角落的金钏儿点了点头,对着众人柔声说道:“我初次来上京,带了些薄礼,希望老夫人别嫌弃。”

金钏儿忙将各色礼物呈了上来。

姜臻送给老夫人的就是寿字篆香:“老祖宗,这是我为您打的香篆,每晚睡前燃一点,可以改善睡眠。”

老夫人颇感意外,又连连点头:“臻丫头有心了!”

坐在一旁的顾章华则抬眼看了看姜臻,嘴角含着淡淡的笑:她这侄女还真是八面玲珑,才来几天,老夫人睡眠不好都被她打探清楚了。

那姜姝又“噗嗤”一声笑了:“这几天,就听婆子们说姐姐是打香篆的高手,姐姐可真是好手艺,凭着这绝活,以后就靠打香篆都能发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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