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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口碑小说《甜宠:腹黑世子他把花魁吃干抹净了》是作者“姜羡鱼鱼”的精选作品之一,主人公燕翩翩裴湛身边发生的故事迎来尾声,想要一睹为快的广大网友快快上车:家侄子收买了,好几次偷溜进来,伺机骚............
主角:燕翩翩裴湛 更新:2024-07-21 12:5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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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燕翩翩裴湛的现代都市小说《甜宠:腹黑世子他把花魁吃干抹净了畅读精品》,由网络作家“姜羡鱼鱼”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高口碑小说《甜宠:腹黑世子他把花魁吃干抹净了》是作者“姜羡鱼鱼”的精选作品之一,主人公燕翩翩裴湛身边发生的故事迎来尾声,想要一睹为快的广大网友快快上车:家侄子收买了,好几次偷溜进来,伺机骚............
玄影看了看他,轻声道:“公子,要不要属下过去——”
翠玉抬手,“无妨,且再听听,何人敢在国公府如此嚣张。”
却说翩翩被李显晟扯住了头发,吃痛之下又见他压下脑袋想肆机轻薄,再顾不得其他,闭眼将手中的木簪朝他刺去。
“啊!”那簪尖刺入了李显晟的肩膀,他大叫一声,不自觉松了手。
翩翩鬓发凌乱,拔腿就跑。
李显晟如何肯放过她,他捂着鲜血直流的肩膀,眼里尽是凶狠:“臭娘们,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子今天不办了你,就枉为男人。”
说完,追着她而去。
翩翩心跳如擂,撒腿疾奔,跑得跌跌撞撞,刚转过一个墙角,便见有一道人影立在不远处,她刹车不及,撞入了一道宽阔坚硬的胸膛之中。
软的硬的,结结实实地撞在了一处。
又被那股力反推回去,翩翩一个趔趄,往后跌坐在地。
翩翩脑袋一片空白,鼻子都被撞得生疼,眼泪都被逼出来了。
她下意识捂住鼻子,眼泪花花地抬眼看过去。
有两人立在墙角处,一人挑着灯,看穿着像是护卫。
而另一人……
微风袭来,他的面容在摇晃的烛火下明明灭灭。
入目,是一双幽深的狭长凤眸,这双眸子正盯着她,带着打量与探究。
不知是不是错觉,那眼神很快聚起了隐秘的风暴与漩涡,翻涌着意味不明的光,翩翩不由得脑袋发麻,被那眼神蛰了一下,不敢再看。
还没来得及爬起来,跟随而来的李显晟边跑边骂:“小贱人!我看你还往哪儿——”
声音猛地顿住。
没想到居然撞见生人!
李显晟霎那间有些心虚,这毕竟是在国公府里,但一想到这府里头是自己的姑母掌家,谁敢和他过不去。
他又喝了酒,酒壮人胆,他摇晃着脑袋,眼睛也有些看不清,一根指头指着翠玉,色厉内荏道:“你是何人?我劝你少管——”
剩下的声音未能及时发出来,便被人扼住了喉咙,发出了“嗬嗬”之声。
玄影手上施力,说出的话却没有音调的起伏:“敢在世子面前撒野,你活腻歪了!你是何人?”
坐在地上的翩翩一愣。
那李显晟听见“世子”二字,霎时酒醒了一半。
玄影松开了他。
翠玉看向李显晟,明明是极淡的一眼,李玉晟却看出了杀伐之气,那一眼好似化作了一把利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李显晟此前虽然没见过翠玉,却也听过他的大名。
翠玉其人,是真正的天之骄子,与他这种“纨绔”,有着天然的鸿沟。
换句话说,翠玉想要捏死他,就跟捏死蚂蚁一样。
更何况,自己还在他的府中调戏女眷。
醒掉的酒都化作了额头上细密的冷汗,李显晟骇得差点跪下来。
眼下这状况,是要赶紧把自己摘出来。
他立刻指着地上的翩翩,磕磕绊绊道:“是她!她——她想勾z引我!孝期里多次求我带她出府,我看她是个弱女子,不与她计较,哪知她恼怒之下居然刺伤了我!不信,你们可以去问府里的李夫人,她是我姑母!”
翩翩目瞪口呆,实不知这李显晟“倒打一耙”的功夫如此娴熟。
翠玉才是这府里真正的主人,他也许不见得会帮她,但他能容忍他人在自己府中撒野?
眼下是她摆脱李显晟唯一的机会。
心思电转间,翩翩爬起来,居然一步上前,扯住翠玉的一只袖子,略带委屈道:“原来是……大哥——我,我是二房柳姨娘的养女,明明是他,三番两次试图轻薄我,我为了自保才刺伤他的。大哥,你莫信他的话。”
翩翩这般攀附的行径令她自己都忍不住脸红,尤其是“大哥”二字,但眼下哪里是顾脸皮的时候?
翠玉也被那绵软委屈的“大哥”二字顿住了,又看了看自己被扯住的袖子。
翩翩讪讪地松了手。
立在一边的玄影目光微动。
目睹一场闹剧,却从头至尾没说过一句话的翠玉此时淡淡开口:“将他赶出去,以后不得入国公府一步,去二婶那禀报,就说是我说的。”
声音清沉,若金石撞玉,若风动铁马。
声音一落,翠玉便拂袖而去。
这个“他”,到底是“他”,还是“她”?
玄影只琢磨了一会会,便拎住李显晟的脖子,往外走去。
翩翩彻底松了口气,这时,翠玉寻了过来,担忧道:“姑娘没事吧?那缠住我的人居然是那李公子的仆从,那李公子是不是又偷偷溜进园里来了,他有没有为难你?”
翩翩摇了摇头,对翠玉笑道:“没事了,以后他不敢进国公府了,咱快点回院子吧。”
主仆二人回到幽竹轩,果然见到陈嬷嬷正在门口张望着,瞧见二人来了,陈嬷嬷拉着翩翩的手:“等你吃晚饭呢,去了这么久,嬷嬷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呢。”
这陈嬷嬷是打小看着翩翩长大的,至于为何也会来到国公府,这里面也是有一番说头的。
在江南的时候,柳氏肚子愈大,心思也愈加敏感起来,还频繁做噩梦,不是梦见自己难产,就是梦见有人陷害她。
裴子绥也花了不少时间陪她,也无法打消她的顾虑,她总是担忧自己肚里的孩子有个三长两短。
翩翩思忖了下,对柳氏说道:“养母身边若有一个经验丰富,知根知底,能拿事的嬷嬷,养母恐怕就不会如此担忧了。”
这话实在是说到了柳氏的心里去:“翩翩,还是你懂我,但你到底年纪小,于生产一事不通,经验丰富的嬷嬷好找,但不知根知底,我始终不能放心。”
翩翩垂着眉,道:“我家原有一个嬷嬷,她是我母亲的乳母,母亲是她一手带大的,后又将我带大,事无巨细,极是妥帖,与我和母亲的感情极其深厚。如今义母收留了我,若嬷嬷得知,定对义母感激不尽,若是她在此,定能将义母肚里的孩儿当成小主子尽心照顾。”
柳氏眼睛一亮:“当真,这位嬷嬷如今在何处?”
就这样,为了安柳氏的心,裴子绥果真派人带着翩翩的信去了趟西北上邽,去找陈嬷嬷,而裴子绥带着柳氏和翩翩先行回京都了。
翩翩本来是不抱希望的,父亲死,母亲失踪,又过了整整三年,她不确定陈嬷嬷是否还呆在上邽,是否还健在?
但她着实想通过裴子绥的关系,探一探老家的虚实。
母亲归家了吗?
嬷嬷还在吗?
两个月后,陈嬷嬷竟然真的被裴仲绥的护卫直接带回了魏国公府,此时,翩翩已在国公府呆了一个月了。
陈嬷嬷没想到此生还能见到她心尖尖上的女孩,止不住老泪纵横,一老一小抱头又哭又笑。
又得知柳氏救了翩翩,陈嬷嬷当场跪下给柳氏磕了几个响头。
柳氏的肚子也越来越大了,再有两个月就要生产了。
之后的日子里,陈嬷嬷果然待柳氏很是忠心,衣食住行,样样妥帖,无不周到。
就这样,陈嬷嬷和翩翩二人就在国公府的幽竹轩住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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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这种场合,闺秀们自然要打扮得体,比一比谁的衣服更时兴,谁的才华更出众,这是她们的走秀场和竞技场。
一走进水殿,只见满室衣香鬓影,华衣霓裳。
美丽的侍女手端托盘在人群中穿梭,上面摆着美酒佳肴。
有些闺秀找到了自己的手帕交,便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闲聊谈天。
国公府在京都属于顶级豪门,裴筠和裴筝这样的闺秀只要一出门就有很多人追捧,因此她们身边早早就围了一群女郎。
翩翩在京都无人识,因此坐在角落里,倒也并不无聊,因为她身边还坐了一位长相秀气的女郎。
那女郎一边磕着盘子里的瓜子,一边打量着翩翩,一边套近乎:“我刚看你和裴筝一起进来的,你是魏国公府的?怎么之前没见过你?”
二人聊了起来,翩翩很快便搞清了这姑娘的家世。
这女郎名叫兰玉婷,是承安伯府的一名姑娘。
京都遍地是权贵,但只有魏国公府是世袭承爵的世家,其他都是三代夺爵的勋贵,这承安伯府也曾是公侯之家,如今已成了普通的伯府。
在今日出席宴会的勋贵之中,承安伯府已属于末流豪门,但兰玉婷父亲却在宫内任职,主管皇宫里的衣食住行吃喝拉撒。
翩翩对京都的官职有大概的了解,知道兰玉婷父亲的官阶虽然不入流,但这实属肥差,而且对皇宫内的大小事了如指掌。
比如,宫里头谁最受宠,哪个妃子最受排挤等等。
翩翩眉心一动。
女孩子聚在一起,就爱谈个八卦。
那兰玉婷从桌上拿了一块荷花酥吃起来,边吃边向众人焦点处努嘴:“瞧见没,那两位可都是京都贵女的风云人物。海棠芙蕖,各有千秋啊。”
翩翩抬眼看去,满殿最受追捧的两位女郎,一位是楚菡儿,一位不认识。
兰玉婷见她迷糊的模样,低声道:“你不认识她?她叫周芷西,是左相之女,今日这场荷花宴就是她母亲组织的,她哥哥就是周岩礼。”
翩翩不认识,也没听说过,只是见那姑娘长相艳丽耀眼,红唇雪肤,态度娇矜,像一朵夺目的霸王花,诱人至极。
“她很傲气,但京都人人皆知,她喜欢的是你们府上的世子呢,别看她和楚菡儿明面上交好,其实私下里互掐呢。”
翩翩诧异扬了扬眉,那翠玉还真是招眼呀,这是惹了多少京都闺秀恨嫁呀?
那些姑娘也是,喜欢谁不成,非得喜欢那样一个男人。
她们知道翠玉表面上正经,私底下举止轻浮吗?
她在青楼里真的见多了,好好的女孩子,一旦争起男人来,面目就会逐渐变得可憎。
“不过,我还是觉得楚菡儿会更胜一筹,人人传她乃贵女中的翘楚,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那兰玉婷又补充道。
翩翩笑道:“周芷西和楚姐姐都很美,不过我常听人说宫里的妃子更美,那得美成什么样呀。”
兰玉婷吃得嘴巴累,倒了一杯荷露茶,喝了两口,凑在翩翩耳边轻声道:“宫里的妃子?那自然是不差的,不过妃子们年龄都大了,我听我父亲谈起过,圣人也不好女色,宫里头已多年未选秀了。”
听到这,翩翩一颗心空空荡荡的,竟不知该喜该忧:“圣人年龄并不大呀……”
兰玉婷摇摇头:“反正我听父亲说,有不少权臣给圣上送美人,他都一概不收。哎呀,咱不谈这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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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段评,我真地觉得有些读者很搞笑。你看看书名叫腹黑好吗?为什么要以己之喜恶度人,我看有几个ID真地骂男主骂全程,张口闭口就是女主应该一个人过,男主怎么怎么不配…… 如果你们几个非要跑到男女频小说里来打女权,是不是有点过于脑子有病了[尬笑]宛如魔怔人了吧。本来大家看小说是为了解个压,看到你几个蟑螂上跳下窜E心死了
这男主前几十章追女主的路数就是奔着变态去的,正常人哪能干出这种事来
太好看了,能不能一天在多更一两章啊,不够看啦
第34章 打探
第35章 猫刑
第36章 醉酒
第37章 发作
第38章 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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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我说裴湛你忒小气!我看一眼而已,又不少你一块肉。”李敞嚷嚷。
高远笑着对李徜说道:“你可长点心,那是人家府上的妹妹,你以为是你勾栏里结识的莺莺燕燕呢,忒没眼色,由得你评头品足的。”
李徜这才讪讪坐下来,不爽地灌下一口茶:“得了,我还不如去水云间找芸娘呢。“
说到这,李徜又神秘道:“嘿,你们听说了没,那水云间的头牌鱼婉儿被周岩礼给打了,哎哟,如花似玉的一张脸,肿的跟馒头似的,那小子,也忒不懂怜花惜玉,是有些变态在身上的。”
高远斜觑了一眼裴湛,笑道:“周岩礼一向为人专横肚量狭小,这么些年来一直和某人暗中较劲,偏那鱼婉儿当着周岩礼的面不避讳地向某人抛媚眼,他如何能忍,可惜某人就跟聋了瞎了无异。”
“某人”冷冷瞥了他一眼,不吭声。
恰好李徜和高远的小厮走来,耳语了几声,三人也就散了。
楼下的翩翩和裴筠出来有半日了,也打算回府,那裴筠紫苏饮喝多了,在翩翩耳里嘀咕了几句,就跑了。
人有三急么,翩翩点了点头。
于是,她百无聊赖地坐在交椅上等着裴筱。
正要将那本《风流太后与男宠的风流史》放入书柜中,忽地从斜里伸出一只大掌,手指粗粝修长,强势将她手里的书夺了过去。
翩翩一惊,遽然回头,看清来人后,心里猛的“咯噔”一声,僵硬地站了起来。
国公府世子裴湛跟一尊大佛似的,杵在她面前。
只见他看了看书封名,眉棱紧皱,好半晌没有言语,过了一会,抬起一双阒黑渗着寒意的眼睛,盯着她,唇边凝着一丝讽笑。
翩翩被他盯得心里直发怵,有心想解释一二,张了张嘴,又觉得没立场解释,他们谁也不是谁的谁。
他管不着她。
这样想着,翩翩心里倒是安定了不少,因此,挤出一个笑,福了福身子:“大公子。”
等了会,见他不言语,也不想和他这样待着,因此转身就要走。
“谁是肉骨头?”那冷厉的声音响起。
翩翩一呆,诧异地抬头,原来刚刚她和裴筠的话都被他听了去。
裴湛的目光意味不明,翩翩从他两轮旋涡里看出了点凶光……有些瘆人。
她错了,他哪里是肉骨头,现在的她才像是肉骨头,而裴湛就是那眼泛凶光的饿狗,一不小心就会扑上来咬人。
翩翩不想被他咬,她眨了眨眼睛,面不改色道:“听不懂大公子在说什么,若没事的话,我……先走了,二姑娘还等着我呢。”
因此她再次转身。
那声音再次响起:“记住,没有下一次。”
翩翩再次回头。
“国公府姑娘涉世不深,天真单纯,莫用你那荒诞之言污了她们的耳朵,若她们因你的话不慎有离经叛道之举,你看我可会轻饶了你去。”威胁警告的话灌进她的耳膜。
翩翩的脸上总算出现了表情,一阵红一阵白,又无法说出一句反驳的话来,要怪就怪她自己口无遮拦。
她紫胀着面皮,咬了咬唇,扭头而去。
裴湛看着她略显仓惶的背影,轻嗤一声。
初见她时,她轻扯他的袖口扮可怜,乞求他的护助;第二次见她时,她礼貌有礼,整个人带着淡淡的疏离。
竟是将他利用了个干净。
这次见她,不仅口出妄言,还敢讥讽到他的头上,质问她时,只装模做样,恐怕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吧,她撒谎或心虚的时候会下意识眨眼睛……
裴筝立刻偃旗息鼓,哪里还敢再闹。
这个府里最可怕的不是太夫人,而是大哥呀。
她一见大哥就像学生见夫子,存着七分敬重三分畏惧。
***
西山别苑在京都西边约五十公里处,坐马车过去约莫需要两个时辰。
国公府的马车奢华宽敞,围屏坐榻、引枕靠褥、茶具香炉、果品点心一应俱全,哪怕路途稍有颠簸,翩翩也不觉得累。
不知过了多久,裴筠掀开帘子,发现马车已驶入了群山之中,只见四周青山隐隐,云雾缭绕,流水潺潺,跟仙境似的,比起京都来,凉爽了不少。
裴筠开心极了:“这里真凉爽,附近有山泉,去年我还来这里戏过水呢。”
说完,又看了看楚菡儿:“楚姐姐,有两年没来了吧?你不知道,去年宴席上还有好多闺秀向我打听你呢。”
楚菡儿在京都极有名气,哪怕就是回了江南,京都也处处都是她的传说。
“对了,大哥今年给你送了什么生辰礼呀?”裴筠好奇的问道,神情带着打趣。
楚菡儿果真红了脸:“表哥送了我一条菩提手镯。”
说完,撩了撩袖子,雪白的腕子上,戴着一条冰蓝色透明的珠子手镯,颗颗珠子圆润饱满,仿若遗落人间的天宫仙物,流光溢彩,略显暗沉的空间掩不住它的盈盈光芒。
马车里的另外三人都看呆了。
“好——好漂亮啊,这是蓝松石。”裴筝嚷道。
裴筠看直了眼:“我听娘亲说过,这种松石出量极少,爹爹去年也给娘亲买了一对松石耳坠,下来都要一千多两银子呢,你这条看起来质地更好,一丝杂质也无,这得值多少钱哇。”
“楚姐姐,大哥对你真好……”裴筠羡慕得眼里直冒泡,“不过,大哥一向大方,往日里给我们送的生辰礼也是极好的呢。”
裴筝更是又羡又妒,她的亲哥哥比起大哥来还不如呢,见面总是挖苦她。
楚菡儿满脸羞涩,又将袖子放了下去。
一旁的翩翩则暗自震惊,一条手镯就上千两,这,得接多少绣活才能赚到啊。
再往深处走,就能听见人声,也见到了不少马车,已有不少勋贵提前到了。
大家赶路累了,马车先载着众人往行宫处歇息,等到大家睡饱了,再参加晚上的荷花宴。
此处行宫阔大,坐落着一处处的庭院,都是独门独栋的,每个庭院上下三层,房间足有十余间。
因此府里的每个人都分到了属于自己的房间。
到了晚宴的时间,翩翩随着姐妹们一同去行宫的大殿赴宴,她心里免不了有些激动。
还未到达,就隐约听见丝竹鼓乐之声,远远望去,殿中有舞姬正翩翩起舞。
这是一座水殿,建在池塘之上,四面环水,入眼皆是风姿摇曳的粉荷与圆圆的荷叶。
池塘中还设有曲折回廊,廊檐下架着数不清的宫灯,照得池塘波光粼粼,清风拂来,暗香盈袖。
夜色下的水殿灯火通明,池中芙蕖锦簇,欢歌笑语不断,好一派贵族夜宴的奢靡盛景。
一时人都到齐了。
在京都,荷花宴明面上是世家们借荷之名,行风雅之事,实际上也是他们私底下相看儿媳和女婿的场合,是京都适龄公子与闺秀的大型相亲宴,毕竟京都讲究男女大防,也就靠出席这种宴会得到露面的机会了。
仔细算算,除了二月的花朝宴、三月里的女儿节、七月里的乞巧节,京都贵人又以各种名头生出了不少宴席,比如春天的百花宴,夏日的荷花宴,秋日的菊花宴,冬日的梅花宴……林林总总,不一而足。
盛姑姑想了想:“想来是二老爷带着怀孕的柳姨娘进府,揣了个小的,还搭了个大的,二夫人心里一直憋着一口气吧?”
太夫人叹了一口气:“男人嘛,哪个不贪鲜,老二一直就是个风流的。她既然当了主母,眼皮子就不能这样浅,明面上装大气,私底下苛待姨娘的养女,又不是吃不起饭的人家,何必学这些小家子气,反倒留了骂名。
她先前装大度,为了将老二困在府里,不去外面胡来,便抬了身边的雪鸳给二老爷作姨娘,私底下却给雪鸳送避子汤,回回不落,还给老二找不自在。
爷们在朝堂上奔走了一天,回家没有体贴小意,还要看她甩脸子,依老二那脾气,自然是外面的解语花更得趣了。”
说完,太夫人笑了一下,看着盛姑姑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偏袒自己的儿子?”
盛姑姑也笑了:“整个京都的婆婆,再没有公主这般通情达理的了。”
这确是实话,太夫人一向开明,三个儿子娶媳都尊重他们自个的意见,自大儿子裴子允继承了魏国公府后,她也将中馈之权交了出去,一年里头有好几个月在先帝御赐的“逸庄”里居住,过起了闲适的田园生活。
这次是自己最爱的长孙从西北归家,她老人家自然迫不及待地回府了。
太夫人笑着摇了摇头:“李家大人是五品翰林院侍讲,我当时想出身翰林必定家风禀正,虽说官职是低了些,但高门嫁女低门娶媳,李家也算是不错的亲家,也就同意了,可怎知,李家大人一生清明,怎的女儿如此拎不清,孙子还是这副德行。看来,还是应该找那些名门贵女当儿媳,有见识,识大体,你看看老大媳妇,我真的没有操过一点心。”
说到这,太夫人对当初老二娶媳妇的时候,自己没有好好把关,颇有些懊悔……
“这倒未必,奴婢看三房媳妇就是个不错的。”盛姑姑笑道。
“是我狭隘了,你说的没错,老三媳妇是商户出身,为人秉性却不卑不亢,行止进退有度,还是管家的一把好手,老三能娶到她,可见是个有福气的。”太夫人微笑道。
不知想到什么,老夫人又正色道:“虽说人和人是不一样的,但国公府未来的冢妇还是要千挑万选的,出身高门的女子才能撑起咱这样的门第,阿湛如今回来了,这婚事也是应提上日程了。”
盛姑姑安慰道:“大公子是个最有谱的人,奴婢瞧着,满京都大公子最是出类拔萃,没比他更有能力的了,您想要什么样的孙媳妇,您老都是可以心想事成的。”
满府上上下下都知道,夸大公子最能让太夫人高兴,大公子就是太夫人的骄傲。
果不其然,太夫人的眉眼俱是笑意:“话是这么说,你看他从小到大,桩桩件件的大事俱是自己拿主意。”
说着说着,老夫人又哼了一声:“我可是听说了,他把我拨给他院里的眉妩遣到庄子上去了,又把绿绯送回我这了。你说他……明明别的公子十七八岁的时候就懂得嗅花香、解风情,他都二十一了,不沾女色,不讲风月,成天顶着一张冷脸,那脸冷的,我瞧着都要打哆嗦,大夏天的想要多加件衣服穿。哼,我瞧啊,他就比和尚多了头发而已。”
太夫人吐槽起自己的孙子来,也是不遗余力的,盛姑姑听了也忍俊不禁:“我看公主您就是太贪心了。大公子从小到大都没让您操过心,这娶媳妇一事呀,指不定也有自己的成算。”
“那敢情好,年底成婚,明年就能抱曾孙。”
“大房夫人如今有孕,年底就能给府里添丁,没想到您却就开始盘算着当曾祖母了。”盛姑姑打趣道。
去年,国公爷裴子允在家呆了半年有余,准备返回西北时,因远在江南的岳父楚老太傅即将过六十大寿,因此国公爷携妻子先绕道去了江南,以贺泰山六十寿辰,过完寿宴再返西北。
没成想,他刚回到西北,就收到了妻子的来信,妻子竟然怀孕了,二人成婚二十多年,膝下仅有一子,此番妻子再次有孕,国公爷自然是惊喜万分。
接到消息的太夫人也是乐得合不拢嘴,忙命人给大儿媳写信,让她满了三个月胎稳后再行回府。
十几天前,大夫人楚氏已动身返程了。
听到盛姑姑的打趣,太夫人一张脸笑盈盈的:“大儿媳怀孕,我这心里高兴极了。说起来,我国公府哪哪都好,就是子嗣不丰,大房也就湛儿一个,如今大房添丁,真乃我国公府的大喜讯啊。”
十几年前,国公爷裴子允在战场被人偷袭,受了重伤危在旦夕,当时楚氏正怀孕三个月,听闻消息后惊惧之下流产,伤了身子,自那之后就再没受孕,如今大房再次添丁,如何叫太夫人不喜?
盛姑姑陪伴太夫人几十年,懂得如何逗太夫人开心:“要奴婢说呀,子孙昌盛固然好,但要紧的还是要有出息,大房的湛哥儿就一个顶十。再说,二房去年给您添了个孙女,现在又轮到大房了,赶明年,让湛哥儿再给您生个曾孙,公主您就等着含饴弄孙享天伦之乐吧。”
太夫人伸出一根指头指着盛姑姑,笑得前俯后合,“你也是个当祖母的,还这样打趣我,你呀——”
二人笑过一番,太夫人接着道:“算算日子,大夫人再过几天就快出杭渠了吧,阿湛会在码头候着他娘,沿途缓行不过十日就能到府了,有阿湛去接,我就放心了。”
盛姑姑点头:“奴婢听说,大公子已命令工匠改造马车,轮子加固不说,还在轮子上裹了一层皮革,马车里面放了两层软垫,这样大夫人坐马车也不会觉得颠簸了。”
太夫人笑意盈盈:“阿湛做事我一向放心。”
盛姑姑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说道:“大夫人如今怀孕四个月,听闻大夫人会带楚姑娘一同归府。”
盛姑姑口中的楚姑娘,就是大夫人楚氏的侄女,楚老太傅的嫡孙女。
不过是一只颇具迷惑性的狡猾狐狸,枉他还以为她是规行矩步的真闺秀。
翩翩和陈嬷嬷隔三岔五便会去三姑娘笙姐儿的院子里看看,许是柳姨娘生前情绪不稳定,成日里担惊受怕,虽锦衣玉食的养着,但似乎营养没有吸收多少,生出的女儿也不甚康健,才六个月大,已生了好几回的病,整个人像只病弱的小猫,极其招人可怜。
李氏对柳姨娘的女儿本来就没好感,笙姐儿出生后,便将她扔给婆子丫鬟照顾,想起来了便摆一摆主母的款,搏一搏慈母的好名声,迂尊降贵地去瞅一瞅,平常十天半个月忘了是常事,还没有二老爷裴子绥探望的勤快。
太夫人自然心里不满,规定婆子丫鬟们必须每隔三四天抱笙姐儿去鹤寿堂让她看看,如此一来,李氏才开始上心,不敢如之前那样敷衍。
这天,翩翩探望完笙姐儿后,刚走出院子,就碰上了二老爷,二老爷裴子绥也是来看自己这个小女儿的。
翩翩一愣,忙对二老爷裣衽行礼。
裴子绥一愣,看了看眼前垂头低眉的美貌姑娘,这才想起来对方是谁,他轻咳一声:“难为你有心了,你养母没有看错你,笙姐儿有你这样的姐姐是福气。”
翩翩忙应道:“二老爷过奖了,翩翩惭愧。”
二老爷笑着点点头:“既无事你忙去吧。”
翩翩忙告辞出来了。
翠玉在翩翩旁边咬耳朵:“奴婢和二房的丫鬟又晴要好,听说最近二夫人又在和二老爷闹别扭呢,二老爷在外头又找了个相好的。”
翩翩一愣,停了下来,拉下脸道:“死丫头一天到晚嚼舌根,若让二夫人知道,有你好果子吃。”
翠玉吓了一跳:“姑娘,奴婢也就跟你说说——绝对没有外传。”
二人朝着幽竹轩慢慢走去,翩翩心里却在想,二老爷本来就是极其风流的,柳氏虽温柔,但她市井出身,见识太少,二人时常话不投机,渐渐的,二老爷对柳氏的兴趣也就淡了。
以前花楼里类似二老爷这样的男子就不少,他们红粉无数,温柔多情,但心思从不肯放在一个女人身上,喜欢的时候是真喜欢,不爱的时候也是真不爱。
但幸好二老爷风流归风流,但还是个有责任感的男人,柳氏孕期的时候,二老爷对柳氏嘘寒问暖,如今,二老爷对这个幼女也算疼爱,柳氏也算可以放心了。
闲话不多说,二人回到院里后,翩翩从众多帕子里挑了一块雪青色杭绣花卉芙蓉纹手帕,打算送给即将到来的大房表姑娘,又从众多荷包里挑了一枚天青色绸绣长方抹角式荷包,打算送给那裴世子。
想了想又觉得不妥,这荷包香囊都是有情人之间的定情之物,当然也可赠予兄长幼弟,可他又不是自己真正的兄长。
她又没钱买其他的礼物,想到这,翩翩烦得想抓头。
幸好翠玉点醒了她:“姑娘,这种荷包奴婢做了很多,您给各房都送上两个,就是个心意,搞不好,他们还看不上,拿去打赏下人了,咱也不心疼。”
翩翩顿时就笑了,吩咐翠玉自去办这事了。
明日就是那裴世子的生辰,听裴筠说,翠玉已启程去了邻县码头接大夫人楚氏和表小姐楚菡儿了,约莫五日左右才会抵达国公府。
比起裴湛苦行僧般自我约束的行为,在水云间上好的闺房内,周岩礼一边放纵着自己。一边毫不留情地扇打鱼婉儿,可怜水云间头牌娇艳的脸蛋不一会就红肿成一片。
周岩礼目光阴翳,又欲z火炽烈:“爷平日里是太抬举你了吧?没想到你还是个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还想着去伺候裴湛那个王八蛋?看我今天不弄死你——”
周岩礼的脸有些狰狞,鱼婉儿害怕了,不停地喊周公子饶命、再也不敢了之类求饶的话……
也不知过了多久,周岩礼从鱼婉儿身上爬起来,心里的火气平息了不少。
鱼婉儿衣衫不整,脸蛋肿得不成样子,眼里流着骇怕的眼泪,可怜兮兮地缩在床上的角落。
周岩礼在房间的一张圈椅上坐下,目光沉沉。
他和裴湛谈不上有旧仇,但俩人明面上客气,私底下却有龃龉。
裴湛出身优渥,襁褓中被立为魏国公府世子,祖父父亲都是手握实权威名赫赫的大将军,祖母是当今天子见了都要礼让三分的大齐大长公主。
他煞是风流,玩骰子、斗蛐蛐、赛马样样在行,他曾亲眼见他策马横穿街市,不知吸引了多少闺中女子多情的目光,端的是狂放不羁。
可他偏偏又不是那等不学无术的纨绔,他和人对赌,隐姓埋名去考恩科,居然得了个会试魁首。被圣人假意训斥一番后,他又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转身去了边疆,在沙场大放异彩,获军功无数。
与裴湛相比,他周岩礼的家世其实也相当不错,姑姑进宫当了贵妃,父亲官拜左相,是朝中的一品大臣,提及京都的狂妄子弟,都绕不过他周岩礼。
只是,面对裴湛,周岩礼总是会生出一股“既生瑜,何生亮”的无力之感。
他似乎总比他要差一步。
他和裴湛年少时曾同在宫中为太子伴读,京都弟子都要习六艺,裴湛是最出色的那个,那时候他就文武超群,年轻张狂风头十足,拥护者众,不在乎那些嫉恨的目光,许多世家子弟以他为尊。
温雅内敛的太子比他们要大上几岁,也很是欣赏裴湛的锋锐张扬,好几次当着他们几个伴读的面赞道:“澈之真乃翩翩少年郎!”
裴湛,字澈之。
世家公子排名榜上,周岩礼一直屈居第二,他做梦都想赢他一筹。
六艺当中,他的射术最强,当他苦学一段时间后,自觉射术又更精进了,他便找裴湛比试。
裴湛还是那副慵懒随意的模样,淡然接招。
周岩礼站在离箭靶一百五十步的地方站定,拉弓张弦,一支利箭“咻”的一声,如疾风刺破长空飞射出去。
箭矢正中靶心,精准无比。
不等观赛的人发出赞叹,周岩礼又搭箭拉弓,第二箭激射而去。
从第一箭的尾部射入,刺破了芯子,第一箭如同脱落的铁片般纷纷掉落,第二箭取代了第一箭,牢牢钉在了靶心。
场下一阵惊呼,在大齐朝,能做到一百五十步开外接连两箭射中靶心的人,屈指可数。
周岩礼脸上漾起满意的笑,再次拉弓射出了第三箭、第四箭、第五箭。
每一箭都从前一箭的尾端刺入,每一箭都射在靶心上,第五箭更是带着余威,将箭靶都射穿了。
就连太子殿下都忍不住站起来,鼓掌道:“精彩绝伦,当真神射也!”
轮到裴湛了,他依旧神色懒懒,叫了自己的随从过来,耳语了几句。
只见他的随从掏出一条绸布,蒙住了裴湛的眼睛。
大家倒吸一口气,裴湛想要盲射!
这——这——
周岩礼的表情绷紧,心里免不了一咯噔。
只见被蒙住双眼的裴湛,拉满弓弦。
演武场上,众人屏息。
裴湛不知道在干什么,过了一会,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只见裴湛仰头,箭簇朝着天空,手中的箭以奔雷之势,直射而出,箭矢没入了苍穹之中。
裴湛将蒙眼的绸布扯下,不做任何回应,翻身上马,奔驰而去。
天空什么异常也没有,众人议论纷纷。
“莫不是虚张声势?”
“我看就是故弄玄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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