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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小说公主远嫁,裙下臣他低声诱宠

原瑗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古代言情《公主远嫁,裙下臣他低声诱宠》,是小编非常喜欢的一篇古代言情,代表人物分别是裴鹤语谢夔,作者“原瑗”精心编著的一部言情作品,作品无广告版简介:!”鹤语最终是有些恼怒叫了男人的名字。谢夔却是又从胸膛里发出一声轻笑,“嗯,我听着。”鹤语:“……”她还能说什么?她不早就知道了身后这男人是个混不吝的吗?可能现在她说什么,凭着谢夔的厚脸皮,都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想不到如何冲着谢夔发脾气,鹤语干脆微微侧身,直接伸手回掐了一把谢夔的窄腰。......

主角:裴鹤语谢夔   更新:2024-07-30 13:3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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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裴鹤语谢夔的现代都市小说《短篇小说公主远嫁,裙下臣他低声诱宠》,由网络作家“原瑗”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古代言情《公主远嫁,裙下臣他低声诱宠》,是小编非常喜欢的一篇古代言情,代表人物分别是裴鹤语谢夔,作者“原瑗”精心编著的一部言情作品,作品无广告版简介:!”鹤语最终是有些恼怒叫了男人的名字。谢夔却是又从胸膛里发出一声轻笑,“嗯,我听着。”鹤语:“……”她还能说什么?她不早就知道了身后这男人是个混不吝的吗?可能现在她说什么,凭着谢夔的厚脸皮,都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想不到如何冲着谢夔发脾气,鹤语干脆微微侧身,直接伸手回掐了一把谢夔的窄腰。......

《短篇小说公主远嫁,裙下臣他低声诱宠》精彩片段


尤其是当谢夔对着自己讲话时,那灼热的呼吸,就在她的耳畔,两人宛如交颈,这让她如何放松?

谢夔发现自己在提醒了鹤语后,对方还是没有一丝丝要放松听自己的话的意思。他不由皱眉,在惊雷疾驰的过程中,忽然伸手,就放在了鹤语腰间。随后,谢夔伸手一掐。

这动作,对于鹤语而言,完全没有一点预兆。她猝不及防,低呼一声,腰间是她极为敏感的地方,被谢夔这么一掐,她几乎是立马软了腰肢。

腰软了,原本鹤语紧绷的后背,也跟着软了下来,她忍不住向后栽倒。

而在她身后的,就是谢夔。

鹤语这一倒,就直接倒在了谢夔的怀中。

鹤语:“……谢夔!”

鹤语最终是有些恼怒叫了男人的名字。

谢夔却是又从胸膛里发出一声轻笑,“嗯,我听着。”

鹤语:“……”

她还能说什么?

她不早就知道了身后这男人是个混不吝的吗?

可能现在她说什么,凭着谢夔的厚脸皮,都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

想不到如何冲着谢夔发脾气,鹤语干脆微微侧身,直接伸手回掐了一把谢夔的窄腰。

她绝不吃亏,鹤语心想着,她这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已。

可是当鹤语上手时,却没忍住,低呼了一声。

尤其是在看见自己葱白的手指头,就为了去拧一把谢夔,就变得红通通的样子,不由更紧了紧眉头,“谢夔!你这人怎么这么硬!”

谢夔因为常年锻炼,腰间没有一丝赘肉。所以刚才鹤语下手捏了半天,也没能将男人腰间捏疼,反而那些一块块肌肉分明的腹肌,揪起来一块儿,让她费了老大的劲儿。

被揪了腰的谢夔:“……”

这种倒打一耙的本事,也是让他长见识了。

不过,谢夔回想着刚才鹤语的话,眼底掠过一丝笑意。

他,是挺硬的。

新婚夜的时候,她不就已经知道了吗?

等进了城,谢夔这张脸实在是太有标志性,连带着鹤语,都受到了不少关注。

在被众多目光包裹时,鹤语忽然反应过来,低声对着身后的人开口道:“你这么大张旗鼓地送我回来,不仅仅是为了送我吧?”

这样子看起来更像是做戏。

至于做给谁看,除了乐坊的人还能有谁?

谢夔微微挑眉,他没否认,“殿下聪慧。”

鹤语轻哼一声,“障眼法,你又利用我,你是不是还要去做什么事?”

谢夔那声带着笑意的“嗯”,在这瞬间落进了鹤语的耳中。

大约是在她身后的男人的声音实在是太有蛊惑力,以至于在这瞬间,鹤语感觉到了一股酥酥麻麻的电流,从耳中钻入,直抵心头。

谢夔要做什么,鹤语懒得过问。反正她又帮不上忙,现在老老实实在府上,才是对整个行动最大的帮助。

但是鹤语还是想岔了一点。

谢夔不是想要借着她招摇回府,再去做什么。而是因为担心乐坊的人怀疑她的身份,玛瑙那边出了漏洞,万一追查到鹤语身上,给她带来危险。像是现在这样,所有人都看见鹤语是被他谢夔从城外带回来的,即便是乐坊的人日后怀疑,也不会怀疑今日那个穿着彩月族的贵女是鹤语。

这样,才能保证鹤语的安全万无一失。

到了府上,谢夔将鹤语从马背上抱了下去。

鹤语原本以为男人就只是抱着自己下马,却没想到落地后,谢夔也没有要放她下来的意思,而是转身,大步流星地朝着后院走去。


钟世远自知事关重大,早就收起了平日里的吊儿郎当,神情肃穆,“是。”

在边境城内,例行检查是老百姓很常见的事,这种行动本身就是突发的,并不会让人怀疑。

等到侯伟杰和钟世远都离开了军营后,谢夔看着还坐在椅子上的鹤语。后者看起来面色从容,似乎没觉得怎么害怕。谢夔心底笑了笑,然后伸手拍了拍鹤语坐着的椅子上椅背,“起来,我送你回去。”

鹤语:“你送我?”她有些惊讶,难道这种时候,谢夔不应该很忙吗?

“嗯。”谢夔没多解释。

出了营帐,鹤语就看见了谢夔那匹通体漆黑的大马,实在是很威风凛凛,她看了也有些忍不住想要伸手摸一摸。

结果,鹤语才刚伸出手,那匹看起来又高又俊的战马就朝着她的方向转头,后一秒,就冲着她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鹤语不察,被吓了一跳,后退一步,就跌进了一个结实而温暖的胸膛里。

她的手臂被谢夔扶住,“想摸?”谢夔的声音在鹤语脑袋上方低低响起。

鹤语瘪嘴,她可不是喜欢强求的人。这马看起来好像就不喜欢她,她才不稀罕摸它呢。

“不想。”鹤语负气道。

对于不喜欢她的,都她懒得多看一眼。

谢夔几乎在鹤语身后将她整个人都环抱住了,听见鹤语的回答,他不由哑然失笑。

竟然能跟一匹马较劲,他也是头回见。

下一秒,谢夔另一只手就稳稳地握住了鹤语的下手,然后,他带着鹤语,将掌心里那只软乎乎的小手放在了自己骑着的这匹战马身上。

“惊雷它性子刚猛,别说是你,就算是跟了我这么多年的钟世远和侯伟杰,也没人能近得了它的身。”谢夔带着鹤语将眼前这匹叫做惊雷的战马门摸了摸后,开口解释道,“它不是不喜欢你……”

“它就是平等不喜欢所有人,除了你?”鹤语将谢夔后面的话打断,开口说。

谢夔:“……”

几声闷笑,从谢夔的胸膛处传出来。

这让被谢夔几乎禁锢在胸前的鹤语,也感受到了后背处传来的男人胸膛的震动。

鹤语回头瞪了谢夔一眼,转头就走。

到了驻地门口,鹤语看着不远处自己和唐坚的马匹,忍不住轻蹙了一下眉头。

在上京时,她就学会了骑马。每年秋猎时,她都会跟着大部队一起去山中。但是,这也仅限于骑着小马慢吞吞地走着,纵马奔驰这种事,她没怎么做过。

但是今日情况紧急,骑马是最快的。

从灵州城跑过来,当她被唐坚扶着下马时,鹤语就已经感觉到腿侧可能被磨破了。

她只是娇贵的公主,哪里受得了马背上的颠簸?

原本鹤语以为自己只需要坚持一下就好,可是在看见前面的马匹时,大腿内侧被磨破的地方的刺痛,像是在这瞬间变得格外尖锐,似在提醒她放弃。

鹤语拧着眉,不吭声,朝着自己的坐骑走去。

这一次,不是唐坚扶着她上马,而是谢夔站在了她身边,亲自扶着她的小胳膊。

鹤语抿唇,做完了翻身上马的动作,但当腿侧接触到劣质的马鞍时,她忍不住轻轻地瑟缩了一下,腿部不受控制地也跟着抖了抖。

谢夔原本已经转身,但鹤语这小动作,却是没瞒过他的眼睛。

几乎是这瞬间,谢夔就猜到了鹤语刚才抖动的原因。


床幔被外面的人挑开,一只属于男人的手,稳稳地拖住了鹤语纤细的手臂。

当干燥而凌冽的气息逼近时,鹤语这才发现面前的人居然不是珍珠。

竟然是谢夔。

“你怎么回来了?”鹤语揉了揉有些发疼的眉角,随口问。

她这话倒是让谢夔直接挑眉。

昨日这不是还特意让钟世远去告诉他,让他回来,今日倒是还问他为什么回来?

有那么一瞬间,谢夔想骂自己犯贱。

毕竟,今日在军营中,他老早就决定回城休息。

他估摸着鹤语不适应朔方的气候,到了晚上,鹤语浑身跟冰块似的,睡不暖和。

既然鹤语是他的妻,他自然有义务照顾好她。总不能让她千里迢迢从上京来了北地后,还吃苦受罪。

没想到,这回来见到醒来的鹤语,后者第一句话居然是问他怎么回来了?

谢夔知道自己不应该跟一姑娘怄气,但真有些控制不住。

他身边这人,可真是太知道怎么一句话把他气得半死。

谢夔没好气回:“这是我的府邸,我还不能回?”

鹤语这时候脑子里清醒了不少,她没听出来谢夔这话里带着的情绪,“你之前不是不回来吗?我还说等会儿让人去请你回来。”

她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拿起了玉梳,顺了顺头发。

谢夔眉毛微扬,“你准备找人叫我回来?”

“对啊。”鹤语刚才就没听出来谢夔话里的情绪,现在自然也没有注意到后者多云转晴的脸色,随口说:“你不回来我晚上睡不着,这儿真是太冷了,你得回来给我暖床。”

这话她说得可叫一个理直气壮。

谢夔在这瞬间,还真是有些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应该笑,还是该生气,横竖心里是有些无奈的。

他走过去,伸手从鹤语手中将那柄玉梳拿了过来。

这动作,换得鹤语扬眉。

随后,在镜中,鹤语跟谢夔的目光对上了。

谢夔拿着梳子,主动给她梳了梳头。 今日发生的一切,钟世远已经一五一十地报告了他。

“我跟王芙没关系。”谢夔说。

鹤语倏地一下皱了皱眉,眼里有些恼怒地看着身后的人,“你轻点!你故意的吧?”她就说谢夔怎么可能有这么好心给自己梳头,这分明就是不想要她好过, “我不要你,你让珍珠玛瑙进来。”鹤语说。

谢夔脸色变得有些讪讪的,他是第一次给女子梳头,这手法和力度一时间没掌控好。

“我再试试。”谢夔说。

鹤语没好气地在铜镜里瞪他。

过了一会儿,鹤语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谢夔好像说了一句话,她眨了眨眼,“王芙是谁?”

站在她身后的谢夔:“……”

他当初听了钟世远的报告,是怎么就信了钟世远的邪,觉得眼前这人会吃醋?如今还这么急急忙忙赶回来,想要跟她解释。

谢夔手里握着鹤语那一把格外柔顺的青丝,心情很复杂。他其实在回府后,知道鹤语在舒舒服服睡大觉的时候,就应该知道,这女人没有心,压根就没将在金银楼的事放在心上。

“问你呢!”偏偏鹤语现在什么都没有觉察出来,还在催着他。

谢夔:“……今日你遇见的王锦之妹。”

“哦。”经过谢夔这么一提醒,鹤语恍然点头,“我想起来了,他说你跟他妹妹两情相悦。”鹤语没忘记从王锦口中听见的这个词。

谢夔脸色铁青,他倒是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跟王芙两情相悦了。


谢夔负手而立,脑子里还在想着不久前侯伟杰特意过来跟自己说的那些话。

什么公主殿下如今主动赴北地,就是心里还有他的意思。说什么现在指不定公主殿下就在客栈里等着他,若是他不现身的话,公主恐要失落。就从刚才进门他观察到的鹤语的反应来看,他可看不出来鹤语有半点想要他过来的意思。

甚至,他刚才在看见鹤语见到自己的身影时眼中的惊骇,他有理由怀疑,他的这位妻子,早就把自己是什么模样忘得一干二净。

此刻听着身后传来的声音,谢夔还背对着鹤语,他没回答鹤语的话,反问:“可以转身了?”

他不习惯背对着人讲话。

鹤语:“……”

她捏了捏被子,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已经被捂得严实的胸口,这才点头,“嗯”了声。

谢夔转过来,先前被他揉得有些凌乱的轻纱床幔,如今已经复原。随后,他的目光,定定地锁住了床榻上的人。

在烟霞色轻纱之后,鹤语坐得端正。当谢夔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时,她不是没所觉察。相反的,男人目光如炬,当她整个人被谢夔的视线笼罩时,心底还有那么两分慌乱。但很快,鹤语就已经强行按住了心头蔓延上来的陌生情绪,她对着谢夔可有什么值得慌乱的?她是公主,他不过只是驸马。

想到这儿,鹤语不由有了些底气。她不知道谢夔到底能不能看清她的神色,反正她昂着精致的下颔,脸色高傲而严肃,“我问你,你怎么在这儿?”

谢夔是能看清鹤语的小表情的,他能百步穿杨,自然目力极好。何况,鹤语的那张小脸实在是太白了,他不想看清都难。

当又听见鹤语这话时,谢夔微微扬眉。

“公主不希望我过来?”谢夔问。

鹤语刚想说“不希望”时,谢夔的声音又落了下来。

“那公主为何来北地?”

鹤语沉默,她当然不想说自己是被自己母后勒令过来。这若是说出去,岂不是显得她不得不在这谢夔的地盘?莫名就有些气短。

谢夔像是没感觉到鹤语的沉默一般,他上前了两步。

这一动作,引得鹤语如临大敌。

她还记得新婚夜那一晚,原本她以为的温文尔雅的世家公子,上了床后,让她好生一顿疼。从小被娇养着长大,半点苦头都没吃过,倒是在跟谢夔成亲的第一晚上,就结结实实吃了一次苦头。虽说她脾气大,当场就一脚将毫无防备的谢夔踢下了床,可谢夔带给她的阴影,她到现在都还没忘。

“你,你干什么你?停住。”鹤语有些激动喊着,她一手抓着胸口的衣服,一手抓着身下的寝被,那张小脸上有些楚楚娇柔。

可是谢夔压根就没有听她的话,三两步谢夔就已经重新走到了的鹤语床前,他大手一撩,便拉开了挡在自己跟鹤语面前最后一层轻纱,随后凑近了床榻上的小美人。

他生得极好,哪怕在边关数十年,那模样也比京中养尊处优的世家子不知道英俊了多少倍。更何况,这些年对谢夔而言,都是一次次厮杀的历练,相比于那些从未经过战争的世家子,他身上更多了一股味道。比脂粉堆里的少爷们,多了一股真正的男人味。

此刻谢夔半个身体都已经倾身到了床幔中,鹤语也是来这北地后,这么清楚地看清了眼前的人。

“公主以为我要做什么?”谢夔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已经后退着快要跌坐在床上的鹤语。不等后者回答,他已经一手放在了鹤语的腰间,瞬间,温香软玉就被他逼进了自己胸膛前。“像这样吗?”谢夔说。

鹤语已经完全被他这孟浪至极的动作弄得面红耳赤,上京城里哪家的少爷会像是谢夔这般有骇人的气势。她顿时有些红了眼圈,觉得委屈极了。

一想到自己压根就不知道为什么母后一夕间让自己收拾行囊来这偏远之地,周围连个认识的人都没有不说,还要面对谢夔这么个煞神,偏偏此刻还无力反抗,鹤语顿时觉得更委屈。

她自是不肯在的谢夔面前落泪的,就瞪着眼睛,不甘示弱地看着眼前的人。

谢夔没想要对鹤语做什么,他只是看不惯小公主来了漠北还这么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只是他没想到,自己还什么都没做,怀中的人就已经红了眼睛。

“哭什么。”谢夔问。

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鹤语便感觉到心头的那股委屈和被谢夔瞧见落泪的窝囊两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她眼睛更红了。

“别哭。”谢夔已经松开了刚才想要吓唬鹤语的那只手,他皱着眉,心里实在是觉得自己太冤枉,“你再哭,是想把门口的人都引来?”

鹤语:“……”

谢夔:“算了,我出去,我让你身边的人进来伺候你。”

“不行!”鹤语陡然出声,她声音里还带着点哭腔,听起来真是要人命。

谢夔看着她,眼里带着探究。

他实在是有些不明白鹤语这是什么意思,凑近了她要哭,说走又不许。

鹤语哪管谢夔此刻腹诽,“我要洗面。”她说,如今她在谢夔面前差点哭了的样子,怎么能让旁人看见?

谢夔:“?”

“给我打水。”鹤语见面前的男人还像是木头一样矗在原地,轻锁眉头,吩咐道。

她从未见过谢夔这么像木头的人,从前她只要一个眼神,周围的人就能猜出她想要什么。到了谢夔这儿,她都说这么明白了,对方还半天没个动作。

谢夔抱着银质的鱼洗,不知怎么就成了眼下这般模样。

先前看起来还有些惧怕自己的小公主,此刻正就着他端盆的手洗着脸。

听着耳边传来的细微的水声,谢夔看了眼坐在自己面前的鹤语。他想说其实不用洗脸,也不怎么能看得出来这位小公主差点哭了,着实没必要。

“好了。”片刻后,鹤语抬头,优雅地将帕子放回在银盆里,看了谢夔一眼,似乎完全忘了自己刚才在这人面前差点哭出来的窘迫样。

“你出去吧,让珍珠进来伺候。”

她坐在床上,双手还很规矩地放在小腹处,将上京贵女的娇贵高傲模样在谢夔面前演了个十成十。

鹤语在说这话时,完全不觉得自己这种“用了就丢”的行为有什么不妥。

谢夔在听见耳边传来这话时,倏地一笑。

鹤语听见,面上虽然不显,但心已经被提到了半空。

只有她自己知道,在跟谢夔单独相处的时候,她内心其实是有点怵他的。

可是大邺皇室的公主,怎么,怎么可能怕一个小小的驸马?

她绝不能在谢夔面前示弱。


“侍寝?!”鹤语在听见耳边这两个字时,瞬间涨红了一张脸。她伸手,哆哆嗦嗦地指着面前这个看起来狂放不羁的男人,耳后都已经红透了,整个人都变得不好,“无耻!登徒子!下流!你,你想什么呢!”

她激动起来的时候,便会语无伦次。强撑出来的气势,在这瞬间已经垮掉了一半。

谢夔不为所动,哪怕听着耳边鹤语对自己的控诉,也不能伤他分毫。

“殿下召我回来,又让我洗干净留下,这不是让我侍寝那是什么?”谢夔说这话的时,目光紧锁在鹤语身上,带着深沉的打量。

鹤语:“……龌龊!”

谢夔:“……”

“我让你回来,回来,只是让你,你来暖床!”鹤语憋红了一张小脸,终于将自己心头的话讲了出来。

她还不是贪恋那夜有谢夔在的晚上的好眠,这是她离开上京后,再也没有过的舒坦。本来想着这几日在路上也让谢夔来“暖床”,可想到后者是在做正事儿,她即便是公主也不好打扰,便在今夜才等着他回房。

谁知道眼前这人是个混不吝的,清白的暖床,经过谢夔那张嘴后,瞬间变了个味道。

听听这,这都是说的什么话啊!

污了她耳朵。

谢夔眼中闪过一丝兴味,他上前一步,凑近了鹤语。

但这动作,却是直接把后者吓得接连后退了三步。

鹤语还捏着鼻子,她对气味尤为敏感。所以,在从上京来漠北的路上,每到一处,都会由珍珠和玛瑙经手,将客栈驿站房间里的被褥什么的都换上一遍,需得在自己熟悉的味道下,才能睡着。而现在,谢夔身上那股汗味,在旁人闻起来,可能不算什么,但落进了鹤语的鼻子里,便已经让她觉得分外不能忍受了……

“臭。”鹤语瞪大了一双眼睛,看着面前的男人,认真开口说。

谢夔:“……”

被鹤语这么一打岔,他差点忘了自己刚才想说什么。

“殿下让我留下,是以什么身份?”谢夔问。

“什么什么身份?”鹤语拧着眉,不解地看着他。

谢夔低笑一声,他微微摩挲了自己的双指,上面还有细小的豁口和干涸的血迹,不过这点小伤对他而言,实在算不了什么,“是以我谢夔的妻子的身份,还是以公主殿下的身份,让我留下?”

年轻男人的那双眼睛,在这一刻,犹如群狼之王的那双眼睛一般,带着十足的威压,就这么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娇小的女子。

若是妻子,他自当会留下。 但若是公主的命令,让他回来,只为了暖床的话,谢夔眸色一暗。

他还不至于这么无聊。

鹤语:“那又有什么关系?”

谢夔:“关系大着。”

“这是你的府邸,你留下来难道不正常吗?我既然从上京来了,这儿就是我家。我在家里,你就必须回来。”鹤语未能理解到谢夔话里的深意,她皱着眉头,拿出了自己一贯的强势,迎上了谢夔的目光。

就算是谢夔不在府上,那也应该是她不想对方出现在自己眼前。但是,她在节度使府上时,谢夔就应该跟她一起出现。

他是她的驸马,当然应该跟自己共进退。难道,还能让区区一个男人冷落自己?她的那些早就离宫的皇姐,在公主府上,哪个家里就只有一个男人?驸马是驸马,男宠是男宠。只是,她可没那些想法。

谢夔闻言,倏然轻笑一声。他眸色幽幽的,深沉不见底,“这般说来,殿下是以妻子的身份让我留下?”

鹤语高傲抬头,“你废话怎的如此多?赶紧去沐浴,臭死了。”

谢夔不跟她计较,只当鹤语承认。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回答,便干脆利落地转身朝着净房走去。

婢女已经准备好了热水和桂花胰子,就连那浴桶里,水面上都还铺着一层满满的花瓣。

谢夔刚走进,就有人上前伺候他更衣。

但婢女的手还没能碰到他的肩头,谢夔就已经转身。那双凌厉的眼睛,瞬间看向了身后的人。

被派过来的伺候他沐浴的小婢女,原本就被谢夔浑身带着的血腥气吓了一跳,更别说现在对方还转过身,目光如炬地看着自己。

“下去吧,我这里不需要伺候。”谢夔说。

婢女闻言,福了福身,忙不迭退了出去。

等到了门口后,这才拍了拍胸口,长长吐出一口气。

都说驸马爷也是上京城里的世家子,怎么跟她从前跟在殿下身边见过的那些少年都不一样呢?

谢夔准备洗个囫囵澡,但刚准备起身时,忽然想到刚才鹤语盯着他下颔皱眉的样子。他这几日在外,差不多都是在马背上度过。晚上和衣而睡,胡须什么的,自然也来不及打理。他伸手一摸,青色的胡茬有些刺手,看来家中娇滴滴的公主殿下,并不喜欢。

谢夔拿着刀片,将下颔刮得光溜溜后,这才走出去。

回到卧房时,鹤语正靠着红木嵌螺钿三屏式榻上看书。

看见谢夔进来,她从榻上下来,趿拉着软底绣花鞋朝着床边走去。

这床,是上头赐下来的东西。海棠花围的拔步床,里面横躺下四个人都没问题。

鹤语只穿着一件柔软的里衣,手中的书卷也被她拿上了床,她放在了靠近外面的位置,然后冲着谢夔招了招手。

温暖的灯光,坐在床上的水灵灵面容姣好的贵女,这一幕,实在是很难不让人心里奢想出什么。

谢夔喉头滚了滚。

他大步朝着床榻前走去,还没坐下,就听见鹤语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我看累了,你念给我听。”鹤语说这话时,人已经钻进了自己的被子里,只露出来一双圆圆的眼睛盯着床边的人。

谢夔:“???”

他听见什么?


鹤语在被子里,听见谢夔这声回应时,不由就笑了。

“是吗?”她问。

谢夔不知道鹤语有什么小心思,他是觉得这书无聊,唯恐污染了鹤语的眼睛。现在既然鹤语不拦着他说话,那他趁机就说点。

“如果男人娶妻,一切生活开支还需要妻子负担,这不是祸害别人是什么?人家姑娘出嫁之前,在家中也是什么都不做的,哪里来的道理嫁了人反而还要开始干活?”谢夔很是不屑,尤其是这本书里讲述的盈娘,分明就是官家小姐,也不知道脑子是如何进了水,跟一个穷书生,这么不清不白地私奔。

“私奔能给一个姑娘带来什么?都做出私奔的事,难道跟她私奔的人就不会因此看低她吗?”谢夔说。

虽然知道鹤语这辈子也不可能跟谁私奔,但谢夔还是忍不住嘀咕了一句,“你这看的都是什么书?”

鹤语没理他,这书是在路上时,珍珠去书斋上,随手买下来给她解闷儿的。她看书最大的乐趣就是挑刺儿,没想到现在自己还没有怎么说话,倒是谢夔先将这活儿给揽了去。

“你接着念呀。”她说。

谢夔:“……都这样你还看?”

他反正是读不下去。

鹤语回答得理直气壮,“我都看了一大半,你还不让我知道结局?”

谢夔:“……”

双方僵持之下,谢夔最终还是认命地拿起了话本子,接着跟鹤语念着后面的故事。

“……第二日,盈娘留在了家中。”

那王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没钱却要打肿脸充胖子,第二日在家中宴请宾客,差不多花费了家中所有的银钱,甚至盈娘还将自己从家中带出来的仅剩下的一支银簪典当了,换了点银子,在街头买了两壶烧刀子,返回家中。

这顿饭,除了盈娘一人,倒是“宾主尽欢”。她一人在后厨忙活了一整天,肚子饿得咕咕叫,再出来时,只有喝得酩酊大醉的王生,后者还闹着让她赶紧把家中收拾了。

谢夔读到这里时,不由讥笑一声,“这种软饭男还挺硬气。”

他说完后,这才感觉到在床幔中已经没了鹤语的回应声。而在他的腰间,这此刻,传来了柔软的触感。

谢夔低头,发现最开始不肯跟自己靠近的鹤语,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贴在了他身畔。那张小脸蛋红扑扑的,睡着的时候,卷翘的睫毛像是两把小扇子一般,安静地在眼睑下投下来了两方阴影,整个人看起来格外恬淡乖巧,丝毫没有醒来时对着自己的张扬和高傲。

这样子看起来倒是像是收了爪子的狸奴。

谢夔嘴角微扯,他随手将那话本子放在一旁,然后躺下。

谢夔整套动作已经足够小心翼翼,但是还是惹得在梦中的鹤语不满地嘤哼了声。

看着现在就朝着自己身上挤来挤去的鹤语,谢夔整个人微微一僵。

明明已经不是那日在客栈里的窄小的床铺,为什么现在他还是觉得挺……挤?

谢夔看着在鹤语身后那一大片舒坦的空出来的地方,不由沉默。

另一边就是床沿,谢夔无法,只好伸手揽住了现在主动向自己靠近的鹤语,然后抱着她,朝着床中间的位置挪了挪。

当谢夔的手放在鹤语的腰间时,他不由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分明知道怀抱温香软玉会睡不好,或者说,压根就睡不着,他当初怎么就一口答应下来了怀中人无理的要求?

谢夔望着头顶的床幔,再一次沉默了。

第二日,天还蒙蒙亮时,谢夔已经起身。

他每日不到卯时就会起床练剑,若是无意外,日日不停歇,不论是在什么地方。

现在回到节度使府上,也不例外。

在撷秀楼旁边,是一处赏景点。

那里原本早就已经荒废,但是鹤语却差人运来了黄石花石,院墙旁边也嵌上了一排精美的雕刻花窗,旁边栽种有桃树,桂花,还有海棠等。

在这些怪石和花卉草木围起来的野趣中央,就有一块空地。

谢夔拿着剑,光着膀子,手持长剑,眨眼间身影就动了起来。

鹤语是陡然间惊醒的,她昨夜其实睡得极好,但黎明时分,却迷迷糊糊做起了梦来。

梦里是有一道熟悉的身影,在这几年时间里,她差不多都已经忘记。却不知道怎么的,今晨又入了梦。

醒来后,鹤语就发现枕边已经没了人。

谢夔不在身边,寝被里没多久就变得有些凉。

鹤语睡不着,唤来了珍珠和玛瑙。

坐在梳妆台前,珍珠正在给鹤语梳发。

“他人呢?”鹤语问,看着外面的天色,都还没有透亮,谢夔不会这么早就离开了吧?

不等珍珠回答,鹤语已经先听见了外面的风声带进来的利刃破空的声音。

“外面在做什么?”鹤语微微蹙眉。

珍珠回道:“是驸马呢 ,今日驸马不到卯时便起身,在隔壁园子里练剑。”

鹤语好奇,她没等珍珠将发簪插上,人就已经“咚咚”地去了阁楼。

在撷秀楼二楼的窗户口,能将隔壁园子的景色尽收眼底。

推开窗,鹤语只见在绿意中的那一块空地上,年轻的男人赤着上半身,手中拿着一柄长剑,手中的动作快得几乎要看不清。

她“呀”了一声,显然事先并不知道谢夔居然是这样练剑,竟然不穿衣服。

在低呼的时,鹤语已经伸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野蛮。

她忍不住在心头嘀咕着,文雅的儒将如何会这般不拘小节?谢夔这个人,简直,简直粗鲁。

可是,就在鹤语闭眼时,脑子里却是有些不由自主地浮现了刚才自己眼睛看见的那一幕。

男人精瘦的窄腰,看起来就很结实有力的臂膀,腹部流畅的线条,还有因为锻炼,那滴顺着男子突兀的喉结而坠落的的汗水。

鹤语感觉到自己耳朵后面,好像又开始发热了。

她从前接触的少年郎们,一个个身上都挂着香囊,随手能写出一篇好文章,那截手腕,也就比自己粗壮一点,却也白皙。

但是,谢夔似乎完全不是这般模样。

健硕,又有力。强悍,又粗暴。

那,再看一眼?

当鹤语的脑子里出现这样的念头时,她没有再约束自己的眼睛。反正就看一眼,又不会怎么样。她就偷偷的,只看一眼。

鹤语手指隙开了两条窄窄的缝,原本以为就是瞬间的事,却没想到,这一睁眼,空地上,却不见了谢夔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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