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李剑霆穆莹的现代都市小说《畅读全文版将进酒二》,由网络作家“南宫茗雪”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将进酒二》是作者“南宫茗雪”的倾心著作,李剑霆穆莹是小说中的主角,内容概括:“丞相在朝堂之上时说,这些蝎子扬言‘光复大周’,又是何意?”董卓有些不解,按理说,蝎子是边沙派来的细作,只为边沙卖命,怎会有光复大周的言语。“蝎子不是边沙的细作吗?怎会替大周说话?”“蝎子之意,乃是侵占中原,”范疆理了理袍袖,此时二人已是出了宫城正门,这里是风口,所以在有风的时候就要理好袍袖,以防被风吹乱。“不管是什么法子,只要有用,他们都会用上。”“此言......
《畅读全文版将进酒二》精彩片段
阒都,城北闹市。
微雨濛濛,飘洒在大地上,滋润着万物,虽是雨天,但还是挡不住闹市的寻常开张,只见街道之上,撑伞的行人步履匆匆,时而驻足,时而疾步。行人也分各类,挑担疾行的乃是些买卖的小贩,慵懒闲逛的乃是些富家的纨绔,撑伞独行的女子乃是些小家的碧玉,带仆携从的女子乃是些富家千金,骑高头大马衣冠齐整者乃是些达官贵人,穿粗布线衣行色匆匆者乃是些平庸末流,众生百态,无二人同样者。
“他又喝醉了?怎么每次喝醉都会这般不成体统?他就是嗜酒,其实他是个不错的才子,可惜酒把他的年少毁了。听说他对新朝极其崇敬,他把沈泽川简直敬若神明。”
众人的议论声中,只见一个男子身着亵衣,在屋顶迈着踉跄的醉步前行,且行且歌,而街道上有一个老妇人正随着他的脚步追去,一边追一边在口里喊道:“儿啊,你怎么又醉成这个样子了?快下来啊,这成何体统?快些下来啊…”
“风萧萧,雨迟暮,断肠无意魂归处。几许山河雨住,惘然他人苦!梦别离,秋风住,萧索世间情难诉。多少情意无度,只为惊鸿渡!风花雪月离别路,只叹佳人难回眸!”只见曹植抬手拿起手中的酒壶,又灌了一口酒,向前踉跄了几步,脚下青瓦被踩得发出细声碎响,好似马上要掉下来几块一般。“且借人世几两墨,写尽江山叹蹉跎!哈哈哈哈…”
韩千雪本是要简单的转一下闹市,可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这个酒鬼,心中只道倒霉,想要改道,又怕误了时辰,便未管太多,直接走了过去,就在快要过去的时候,就听见屋顶一声碎响,随即曹植便砰的一声摔在了她旁边临时堆放的茅草堆里,由于茅草堆里有尘土,而且又有大伞遮雨,里面的尘土还是干燥的,这一摔,瞬间周围尘土飞扬,包括韩千雪在内的几个离得近一点的人都被喷了一身土沫,至于摔进茅草堆里的曹植就更不用说了,完全是灰头土脸,形如土人。
“我借人间二两墨,一笔相思一笔错。终得黄粱一场梦,但叹世间繁华落…”摔成土人的曹植还不忘再嘟囔两句诗词,被喷了一身土的韩千雪无奈的抖了抖身上的尘土,踹了一脚茅草堆里快要睡着的曹植,道:“起来,回去睡,别在这丢人现眼。”
“唔…”曹植揉着醉眼,看到韩千雪的瞬间眼中浑浊顿减,直如冠玉又满面尘土的脸上露出一抹尴尬的笑,道:“千雪,你怎的在此?不是在宫里当侍卫么?”
“哦?”韩千雪已经是极其的忍耐了,要不是时间来不及了,她早就绕道而行了,又怎么会发生这些事,只听她极其柔和的道:“有你这么个让人头疼的人捣乱,我这个侍卫也当得不省心…”
还没等她说完,曹植就从茅草堆里跳了起来,他知道,韩千雪这般柔和的说话那便大事不妙了,只见他抖干净身上的尘土,理好衣衫,看见腰间还有一根茅草绕在腰带上,赶紧拿开来,随后看向韩千雪,脸上露出讨好的笑容。
“儿啊,你到底在作甚啊?这般冒失,来让娘看看你摔伤了没有。”曹植的母亲赶了过来,一边念叨一边看曹植摔伤了没有,这时她突然发现了旁边的韩千雪,她之前以为是哪个认识儿子的人,可看清是韩千雪后瞬间不自在了,自己的儿子在她面前丑态出尽,实属难堪。“是韩姑娘啊,实在抱歉,我家孩儿误了你的时辰…”
“伯母如此说,真是折煞千雪了。”韩千雪道:“不过晚辈确实有事,先行告退了。”
韩千雪本是打算空出时间来去一趟枫山的,可在这里一耽误,完全没时间去了。
宫内,理事大殿。
“圣上,自暮春以来,及今已是四五月有余,”户部尚书陈宫跪于案前执笏奏报,他清楚记得,自己上次奏报这件事是三个月前的事,也就是杨府被屠的时候,这都这么久了,还没有个结果,真不知道这大靖是怎么支撑下来的,就只是简单的一个土地兼并过大,怎的需要这么久?地方官不作为是其次,重要的是怕有些官官相护。“赵氏的地已被侵了七分不止,还有几分在勉力支撑,如她这般土地被侵的农家不下千户,若再无结果,恐怕此事会变得越来越大,望圣上明鉴,早做决断。”
“什么?”沈泽川显然没有想到这事竟然还没有结果,要知道早在暮春之时陈宫就报过此事,他即刻着人查办,锦衣骑查案的能力不可小觑,所以他没有再多过问,可没想到,这么久了,竟然还是没有结果,若不说锦衣骑出了乱子,是个人都不信。“朕不是早就让锦衣骑去查了吗?为何至今还没有结果?”
“锦衣骑确实接手了此事,也确实着人查办,”陈宫原本根本不想说这些,官场之上,冗余繁杂,如果得罪了什么人,可不是好事,锦衣骑乃沈泽川御口钦点,自己说得多了或许沈泽川也会不高兴,可这事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要知道锦衣骑办案可是极快的,又怎会拖沓这么久?实在忍无可忍的陈宫选择了上奏。“但自春分以来,至今没有过多的动作,臣曾数次前往锦衣骑办差大院询问此事,锦衣骑总司皆言此事已办得七七八八,可我前往田间巡查,倒是看见赵氏的田地被侵了七七八八,我欲奏报圣上,又见圣上日理万机,未敢趋扰,此折乃一个月前臣既欲奏报之事,望圣上裁决。”
“满口胡言!”锦衣骑指挥总司荀攸坐不住了,虽然他没有动作不假,但他侵人田占人地的事还是没干过,总不能揽个锅在自己头上,白白丢了脑袋不是?只要自己想方设法说些与自己无关紧要的话,说不定砍脑袋会减成几十大板,至于在这受的气,回去撒给手下就好了。“虽说此案我锦衣骑是有接手,但自暮春以来,重案极多,杨府案半月方结,东北粮马道堵塞案至今无果,区区田地兼并有什么重要?”
“田地兼并有什么重要?”陈宫有些怒了,虽说自己管这些杂事也管的有些烦心,但这不是能够说不管就不管的,户部还有很多事要做,忙的不可开交的时候还要和锦衣骑周旋,属实让人窝火。“难道你忘了前朝太后掌权时的土地兼并案吗?当时案件频发,整个八城都有动荡,难道你想这种事再次发生?”
“太后掌权时,政务不清,没有乱臣腐儒才是怪事,怎的会没有动荡?”荀攸向沈泽川一揶,道:“今上清明,怎会再让这种事发生?”
“太后政务不清,八城动荡,”陈宫拂袖道:“正是因为出了你这种乱臣腐儒贪赃枉法,不然怎会落得国破人亡的结局?!”
“尚书令这般在乎赵氏,”荀攸一脸怪异神情,阴阳怪气地道:“莫不是与她有染?”
“你…”陈宫气得脸都变了,他没想到荀攸是这种人,竟然怀疑他和赵氏有不耻之举,如若这话传了出去,一传十十传百,他陈宫的脸还要不要了?“荀文若!你不要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看来是急眼了呀。”荀攸知道,此时保住脑袋要紧,纵使将陈宫的名声踩进十八层地狱都要一搏,只要沈泽川的注意从自己身上挪开,那就算成功了,只要他再烧上一把火,那沈泽川的注意也就定然挪开了。“是怕传出去被人耻笑?还是护赵氏心切啊?”
“荀攸你这般满口胡言,莫不是怕圣上降罪于你罢?”陈宫道:“大可不必,若圣上降罪,我替你求情若何?”
“你…”心思被说破的荀攸有些胆怯,但此时若自己对不上话,那必然前功尽弃,他咬了咬牙,硬着头皮道:“圣上降罪,我自当谢罪,何敢劳尚书令大人来求情?”
“如此说,总司大人是承认自己胡言乱语,只怕圣上降罪吗?”陈宫知道,自己若不乘胜追击,被降罪的就不是荀攸,而是自己了。虽说口舌之利不可逞,但有时这口舌之利却是不可或缺的。只见他面色肃然的道:“要是这般,那可是欺君之罪啊。”
“之前说道案卷之事,怎的又扯到了欺君之罪?”
“田地兼并渐大,再不管控,如何是好?!”
“今春案件极多,如何能管的过来?”
“岂不闻翻江一叶?纵再多案件,瑕疵不去,何为国玉?!”
“国玉?尔还知道国玉?既是国玉,重案不除,何谈土地?”
砰。
沈泽川的一掌,直拍得御案摇晃,沉闷的声音传遍了宫廷。朝臣们都知道沈泽川脾性,能让他在朝堂之上怒发冲冠的,定是件令他极为气愤之事,如若不出所料,必然有人头落地,纵使没有,也得有人掉一层皮。
但这件事不大,或许有转机。
“別吵了!”沈泽川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只听他道:“荀攸,朕只问你,既赵氏土地被人兼并,汝何来不管?虽说暮春时案件极多,但锦衣骑主要管控刑案,这般小案管不好,何谈大案?!”
所有人齐刷刷跪了下去,龙颜盛怒可不是好事,若被殃及池鱼,那便是极冤的。
“圣上明鉴,”荀攸与众人一同跪下,再三叩首,道:“杨府案拖延日久,且有粮马道堵塞案阻碍,锦衣骑人手不够,方才让土地兼并的案子钻了空隙,粮马道堵塞案锦衣骑往返奔波,已是精疲力尽,根本没有什么时间再去管这般闲事,望圣上隆恩,再宽限些时日。”
“朕能听你说完,已是不易,何来的宽限?”沈泽川似是怒气未消,“朕命你放下所有案子,只办此案!若三日未破,提头来见!”
“是。”
“众卿家还有什么要奏报之事?”沈泽川的怒火渐渐消退,问道。
“启禀圣上,”此时将近退朝,一直没说话的丞相范疆上书奏报:“臣有本要奏。”
“讲。”
“臣在阒都发现了蝎子。”范疆此言一出,众多朝臣尽皆哗然。“他们张贴告示,走街串巷,四散谣言,并称要匡扶周室,报仇雪耻。”
刑部牢房。
一桶冷水浇在了庆童的身上,让原本已经晕过去的他又醒了过来。他都不知道自己晕过去几回了,只知道自昨日被抓来之后,就一直被刑部的杂役毒打,此时他抬头看向前面,就见一个杂役拎着一个水桶,打量了他一番,回头道了一句“没死,”就转身到一边去了,而他面前,则坐着一个中年男子,只见他手中端着茶盏,好似极其悠闲,庆童此时眼花,看什么都是模糊,所以不知道中年男子脸上是什么神色,只见他闭紧了眼甩了甩头,再次睁眼时总算可以看清了,就见坐着的中年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刑部主司陈琳。
“尔可知道,尔为何在此吗?”陈琳的面色看起来好像不是怎么悠闲,反倒带着些许凝重,可他坐在椅子上端着茶盏的悠闲姿势,令他整个人看起来不伦不类。“若不知道,我便让人帮你好好想想。”
“我说了,我奉主上之命,前来寻访有识之士,”庆童此时浑身血污,左脚已经肿得不成样子了,右脚上的鞋子破了个洞,那是被多次拖拽磨出来的,身上的衣服早已破破烂烂,血污满布。看着他这副模样了还是不松口,陈琳不禁叹了口气。“与我主上一起,共图大业。”
“这话你已经说了十数遍了,”陈琳开始变得有些没耐心了,虽说这人都被打了个半死,但奈何他冥顽不灵,直不松口。“我只问一句,你主上是谁?”
“无可奉告。”庆童知道,自己这么一说,免不了再挨一顿毒打,只见他说完,就认命的闭上了双眼,在陈琳的一声“打”之后,他再次昏了过去。
金銮殿外。
“丞相且慢。”八城节度使董卓叫住了范疆,此时已经退朝了,朝臣们三三两两离去,金銮殿前未过片刻便冷清了下来,只剩下范疆在等着叫住他的董卓。只见董卓快步走到范疆面前,道:“在下有一事不明,特向丞相请教。”
“这金銮殿外,也不是什么说话的好去处,”范疆还有很多事情要忙,根本没太多时间闲扯,“你我且边走边谈若何?”
“甚好,”只见董卓一伸手,道:“丞相请。”
“不知何事要向我请教?”二人走在殿外,一阵风吹过,地上一些细微的灰尘被吹得扬起,天上乌云密布,时不时有闪电划过,看得出来,仲夏的一场暴雨即将来临。“竟让董节度使这般慌张?在我眼中,董节度使可是不声不响,沉默寡言之人啊。”
“丞相见笑了,”董卓有些尴尬,毕竟他这般失态还是头一回。“某只是好奇,丞相方才所言,究竟是何意思?蝎子不是早被圣上在建国之前斩尽杀绝了吗?怎会又出?”
“圣上所杀的蝎子,只是一些宵小而已,”范疆看着天上的乌云,陷入了思绪,当年沈泽川进京时,他也在阒都,曾亲眼目睹过一切,他知道,蝎子是不可能赶尽杀绝的,杀掉一波,又来一波,无穷无尽。“现在出现的这些,或许才是大敌,如若不想个一劳永逸的法子,蝎子是不会除干净的。”
“丞相在朝堂之上时说,这些蝎子扬言‘光复大周’,又是何意?”董卓有些不解,按理说,蝎子是边沙派来的细作,只为边沙卖命,怎会有光复大周的言语。“蝎子不是边沙的细作吗?怎会替大周说话?”
“蝎子之意,乃是侵占中原,”范疆理了理袍袖,此时二人已是出了宫城正门,这里是风口,所以在有风的时候就要理好袍袖,以防被风吹乱。“不管是什么法子,只要有用,他们都会用上。”
“此言也对,正所谓不择手段,说的就是这些蛮夷。”董卓道:“不似我等中原文人墨客,说话都要占理。”
“你这般慌张的找我,就只是为了这事?”范疆觉得没那么简单,若真是这事,虽说确实有些重要,但也不至于重要到这般田地,以至于让董卓慌张。“莫不是还有什么事要说?”
“正是。”董卓犹豫了片刻,道:“之前陈宫台与荀文若所争之事,丞相怎么看?”
“宫台所言不差,”范疆说的模棱两可。“文若说的也对,吾不知将欲所言。”
“八城是怎么了?总有土地阡陌之事发生,”其实八城的土地阡陌总出案卷的原因就是八城土地太肥。土地不肥,要那么多地有何用?土地肥了,自然而然就有很多人抢,强买强卖之事也时有发生,而陈宫所说的赵氏侵地案,就是因为赵氏的地太肥。“前朝太后掌权之时,八城田税有问题,盛胤帝年间,丹城粮草瑕疵不济,直至今日的侵地吞田,真是疮痍满目。”
“其实此次的侵地之案,不过是件不足道之事,”范疆知道,自己不能说太多,此处离宫墙殿銮太近,若隔墙有耳,岂不遭殃?“不过是些闲事,我等虽是闲人,但还是不要去管好。”
“何谓不足道?”董卓不明所以,问道:“此事满朝文武皆知,圣上还因此龙颜大怒,不足道者,简直无人敢信。”
范疆意味深长的看了看董卓,随后挥手示意他走近些,而后在他耳边耳语了一番。
“节度使可懂了?”见董卓一脸恍然大悟的神色,范疆拱手一礼,道:“告辞。”
明理院,文轩殿。
将近天晚,殿内的学子已然散学,只见他们三三两两结伴而行,说笑之声不绝于耳,此起彼伏,若珠玉落盘,欢声跌宕,似江风珠涟,玲玲朗朗,好不热闹。
“子尘兄,且住。”出来的较晚的陈君墨叫住了前面快步前行的楚凡一,见楚凡一停下来等自己,他便加快了脚步,待陈君墨走近,楚凡一有些不解的道:“文玉,何事这般着急?”
“子尘兄,莫怪莫怪,”陈君墨有些尴尬,自己刚才确实有些失态,虽说确有急事,但也不能失了仪态,惹人笑话。“老师要我等传阅的文章,子尘兄有何高见?”
“下笔似有千言,汇鸿集雁,落墨若有江山,恢弘大气,”那篇文章楚凡一看过,正如他所言,实是一篇恢宏大气的文章,写尽了一切。“若欲要自己的文章好,当多多借鉴于此。”
“好!”陈君墨忍不住道:“能让子尘兄这般高论的文章,必然不差。”
楚凡一眼界极高,就连他师尊欧阳文卓最得意的文章他都不予伯仲,可今日却对这篇文章有这般高论,属实不易。
“你找我,是不是还有其他事?”楚凡一有些好奇的看向陈君墨,他目光如炬,陈君墨感觉自己都要被他看得透了。“不只此一事能让你这般心态罢?”
“无事,”陈君墨欲盖弥彰。“只是想听听子尘兄高见而已。”
“不对,”楚凡一不信他只是想听听自己的高见,定然另有其事。“你定是有事,快说。”
“不满子尘兄,我确实有一事相问。”陈君墨犹豫了片刻,道:“敢问子尘兄可看过了城北街头的告示?”
文轩殿内,孔湫和欧阳文卓坐在桌前,看着离去的学子们,心中感慨万千。自今春二人离了端州之后,就直奔阒都而来,在城北著学立馆,广纳弟子,从者上万。现在整个阒都上下,明理院弟子满布,且多是慕欧阳文卓之名而来,可以说欧阳文卓将万钧交代的在阒都著学立馆以为内应的事做的十分完美。
“不知告示会起多大波澜,若无声无息,岂不白费功夫?”孔湫忽地想起一事,道:“蝎子能否成功,只在此一举。”
“放心,那般多的告示,怎会毫无作用?但凡有一个成功了,”欧阳文卓昨日让蝎子贴告示于阒都各处,此时阒都城内皆是告示,衙门里的衙役撕都撕不过来,且人言如洪流,岂是能堵住的?“我等就能将新主交代之事完整结果。”
“我是担心会有什么差池。”孔湫的话也不无道理,若成功了,那便极好,但若不成功,且不说内应之事无果无望,复国之事亦是难有结果。“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呐。”
“告示已出,若说出差池,那也只是出在被捕之人手中。”刑部办案的能力可不是随口一说的,仅仅是简单的刑具,在他们那里能出八倍的花样,若是哪个蝎子被捕了,又恰巧落在刑部牢房,事情就开始不简单了。心念及此,欧阳文卓道:“可有哪个蝎子没回来?”
“禀师尊,”蒋琦原是站在一边等欧阳文卓令他去做什么,就像昨日叫他带蝎子贴告示一般,可没想到欧阳文卓忽地有此一问,他也知道,既然说到蝎子告示之类,定有如此一问,他查过,一百个蝎子,只有一个没回来。“庆童没有回来。”
“庆童?”欧阳文卓带过的蝎子没有上百也有几十,一瞬间他也有些想不起来有个叫庆童的,略一思索,忽地想了起来,道:“对,是有此一人,我曾教过他文墨,只是未教几日,就因有事,去了永宜港。前几日我还见过他,还和他说了几句。”顿了顿,他极其断定地道:“庆童不会说,纵使再厉害的严刑拷打,他都不可能说的,我相信他。”
天已然变完了,眼看暴雨将至,院中未走完的学子也陆续离开。短暂的平静后,风雨骤至,未过片刻,暴雨倾盆,如同天空漏了一般,长泄而下。暴雨中,时不时夹杂着电闪雷鸣。
“若你信错了人呢?”孔湫道:“当复若何?”
“不会。”欧阳文卓说的极其笃定,好似他真的相信庆童不会背叛。“若是别人之类,我还有些不放心,但蝎子不同,他们忠心不二。”
“既如此,我也无话可说了。”孔湫有些无奈,现在复国大业都掌握在他们手里,纵使不出力也要用心,怎能这般草率。“不过,我有一事不明。”
“哦?”欧阳文卓不明所以,问道:“何事?”
“那般多的告示,究竟有何用途?”
“告示一出,众人皆知世间还有李氏后裔,”欧阳文卓道:“有复国之心之人,自然会踊跃而入,且谣言之事,堪比鬼神,一传十,十传百,谣言遍街,沈泽川的大靖能撑多久?”
“谣言确实堪比鬼神。”孔湫见识过谣言的威力,知道谣言的可怖。“当年我主就是因为高仲雄的檄文引起的谣言,最终亡了大周…”
“如今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要想办法光复大周,”万钧还在边沙等着他们在阒都搅弄风雨,他们可不能在这里伤怀感慨。“高仲雄之事,还是以后再说。”
“师尊,”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蒋琦道:“学生有一事相告。”
“哦?”欧阳文卓一直没注意到蒋琦,此时见他有话要说,便道:“何事?讲。”
“学生昨日在阒都见到了一个人,”蒋琦看向孔湫,道:“这人,孔前辈或许认识。”
“何人?”孔湫一愣,道:“我竟认识?”
“就是当年与孔前辈同朝共事的岑俞岑前辈。”
阒都城南,王记茶楼。
佟先生坐在窗边,手里端着一个茶盏,时不时浅饮一口,似是在等着什么人。窗外雨帘遮目,濛濛泷泷,路上的行人撑着伞疾行,虽然有伞,但雨太大,伞只能遮住雨不让膝盖以上变湿,没法护住脚。
佟先生戴着一副面具,遮住了半边脸,所以没有人真正看清他长什么样。
街上的雨中,行色匆匆的人里面多了一个不疾不徐的人,只见他撑着黑伞,一身黑衣,手中一把黑色长剑,独行于街头。很快他就来到了王记茶楼面前,而后径直走了进去,收起雨伞,环顾四周,见到佟先生后,向佟先生走去。
“先生找我,不知所为何事?”许嵩见佟先生只一人前来,心中不免疑惑,往常佟先生可不会一个人来,身边就算人再少,也有一个人在,可这次却孤身一人前来,这令他有些许的不适应,但一想到还有要事相商,他便将这些事抛之脑后了。
“万钧已经到了边沙,若假以时日,必为大患。”佟先生不怕沈泽川,就算沈泽川再怎么厉害,都没有万钧给他的压力大。十个沈泽川在他眼里反掌可灭,一个万钧就算自己机关算尽,也斗不过。因此,他特地来阒都一趟,与许嵩共议此事。“不知子山有何高见?”
“先生折煞许嵩了。”许嵩没想到佟先生找自己竟是为了除掉万钧,可自己根本对万钧不了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许嵩屡出奇计帮佟先生走到今天,完全是摸清了对手的底细,可今日却要他对付一个他完全不了解的人,他都感到有些心力不及。“许嵩何德何能,敢劳先生大驾。”
“此等奉承谦虚之语,暂时不要说了,”佟先生道:“我等先想想如何对付万钧罢。”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许嵩需要先知道万钧现在的境地,好有个预谋,待用计之时也能得心应手。“我须知道,这个万钧现如今都在作甚,底细若何,这样能更好的用计设谋。”
“如今她在边沙为胡鹿部的俄苏和日朵兰儿出谋划策,似是已有一席之地了,”佟先生上次查探万钧时,万钧已然让胡鹿部有了勃勃生机,好似过不了多久,就能攻击其他各部,如若这般下去,边沙一统就不再是年月的问题,而是朝夕的问题了。“若有什么法子将她在未成气候之时灭了,那便是最好不过。若待到将来,她气候已成,或许和她斗阵都是难事。”
“若能让她和朵兰儿反目,或许能成功。”许嵩虽这般说,但他心里也没底,毕竟他也没亲往边沙打探过,若有更为详细的情报,他定能更好的定计除去万钧。“不知她们二人的君臣关系若何?”
“出则并骑,入则同席,关系甚密。”佟先生见过朵兰儿和万钧一起时的情形,他形容的不差。“恐此法无用啊。”
“既是这般,那此法确实不可用。”出谋划策可不是简单的事,且不说得想出一个两全其美且又可行的策略,还得是一招致胜,不能有滞涩之处,既要算准,又须无误,属实难如登天。“若是有个两全其美之法,那便再好不过了。”
二人说话间,无备旁人之耳,只见不远处的楚凡一将一切听在耳中。
“我有一计,可令边沙翻江倒海,云更雨易,风浪之中,万钧朵兰儿这等浮萍纵再大能耐,亦难应付。”许嵩道:“不知先生可愿听否?”
“哦?何法?”佟先生见他这般自信,不免有些兴奋,道:“说来听听。”
许嵩略微环顾四周,此时茶馆内没有几个客人,一眼就能看完,他的目光最后停在了楚凡一的身上。
“此法纵使不得成功,也能让万钧朵兰儿吃点苦头。”
原本楚凡一还能听见许嵩和佟先生的对话,但此时他们二人压低了声音,楚凡一纵听力极佳,也难以分辨。
许嵩和佟先生离去时,看了一眼楚凡一坐过的桌子,楚凡一早已不见了踪影,许嵩心思百转,已然起了戒备之心。
十月中旬。
边沙,漠三川北岸,鬼原。
此处乃是漠三川最肥沃的水草宝地,是边沙十二部梦寐以求的天堂,当年悍蛇部和有熊部就是因为鬼原而引起的大战,阿木尔倾尽数年时间方才得到的圣地。
此时,嘹鹰长鹫勾马三部的俄苏和日齐聚于此,把酒畅谈,觥筹交错之间,有爽朗笑声不时传来,好不热闹。
此景直如百年前蒙驼有熊悍蛇三部俄苏和日齐聚之时一般,荏苒的时光似将一切都改变了,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改变。
“好久没有这般痛快的畅饮了,真怀念以前年少时我等三人纵马大漠的场景,当时好不畅快。”嘹鹰部部长胡洛道:“可惜现在的我们整日要为部族操劳,根本就没有时间齐聚,实是可惜。”
“这位是…”长鹫部部长哲尔庆指向胡洛身后的佟先生问道。佟先生自仲夏之时与许嵩分别后,就马不停蹄的赶往边沙,按许嵩所言之法成功打入边沙,现下已是嘹鹰部的智者,居首席。此次鬼原聚会亦是他所谋,胡洛应着此谋亦对他尊敬万分,因此三部齐聚才有了他一席之地。见哲尔庆有此一问,胡洛回头看了眼坐在后面的佟先生,道:“这位啊?这位是我的智者,近日我嘹鹰部士卒以一敌十,皆赖这位智者所赐。”
“不知智者姓甚名谁?何方人士?”勾马部部长勒穆多问道:“可有家室?祖籍何处?”
“我是周人,祖籍在樊州,”众人见佟先生像周人,以为他听不懂边沙语,因此都有些担心他答不上来,没想到佟先生一口流利的边沙语,众人瞬间对他刮目相看。要知道语言的过渡很麻烦且很难,罗国语言和蚁国语言还没什么,最麻烦的当属边陲蛮夷的蛮语,晦涩难懂不说,还夹杂着中原的一二文字,因着边陲游牧部族有些是中原迁徙而来,多少有些中原根基。“鄙姓佟,无名之辈而已。”
“智者莫要谦虚。”胡洛没见过佟先生自夸,更没见过佟先生自大自满,见到的只是谦虚。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么有才能的人,竟然肯屈尊于他嘹鹰部,实是大材小用。“若无智者相助,我嘹鹰部单这半年的动荡就足以被灭,若说无名,我等皆是。”
“可不是,当年的阿木尔可谓是叱咤风云,整个边沙对他马首是瞻,我等?不过边沙宵小而已。”哲尔庆面无表情的道。边沙风云易变,常有争战,可有些人却始终比较厉害,能够让一切模样全变。“若有一日我们能有阿木尔一半,此生虽死何憾?”
“可惜我们不是阿木尔,没有那般本事,”胡洛虽是这般说,但他心中还是想着能在边沙翻云覆雨一番。“若有本事,哪会像现在这般受气?”
“于我而言,一统边沙,不过是件极小之事,易如反掌尔。”佟先生道:“若我想,反掌之间,就教这边沙变样。”
“哦?先生这般自信?”哲尔庆有些意外,要知道边沙是一池浑水,没几个人敢趟这浑水,纵使有心,亦是无力。“莫非你有什么妙计可以一统边沙?”
“妙计谈不上,但可令诸位在边沙翻覆风云。”佟先生说的模棱两可,好似说了又似没说。“不知诸位可愿听否?”
“何等计策?”哲尔庆已经有些不耐烦了,道:“说来听听。”
“如今的边沙可谓是一盘散沙,被萧驰野彻底打散,不管是哪个部族,都没有能力一统边沙,且时常你攻我打,皆是有心无力。”佟先生见众人已然开始细听,便道:“若诸位三部联合,而后将其他九部依次吞并,整个边沙岂不皆是三位的边沙?到时想要哪部生,哪部死,不是皆要看三位的心情?”
“此法甚妙,纵边沙有强部,我三部联合,它也得败下阵来。”胡洛很兴奋,好似边沙已经是他们的一般。“只是不知要何时联合?”
“宜早不宜迟。不若就今日我等三人结天地之盟,同生共死,一统边沙!”勒穆多也很兴奋,道:“不知二位心下若何?”
“好,”哲尔庆道:“既是二位皆同意,我长鹫部也愿结这天地之盟。”
晚风中,几个黑鹰在天空中盘旋,天幕已经被乌云遮蔽的严严实实,是不是有极亮的闪电划过,好似要撕破这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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